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沈惕故意说得恶心,“兔兔多可爱啊, 怎么能这些动物放在一起呢?”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就应该出现在餐桌上。”
沈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八字也就划了了一撇, 他就开始饶有兴致地规划起奖励金归处。
“出去我第一顿就要去最贵的餐厅吃兔肉,生扒了皮,烤着吃,撒上辣椒面胡椒粉,皮也不能浪费,用来缝个坐垫,想想就不错。”
兔子被他这么一噎,蹲了半天只冷笑一声。
“真可怜,你也只能嘚瑟这么一会儿了,等一下想哭都来不及呢。”
说风就是雨,兔子说哭,沈惕就装模作哼唧着假哭了一阵子。
第一次的结果出来了,和沈惕想象的一样,是三个[不敲除],至少要把同样结果的先敲定,保住杨尔慈。
“你的同伴们还在用自己的痛苦给你们积攒时间,你可要好好珍惜,别辜负了他们的牺牲啊。”
沈惕没工夫搭理兔子的垃圾话。
他并非没有听到那些惨叫,尤其是吴悠。平时这小鬼嘴比谁都硬,什么时候都挂着一张不高兴的脸。
能让他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沈惕想想,就觉得这个圣坛可真是恶心至极。
“怎么了?”兔子仿佛能够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似的,在沈惕陷入沉思的时候直接戳破,“动摇了?心里不好受吧?”
沈惕懒洋洋抬了抬眼皮。
“我在想,你是哪里有问题,非得把我们分开?”
沈惕说着,两手叉腰,抬起头,一脸烦躁,“我都看不到安无咎了。”
“你就这么想看到他?”兔子语带嘲讽。
沈惕痛快承认:“是啊。我就是要看着他才舒坦,不行吗?”
他拍了拍金属壁,“你就不能弄个玻璃门?”
“要是怕我们互串消息,你直接弄个单向玻璃,你们圣坛不是什么都能做,直接把我们的声音关掉不就行了?”
“你想得可真美,我让你看到他,你岂不是就可以根据他的举动来判断了?”
“可以马赛克啊,全都糊上,我就只看看脸。了不起,看看眼睛总行吧。”
沈惕执着得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尽说些不正常的话,弄得兔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但他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只是看看眼睛而已,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部位。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连怎么做一个正常的人都不知道了。”
兔子继续讥讽,“现在急了,刚才怎么不好好珍惜一下?说不定那就是你和安无咎的最后一次见面咯。”
沈惕活动着自己的脖子,“那不一定,我要是没了,安无咎还可以给我收尸啊。”
“万一我没死就只是淘汰,不就成了你这种垃圾NPC?那可就太棒了,当NPC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
沈惕两只绿眼睛闪闪发光,就差苍蝇搓手了。
兔子这回是真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继续了?”沈惕笑得和善,对着上空挑了挑眉,“你是觉得我太变态了吗?我也觉得,我有时候还真挺不正常的,比如现在,我竟然想试试兔子骨灰拌饭……”
“第二轮开始了,”兔子打断了沈惕的自我剖析,“你的思考时间只有这些,想想吧,这一轮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倒计时开始的瞬间,沈惕补充完自己被打断的话,“我想试试兔子骨灰拌饭,你这种大小的,够我吃半个月呢。”
“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人活活被电死吗?”
沈惕耸耸肩,长长叹了口气,盘腿坐到地上,右手托腮。
“你呢,别费口舌了。要么,你拿我出去换其他人,电我,反正我耐造还想死。要是不换,就闭嘴。”
“我在不在意,担不担心,跟你没有关系,也休想用这种拙劣的把戏刺激我。”
“明白跟你说吧,只有安无咎死了,我说不定会小小地崩溃一下。”沈惕说得轻描淡写,表情也十分无所谓,“只可惜……”
“安无咎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死的家伙。”
那双绿宝石般的双眼抬了抬,如占卜完毕后说出的命定箴言,“他说不定还会活到最后。”
兔子也笑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因为那张脸?”
沈惕瞟了一眼倒计时,然后认真思考起来,“嗯……”
想着想着,沈惕笑了,“都喜欢,满意吗?”
“就这么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你完全不施展实力,自暴自弃地混日子,现在还在圣坛这种地方,在别人的身上找寄托。这样的生命,不觉得可笑吗?”
兔子似乎对此持有一种复杂的态度,一面想要嘲讽,一面似乎又觉得沈惕是个没出息的家伙,甚至扼腕叹息。
“你好像跟我挺熟的嘛。”沈惕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幡然醒悟的表情,“啊,我该不会是你爸爸吧。”
兔子无语,“你疯了吧。”
沈惕站了起来,手按下一个答案,然后伸了个懒腰,“别生气嘛,你要是真认识我,帮我个忙呗?”
兔子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沈惕也直截了当地说了,“小忙,以后每一轮都把我俩分一块儿,成吗?”
“如果是敌人呢?”兔子笑道,“你还会这样吗?”
“敌人最香了。你知道安无咎想要弄死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样子多有魅力吗?”沈惕一脸兴致勃勃,居然真的跟这只兔子描述起来,“他坏的时候简直是坏透了,完全不择手段,可好的时候,又想按照计划除掉对方,狠下心又踌躇不前,那种交织的矛盾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把这一面给我,多好啊。”沈惕嘴角勾起。
兔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公布了答案。
“满意吗?你们又一次达成了默契,可惜重复开门了。”它的声音里带着讽刺的笑意,“你们几个的水平这么旗鼓相当,说不定次次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惕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一心求死,就没有任何可以被人拿捏的把柄了?”兔子面对沈惕,从癫狂中渐渐冷下来,“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想死吗?”
“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你的名字来源于谁吗?还是说,你自己其实也很清楚,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联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将你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你才想死。”
他的话终于在沈惕的心里落下一点痕迹。
“不说话了?”兔子获得了些许的成就感,无情地继续嘲弄,“你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遭受了多大的痛苦,那些痛苦重复了多少次。”
重复?
沈惕不动声色地眯起眼。
“沈惕,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的自我矛盾,你的神经质,还有你完全无法自圆其说的一个个谎,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空壳罢了。”
沈惕轻笑一声,“是吗?”他对着金属里的倒影看了看,“那这个壳还不错嘛。”
兔子为了用言语对他施加压力,甚至没有能来得及遵循规矩,对他说第三轮开始的废话,沈惕就这么看着倒计时开始,感受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倒也不用在这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兔子拿腔拿调,声音尖锐,“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场游戏从设立到如今,只有一个人破解过。”
“唯一一个。”兔子强调。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才是真的不在乎,不仅仅把这些在外面替他受苦的人当做是工具,而且也不在乎与他博弈的对象。”
兔子故意叹息,“本来你也是有机会成为这种无敌的家伙,真可惜,为一个分裂的怪物着了迷。”
沈惕忽然对那个传说中破解成功的人起了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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