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我原本每日也要出去打鸡草,顺道打些艾草回来就是,大哥你就忙你的去。不过药草,我认得不多,这可怎么办。”
温野菜早就想好,“你喻大哥的眼睛没好,我也不放心去打猎,到时我同你一起。”
他看了一圈鸡舍,拿起立在墙角的铁锹,顺手铲了几下鸡粪,挪到另一边用黄土埋起。
这都是难得的粪肥,村户人不会嫌弃味道难闻,反而都当是好东西。
温二妞轻巧地挎起竹筐,护着里头的鸡蛋。
“好,那赶明一早,我就跟着大哥你上山去。”
说罢又开心道:“以前总不放心三伢自己在家,现在有喻大哥在,心里踏实多了。”
温野菜铲干净了地面,把铁锹放好,拍了拍手上沾的灰。
“你喻大哥自己还是个病人呢,你莫不是忘了?”
温二妞吐吐舌头,“没忘呢,但真奇怪,明明刚认识喻大哥才两三天,现在却觉得他特别可靠似的。”
温野菜见状,顺手揪了一下温二妞的辫子,“你既知道你喻大哥的好,日后也要乖乖听他话,就和听我的话一样,听到没?”
温二妞抢回自己的辫子,嘟嘟囔囔答应了。
***
晚间吃的时令春菜,马苋菜剁碎包成了包子,配的萝卜丁咸菜。
碗筷收走,消了会儿食,又到了就寝睡觉的时候。
农户的生活便是如此,不仅是为着起太早的缘故。
而是太阳一落,屋门一关,就昏暗得什么也做不成了。
油灯点着烧钱,蜡烛更是金贵,不睡觉又该怎么办?
夏日尚能去院子里借着月光说几句闲话,这会儿夜里还凉着,只有早早躺下才是正经事。
但令喻商枝意外的是,温野菜把正屋收拾出来了不假,可他自己也不打算继续睡东屋的小床,而是也搬到了正屋,一同搬过来的还有那床足够盖住两人的大棉被。
喻商枝听着那被子抖开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让了让。
若说昨晚是不得已为之,那今晚,他说什么也不能再和温野菜钻一个被窝了。
他忖了片刻,主动提道:“菜哥儿,要么从今晚开始,我去东屋睡吧。”
抖被子的声音没了,一道气息逼近,喻商枝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一本正经。
温野菜的调子听起来有些不虞。
“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睡一个床?”
喻商枝轻咳一声,找理由道:“你我虽有婚约却未曾拜堂,现在同房,于礼不合。”
温野菜扫了一眼喻商枝,见他一副克制有礼的模样,自以为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道:“我知道你这人讲究多,现在眼睛还没好,身上也不爽利,所以又没逼着你和圆房。但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夫郎,咱俩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
温野菜的用词太直接,喻商枝深吸一口气。
“但是菜哥儿,我是男子,你是哥儿,这……只要在一起,难免有失礼的可能。”
此话一出,面前的哥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意思,我懂的,你们汉子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你别怕,真有那天,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也不会觉得你失礼。”
喻商枝:……
他算知道了,在温野菜这里,靠这样是说不通的。
可他万万不可在这种问题上让步,遂坚持道:“我不想那么不尊重你,所以还是先去东屋吧。”
听到这里,温野菜其实是有点恼的。
可喻商枝又拿“尊重”这两个字说事,又让他觉得,这边是喻商枝和村里泥腿子汉子不一样的地方。
他想来想去,不乐意归不乐意,终究依旧妥协了。
“罢了罢了,既如此,我也不在乎多等几天。”
喻商枝看样子是决定忍到拜堂之日了,他一个汉子如此,自己作为哥儿,太主动了就落了下乘。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满心想好,等到时候和喻商枝圆了房,最好自己的肚皮也争点气,快点揣上崽,生养的时间在冬日最好。
那时是农闲,也没法去山上打猎,什么都不耽误。
一旁的喻商枝必然想不到,眼下八字没一撇的,温野菜已经想到揣崽的事了。
总之听温野菜不再坚持,他总算松了口气。
最后温野菜执意让他留下睡正屋,自己去东屋,道是那边从小睡到大,习惯了。
就在喻商枝以为这事终于尘埃落定,温野菜要回屋睡觉的时候,却听见屋里传来温野菜翻找东西的声音。
眨眼的工夫,床上支起炕桌,小哥儿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抱在怀里,一晃悠就“哗啦啦”地响。
听起来那声音像是铜钱的碰撞,温野菜隐约有了猜测。
他启唇问道:“这是?”
温野菜语气轻快,“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咱家的钱罐子了。”
喻商枝一愣,难不成温野菜,竟要在今晚这个情况下同自己交底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本来是惯例最后检查一下再发布,结果电脑网断了连不上,迟到了啊啊啊(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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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阿野
看得着吃不上,心焦得很
温野菜上无双亲,他便是家中做主的长哥儿。
如今人进了门,又是纳婿,所以挑个时候将家中情形细说与赘婿,往后才好搭伙过日子,想来很是合理。
这件事放在谁家都绕不开,不过别家大多是婆母提点新媳妇或是新夫郎罢了。
只是在喻商枝单方面的,想要与温野菜划清界限这件事面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避无可避,喻商枝继续端坐,听听温野菜接下来怎么说。
耳边铜钱碎银泠泠作响,被温野菜倒了一满捧。
“之前一直没得空同你讲家里的事,可到底是一家人了,不该藏着掖着。有些事,先前议亲时也说过,我爹娘早逝,留下这几间老屋,还有三亩薄田。我爹是温家过继的儿子,分家时不占理,一亩地都没分到。后来全靠他打猎的本事,挣下十亩斜柳村的地。奈何爹娘病着时,连带三伢都要吃药,渐渐都变卖。而今余下的三亩,一亩水田种稻,两亩旱田种麦,期间套种些豆子和玉米之类。每年交完粮税剩下的口粮,基本是不够吃一年的,不过没事,等我多攒些钱,就再去置办两亩肥田。”
三亩地确实少,就连以前原主的师父秦老大夫,一个鳏寡老头,都有两亩薄田和一块药田。
至于村子里只要不是太穷的,基本都有十几亩地,少的也有七八亩,若再少,赶上收成不好,没钱买粮家里人就要饿肚子,所以说田地才是农户的立身之本。
说到这里,温野菜的语气也有些沉,但很快精气神又提振起来。
“说实在的,家里花钱的地方是不少,可我也能挣。日后你就安心当你的郎中,不必担忧钱的事。”
本还想为什么温野菜突然要同自己交这个底,现在听来,白日自己说的事仍是引子。
喻商枝嘴唇噙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是决计要走的,到时,势必会辜负温野菜的一腔真诚。
耳边温野菜拨弄着银钱,还在继续讲着。
“上回我去镇上卖猎货,不是得了十八两多的银子么。那次花了约莫四两,剩下的都带了回来,是年后最大的一笔进项了。另外,这里面原本还剩八两碎银子和三吊铜钱,是去年我意外猎到一头大野狼,把狼皮剥了,卖给镇上一家富户,换了四十两。原本这四十两我想压箱底的,不过后来三伢生病,难免动了些,余下的,都是这回筹备婚事花去的。”
这么算来,家里还剩大约二十二两三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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