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都仰慕娄经已久,十分期盼得到墨宝。
不多时,书院门前的空地中央,两个书院的杂役搬过一张桌案,上面搁放了一盏香炉。
施远亲自将更香呈给娄经,再由对方点燃,双手插于香炉之中。
更香点燃,比试即刻开场。
施远请人搬来太师椅,侍候娄经落座,继而亲手端上热茶,立于一侧,静待线香燃毕。
喻商枝和温野菜、温二妞一道在外围观战。
说实话,以温三伢的身高,想找到他还是挺难的。
“三伢果然另辟蹊径。”
喻商枝很快寻到了三伢的身影,指给兄妹二人看。
温三伢垫着脚眯着眼,看清楚后一把捂住嘴。
“三伢他直接朝着红灯笼去了!”
温野菜笑眯眯地点点头。
“不愧是我们老温家的孩子,就是聪明。”
红灯笼可是足足有一百分,若是能解开一个红色灯谜,说不定直接就能拔得头筹!
事实证明,和温三伢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
大多数人都选择先找到红灯笼,看上一眼,将谜面存在脑子里,随后再去解黄色、杏色灯笼的谜面。
期间温三伢更是不止一次与褚星相遇。
他小小的个头,面上毫无惧怕,只有一派认真。
褚星的挑衅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好似不能动摇对方分毫。
到了后来,褚星意识到时间不够了,便也没精力再和温三伢较劲。
红灯笼的谜面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不如趁这个时候,多攒几个黄色和杏色的谜面。
一炷香的时间,平常觉得不长,这会儿仿佛转瞬即逝。
眨眼间,场中铜锣响起。
规则有定,铜锣敲响三十下,结束前还未回到香炉前的,即判为失败。
温三伢跑得太远,个子小,腿也短,紧赶慢赶,在铜锣敲到最后几下时才赶回来。
令在场的所有人着实替他捏了把汗。
眼看温三伢因为跑步时吃了风,又开始咳嗽,喻商枝轻叹,看来这孩子少不得又要回家吃两日的药。
贺霄知道温三伢身子孱弱,见他咳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回。
温三伢微微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替自己担忧。
由于青衿书院的灯谜会有比试的消息被人群传出去,短短一炷香,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伴随着响亮的铜锣,大家纷纷往前挤。
“青衿书院可是有探花郎昔日在此念书时,都没解开的谜面!”
“也不知今日这些个比试的人里,有没有人能解开?”
“切,咱们寿安县那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探花郎,哪能那么容易?”
……
温野菜听着这些人的交谈,却是悄悄攥紧了手掌。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若是有人能胜过探花郎,那人必定是自家的小弟。
温三伢到的晚,排在队伍的最后。
站在最前的人,则已经开始一一走向坐在正中的娄经面前,呈上谜面的同时,依次说出自己的答案。
有对的,施远就在旁边亲自执笔,计上分数,有错的,就直接将谜面交给旁边的学子,再就近挂回同色的灯笼上。
褚星排在第五个,也是前五人里唯一手里拿着红色谜面的。
而给出的杏色、黄色的答案,杏色的错一,黄色的错二,一共计了五十分。
最后只余红色的谜面。
由于红色的谜面稀少,难度又大,故而贺霄奉夫子之命,接过纸笺,朗声念道:“此谜面为: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娄经缓缓颔首,看向褚星道:“你的答案是?”
褚星垂在一旁的手指搓了搓,其实他并没有把握,但眼看温三伢摘了红色的谜面,又觉得不能输给他。
他定了定神,答道:“敢问山长,答案可是……孔明灯?”
贺霄嘴角轻抬。
说实话,谜面中有“灯”字,谜底就一定与灯无关。
娄经果然摇头道:“不对。”
褚星有些挫败,但也没有办法,迅速行了个礼,就站到了一旁。
他顺着队伍看向最后的温三伢,发现对方手里竟有两张红色的谜面,比自己遇到对方时还多了一张。
“不自量力。”
他移开视线,不愿再看。
温三伢庆幸今天自己穿得足够多,在这里站着排队,才不至于被寒风吹透。
轮到他时,几乎又过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
温三伢给出手中的纸笺,贺霄迅速点算。
“此处红色两张,黄色八张,杏色十五张,共计二十五张。”
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居然就解开了二十五个灯谜,还有八张黄色,两张红色?
这下不只是褚星了,就连其他参加比试的人,也都觉得温三伢太过急功近利。
就连施远看到那两张红色谜面时,不禁说道:“此举,略贪多冒进了些。”
娄经却是坐在桌案后,袖手笑道:“同山,此子还未给出答案,你这论断,莫要下得太早。”
说罢就看向温三伢道:“你且将你的答案,一一说来。”
很快,周围人的质疑声就弱了下去。
原因在于,哪怕离得有些距离,他们也能隐约从娄经、施远的动作和神色上判断,这个小娃娃给出的谜底,好似都是对的!
贺霄和几个关系好的同窗,简直都要忍不住为温三伢叫好了!
杏色十五张,毫无悬念地全对,计十五分。
黄色八张,丝毫无错,计八十分。
而剩下的两张红色谜面,更是把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
贺霄接过两张纸笺,待看清楚内容时,简直感觉自己的手指都隐隐发颤。
因为他经手过这些灯谜,心里清楚,这两个谜面,便是当年探花郎都未破开的。
饶是褚星硬要摘走一个红色谜面,也刻意避开了这两个。
难道温三伢小小年纪,真的能胜过昔日天子钦点的探花么?
在同窗小声地提醒下,他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徐徐念出纸笺上的内容。
这两个谜面,实为两首诗。
一为: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二为: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
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贺霄念罢,包括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开始窃窃私语思考答案的。
但显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结果。
娄经看向一脸平静的温三伢,从这个小小的少年身上,辨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虽也知道书院收了一个堪称神童的学子,却不知这般年纪,在敏捷的思维之外,还能有如此沉稳的心性。
不必得知谜面答案的正确与否,娄经已经可以凭借自己执掌县学多年的毒辣目光,断定这个学生日后必成大器。
“温三伢,你的答案是?”
温三伢浅施一礼,将声音略拔高了一些,答道:“请问山长,谜底可否是‘更香’与“云”?”
云就算了,更香?
这当真是答案么?
大家伙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山长娄经,而后者深深地看了一眼温三伢,笑容浮现于老迈慈祥的脸庞上,朗声道:“没错,正是此二物!”
同时他也宣布,这两个谜面正是当初探花郎也未解出的。
“还真被这小少年给解出来了!”
“难道咱们寿安县,又要出一个探花郎了?”
与此同时,更有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插在香炉上,不久前还用作计时的线香。
谁能想到,这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褚星一张脸简直要气成茄子色。
开什么玩笑!
温三伢居然不止答对了红色的谜面,还是两个!
“怎会如此,这不可能!你,你定然是作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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