这之后,钱尔白和夏昶典两只猫时不时地便会打开门到对面家里去串门。进门之后一点都不见外,当自己家似的闲庭信步,吃喝玩乐秀恩爱。
两位铲屎官习以为常,什么时候醒来了家里只有一只猫才要奇怪一下呢。
二人的博客,空间,朋友圈等地方发布的视频中常常是两猫同时出镜。
而网友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第一次见到猫咪串门的惊奇,大呼刷新三观,变成见怪不怪,再到后来引为常态,充分展示了网友的自恰式弹性三观和可媲美光速地信息处理能力。
看着屏幕上冒着爱心泡泡的两只猫,观众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疯狂截图刷弹幕,也不管什么合不合理,催着两个铲屎的赶紧给霸道猫总和他的小娇妻办婚礼。
机智的人甚至开始撮合李思璐和肖轲两人,“为了成全猫咪们的爱情,你们俩要不要试试在一起”,听听这像话吗?
两人即刻言辞拒绝,关掉视频后看着对方家的猫,又觉得未尝不可。
人的感情起于缘分,加深于不断地联系交流,变质于一次电光火石间的念头。
鲁迅先生说过:“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同理,世间本没有甜甜的爱情,被刺激的多了,也就想拥有了。
有了念头的两个人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但就连卢六六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更不用说天天盯着事态进展的钱尔白了。
对两位宠主间互生的朦胧好感,钱尔白乐见其成,并决定推一把力。
他把计划和夏昶典说了一遍,夏昶典举双爪赞同,并对能够再见到卢六六表示十分期待。
卢六六泪眼婆娑,激动地险些当场现形。被钱尔白好生劝住了,才不甘不愿地趴回了地上,只是一整个晚上都在盯着倒计时,眼睛都不眨。
钱尔白无奈,摸了摸它的狗头,自己先睡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干呢。
深夜里,花园街天派小区一片安静。星夜低垂,高楼默立,偶尔响起的一两声含糊的猫叫和狗吠,也不过是为这静谧添加的几句呓语。
陷入梦乡的居民们丝毫不知,未来等待他们的究竟会是怎样鸡飞狗跳的快乐生活。
晨光破晓,天派小区苏醒了。
早起的老大爷们穿上棉袄,戴上帽子,再套上手套,牵着家里撒欢扑腾的狗子走出了楼门。
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狗子们穿梭在广场上,追逐打闹的,挑衅茬架的,追猫撵鸟的,热闹极了。
钱尔白悄悄打开门,来到了1603的门口。
听到猫哥的声音,夏昶典也开门出来了。经过小半个月的练习,他的动作几近完美,除了松开门把的时候有些激动,发出了些响动,整个过程堪称神鬼不觉。
两只猫碰了碰脑袋,相伴着跑走了。
按电梯对于两只垒起来都够不着按键的小猫咪来说难度太高了,何况他们只是要表现得很聪明,“像是成了精”,而不是要坐实“就是成了精”。
于是两猫跑进了楼梯间。
十六楼对于猫猫来说还是很高的,跑出楼门时,钱尔白都觉得有些喘,夏昶典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钱尔白叼起小白猫找了个矮灌木丛钻进去,再跑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只威风凛凛,但一直被吐槽拿智商换颜值的哈士奇。
卢六六不住地拿大脑袋去拱夏昶典,还伸出舌头去舔他,巴掌大的夏昶典在狗子的热情下难以招架,只得寻求他家猫哥的帮助。
钱尔白看着夏昶典被卢六六顶了个跟头,四爪扑腾,面露惊慌时,才出手挡住了二哈的狗头,道:“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先把东西取出来吧。”
“好嘞!”卢六六一甩头,一颗猫咪尾巴尖大小的环形白色糖果掉在地上,外包装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白光。
夏昶典感觉这糖果有点像薄荷糖,他抬眼看着面前的猫哥和六六,疑惑道:“这是什么?”
钱尔白用爪子撕开包装,把糖递到夏昶典嘴边,道:“对你有好处的东西,名字不方便说,把它吃掉吧。”
夏昶典于是不再追问,张嘴吃下。糖果入口即化,凉凉的,尝起来也像薄荷糖。
“好吃吗?”钱尔白问他。
“嗯嗯,甜的。”夏昶典像小孩子似的张开嘴给他猫哥看,小红舌头嫩嫩的,在上下两个小尖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可爱。
钱尔白低头和他碰了碰鼻子,然后大大地舔了他一口,道:“走吧,出去玩!”
卢六六早就按奈不住了,闻言四爪一蹬地,风也似的冲了出去。
它像匹小马驹一样欢乐地踏着舞步,蓝眼睛里充满了重见天日的兴奋。
钱尔白看着不远处零散分布的狗狗们,直觉要遭,果断领着夏昶典转移了方向。
夏昶典刚被他家猫哥亲了,正晕晕乎乎着,只顾盯着钱尔白看,哪还管得了狗子有没有跟上。
两只猫挨挨蹭蹭着,穿过枯黄的覆着薄薄霜花的草坪,穿过低矮的丁香丛,踩着碎落的阳光漫步在猫道上。
远处的猫嚎狗吠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一对被清晨眷顾的甜蜜爱侣而已。
而在身后健身广场上,好戏却刚刚上演。
一个没有牵引绳的泰迪犬群混进了一只同样没有牵引绳且精力充沛的哈士奇,就像是朝棕色的绵羊群里投放了一只不饿但玩心很重的狼。
卢六六吐着舌头,把这些棕色的卷毛小东西撵得满地乱跑。
“嗷嗷嗷!”“汪汪汪!”“喵——!”
狗群混战越牵扯越大,所有没拴绳子的狗子们都加入了进来,撒开欢儿地狼奔豕突着,吓得院子里的野猫们尖叫着窜上树,蹲在树杈上骂骂咧咧。
就连有绳子拽着的狗子也梗着脖子想往这边跑,左右打着转,扯着遛弯大爷们止不住脚地小步往前挪着,鞋底子都要擦出火花来了。
泰迪的主人更是大惊失色,既想护着自家的小狗,但又不敢贸然接近一只没有主人不知底细的陌生狗——更别说现在战况扩大,里面明显不止一只大型犬——只得站在混战圈外叫着自家几只泰迪的名字。
其他狗的主人也连忙赶过来,看着群狗乱舞的场面,心中一万个后悔:早知道这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把狗绳儿带上。
而手里拿着狗绳儿的人也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它放开,哎呀!那是谁家的狗啊,可别给我家宝贝咬坏了!
晨练的也不打拳了,慢跑的也干脆停下了,早起出门买了豆浆油条肉包子回来的也不急着回家了,所有事不关己的人,都不远不近的站着瞧热闹。
有人拿着手机拍照录像,还声音不低地发表着评论:“这狗出来不拿绳子牵着那真是不行啊,瞧瞧这,这怎么收场。看那吉娃娃,还蹦着高地要咬那哈士奇呢!”
另一人也是大皱其眉,附和道:“就是,要一开始把狗都栓好了不就没这事了!”说完啧啧了两声,摇着头,把录的视频发到了朋友圈。
旁边拿着狗绳的女人脸上青红交替,又尴尬又气愤,她看着那个被称作“哈士奇”的,被吉娃娃追得满场跑的自家狗子,高声叫了一声:“李小雪,你给我回来!”然后扭头瞪了后边说闲话的两个人一眼,说:“那是阿拉斯加!”
两个人有些尬住,但转头又气儿足了,小声嘀咕:“阿拉斯加也得牵绳儿,遛狗不栓绳,等于……”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女人勾着浓重眼线的杏仁眼刮过来的时候还是蛮有杀气的。
此时,钱尔白和夏昶典两猫已经和小区的野猫们打成一片了。
是真的打成一片。
钱尔白踢飞一只浑身漆黑唯有头顶正中长着一片白毛的瘦猫,叼起夏昶典的后颈肉快步跑出野猫的包围圈。
白毛和它的小弟们在后面狂追不舍。
夏昶典缩着身子把自己尽可能地团成团,以免跑动的时候把屁屁上的毛磨没了。
他心惊胆战又疑惑不已:“哥,它们为什么追我们啊?还有,那只黑猫为什么叫你瘸老大?”
钱尔白听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猛地转了个弯,夏昶典就看到一道白影飞扑过来,尖利的爪子闪着阴冷的光,从他的眼前划过,离他的鼻子就差一片叶子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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