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南杉,“这个六号,听着确实是个平民。”
安无咎平静地望着他,心中却觉得古怪。
这是什么路数。
“那我呢,我本人也是个民。”沈惕笑了笑,“你们看这场上现在有几个民了?拿神杖的大帅哥我昨天就说他是个民了,所以要找守墓人,只能是四、八、九、十、十一这几个里面去找,看他们跳不跳吧。周亦珏之后连着三个民,这里面难道没有浑水摸鱼的狼吗?”
“我反正不是守墓人,守墓人要是看到你们献错了祭品,今天肯定要跳出来提醒大家回头的。
周亦珏我听着像,要是他是石像鬼,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穿守墓人衣服,因为他不需要诈出守墓人,他可以验。要是验到了,又能平安活下来,就只需要验一个猎人,游戏就结束了。所以我觉得目前为止,周亦珏呢,像是个守墓人,虽然我真的很烦他。”
沈惕的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算了,不能骂人,骂人的话我老婆该数落我了。”
安无咎想叹气。
系统把除了沈惕以外的人全部禁言,现在的他真就是口无遮拦了。
“今天……”沈惕摸了摸下巴,望了一圈,仿佛除他以外都是嫌犯,“就从松浦和梅根里面出吧。”
“如果安德鲁是真预言家,这两个人都该死呢。”他语气很轻,还是笑着的,但莫名令人后背生寒。
很快沈惕又变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谁是狼我不知道,我找不着,别我点了狼晚上狼怀恨在心把我给杀了,我死了我老婆怎么办。”
安无咎抿了抿嘴唇,装作自己并不是他口中的“老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
但是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吴悠正对着沈惕作呕吐状。
不过沈惕没有看到,看到了他也根本不在意,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周亦珏,我劝你好好做人,后面要是真的有人跳守墓人,我可能一瞬间就倒戈了。”沈惕耸耸肩,“我就是这么没原则。”
“我要是认下后面的真守墓人……”
沈惕对周亦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我可就是你的掘墓人了。”
第113章 强弩之末
沈惕的话明显是在给后面的人压力。他说完又颇为轻松地笑了笑, “就这样吧,我就把舞台让给后面的玩家了。”
发言权来到吴悠的身上。大约是有了沈惕不正经的对比,吴悠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冷漠。
“我不是守墓人, 我后面就只有九号(诺亚)、十号(杨策)和一号(安无咎)有那么一点可能是那个守墓人了。”
他看了一眼周亦珏, “其实周亦珏说话我不是太想相信的,他这个人诡计多端,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哪句是假的。”
吴悠想了想,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你们觉得狼人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在污松浦的身份呢?因为如果他们昨晚杀的是预言家, 昨晚女巫肯定会毒死假女巫, 那么白天起来之后, 真女巫就会活着, 而且因为双死我们都能清楚地分辨谁是真女巫,这样一来白天就很难再献祭一个神,但是如果是杀女巫留预言家, 狼人白天可以再打打煽动,然后让真预言家被献祭出局,这样就可以杀死两个神官了。”
安无咎观察着吴悠的表情, 感觉他并不像狼。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守墓人的视角,知道死去的安德鲁的确是好人,也很容易分析到吴悠这一点, 这种战术狼队不是做不出来。
毕竟他们都已经玩出了自刀做银水预言家的战术了。
“如果是这样的一个战术……”吴悠想了想, “那周亦珏就有可能是打煽动的那个狼了,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把松浦献祭出去。”
“反过来的话, 如果安德鲁是真的预言家,那这一轮其实可以出他验出来的狼人梅根,或者是松浦,这就是明着打的局面了。”吴悠看了一圈,“我们只需要找出那个石像鬼就好了。”
“我觉得预言家还是挺重要的,如果预言家在,就可以验到石像鬼,如果他不在我们就只能自己听发言判断行为逻辑,看他像不像,还是有误差的。”吴悠越想越觉得纠结,“我先听听松浦的发言吧,看看他怎么说,我这一轮肯定是跟无……哦不,跟中祭司投票。我过了。”
吴悠说完,看向了即将发言的诺亚。
诺亚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些,小脸蛋红扑扑的,冷蓝色的眼珠转了转,锁定在周亦珏的身上,“我也不是守墓人呢,难不成是守墓人正好是在最末尾发言吗?”
她说着,看向杨策和安无咎,“我看不出来周亦珏哥哥是不是真的守墓人,但是他说安德鲁哥哥是好人,这一点我也有同感。因为我觉得藤堂姐姐有点奇怪,她昨天说自己是女巫,救了梅根姐姐,梅根姐姐是安德鲁哥哥验出来的坏人,所以要推走安德鲁,她没有聊梅根姐姐可能自杀的情况,直接保下了她。那个大叔也说他是女巫,救的刚好是松浦哥哥,也没有分析松浦哥哥自杀的可能性,就直接推走了安德鲁哥哥。”
诺亚闭了闭眼,“我是觉得有些可疑的,两个女巫同时跳出来的情况,好像很多都是因为女巫站队不同的预言家,但是这一次……”
诺亚笑了笑,“偏偏都站的是同一个预言家呢。”
安无咎望着诺亚,尽管她看起来可爱又乖巧,但他总觉得诺亚的心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有种强行融入这副外表的违和感。昨天黄昏献祭时诺亚被控制住的样子到现在都还浮现在安无咎的眼前,那画面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以至于安无咎现在看她,都有些许不自在。
不过诺亚的确聪明,或许真的是所谓天才儿童,早早地就达到成年人的智力水平和逻辑思维能力。
“我以前听一个大人说过一句话,”诺亚老神在在地对他们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感觉松浦哥哥不是真正的预言家。至于周亦珏哥哥是不是守墓人,就留给其他哥哥姐姐分析吧,如果到最后都没有人站出来和他对抗,那我只能认为他就是守墓人了。”
她说完,一脸天真地转过头,对杨策扬了扬眉,“大叔,你说吧。”
叫杨策大叔于年龄上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他看起来的确不那么显年纪,并且相貌英俊,即便不与同龄人相比,在一群年轻人里也显得颇具魅力。
只是杨策的表情实在冷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只是说话时又显得有风度许多。
安无咎盯着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两人的五官走向惊人地相似,只是因为说话做事的感觉不同,他之前才一直没有联想到一起。
杨策。
杨尔慈。
难不成这就是杨尔慈苦苦寻找的父亲吗?
“我也不是守墓人。”杨策的声音富有磁性,声线低沉,“昨天死了三个人,这里面我认为是有至少一个狼人的。所以我以为,在四号周亦珏发言自称守墓人的时候,我前面的五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这五个人里应该至少有一个人会说自己是守墓人,因为这里面总要出狼。”
“所以我很意外,这五个人竟然都说自己不是狼。七号沈惕更是奇怪,上一轮就热衷于给其他玩家安一个身份,到了这一轮竟然说自己是平民,说别人也是平民,一个平民怎么会这么肯定其他人是什么身份?除非你才是那个有特殊能力的神官,或者狼。”
这一点点出了沈惕行为上的诡异之处,但安无咎依旧没什么反应,从第一轮开始他就知道沈惕的发言不太对劲,但沈惕这个人本身就很违背常理。
安无咎对沈惕多少是有些消极抵抗的,他率先将沈惕排除在外,不去盘算他,也不去计较他,只管其他人,假若真那么倒霉,沈惕真的是最后那头狼,安无咎也只能认命。
这种放纵唯独对不住他的队友,但安无咎总归不是圣人,也有私心。
“其他的前面的玩家已经说了许多了,我就不赘述了。”杨策继续道,“我认为沈惕不太好,至少在我这里他在找神,也可能做成那个想方设法与自己的狼队友对话的石像鬼,只是他有点急了,可能验出来的全是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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