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看到前面有许多矮房子,有一些的烟囱里飘着烟雾,于是他抬手指了指。
“那里也有一个是有人的,我看到了。”吴悠指了指另一户,“我们分头行动吧。”
“弟弟你真懂事啊。”沈惕拉着安无咎扔下吴悠就跑了。
吴悠气得不行,一脚跺在雪上,“我说的是我跟无咎哥一起!”
可沈惕只是远远地背对着他,对他挥手。
“小悠,”南杉提醒道,“那里是冰层,小心裂开了。”
吴悠这才想起来,立刻退回到南杉身边,装作无事发生。事后他又忽然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对南杉命令道:“你不许这么叫我。”
“好吧,那叫悠悠吧。”
吴悠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闷头往另一户人家快步走去。
沈惕和安无咎来到了那户飘着青烟的矮房子处,正巧,那户人家的门打开来,一个中年妇人走到外面拿空着的桶。
她也看见了来着的两个人,第一反应竟然是跪在地上。
“祭司大人们,上午好。”
安无咎立刻上前,将妇人扶起来,但他说不了话,只能回头看沈惕。
被安无咎依赖,沈惕心中多了一丝愉悦感。
“不要行这么大的礼,天气冷,我们进去说话吧。”
妇人连连应好,恭敬地带着他们进入房间,不断地说着荣幸的话。
“两位很少一起来,他们之前说两位祭司大人不合,我当时就说他们是胡扯,现在看来果然我是说对了呢。”
“不合?”沈惕一把揽住安无咎的肩,脸上挂着充满魅力的笑容,“怎么会呢?”
他仗着安无咎说不了话,故意言语暧昧。
“我可是非常、非常喜欢他的。”
第108章 重生之神
那妇人脸上的表情看得安无咎想笑, 明显是被沈惕的“甜言蜜语”给吓呆了。
难不成在这个副本里,他与沈惕所扮演的祭司真的势同水火?
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这个设定, 安无咎怀疑了沈惕的底牌, 但很快又否认了这一想法。
圣坛不会这么简单地把底牌用这种人物关系的方式泄露出来,否则也不需要晨祭了。
妇人从惊异中回过神,立刻引他们进里面的房间, “外面冷,两位先进来吧,我点了小炉子,会暖和些。”
“他们为什么说我们不合?”沈惕进去之后追问。
“啊, ”妇人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 “只是说您二位在对待神明的信仰方式不同, 还有……”
“还有什么?”
“有人说……您的伴侣钟情于这位祭司, 所以你们是……”
“情敌?”沈惕对这种关系感到非常新奇,而且觉得很有趣,“这个设定倒是不错, 是吧?”他撞了撞安无咎的肩膀。
安无咎只觉得他不正经,抿开笑意。
有什么不错的,现在这样正好。
屋子内的陈设对安无咎而言是陌生的, 光是从满屋子的石制品看来,这里的生产力应当不高,恐怕是很早期的时代。墙壁上是一串串用麻绳挂起来的干玉米,还有一些褐色纺锤形的干燥果壳。
安无咎伸手拿起一个, 将壳子掰开, 中间是空的。
“那是去年的可可果壳。”
妇人言语热情和善,一边说话, 一边弯腰用布巾擦拭两张石椅。这两张用玄武石雕刻而成的椅子很明显是这间房里最精致制作最耗时耗力的物品,除却雕刻出来的花纹和图腾外,椅子的顶端还镶嵌着两块圆形的黑曜石作为装饰。
“请坐,两位祭司。”妇人的肤色很深,五官略比他这样的亚洲种族深邃些许,但整体依旧是黑发黑瞳。
“这两天太冷了,我对太阳发誓,我从出生以来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你知道的,这里从不下雪。”
她身上穿着并不厚实的衣服,只是层层叠叠套了许多件,以此取暖,而窗台边的石台上还放着没有做完的被子。
妇人说自己叫雅西亚,亲切又恭敬地为两人添上两碗玉米粥,“您尝尝,这是我昨天磨好的。”
她的脸上满是招待不周的抱歉。安无咎盯着那碗热腾腾的粥,心想果然是剧情引导,他们还没说,NPC就已经将粥送上来了。
他没法说话,只好对她颔首表示感谢,沈惕替他说了谢谢,并解释说:“他昨晚着了凉,嗓子没法说话了。”
“原来如此。”雅西亚拿出一条粗布毯盖到安无咎身上,“请务必小心身体。”
喝下半碗玉米粥,安无咎感觉身子暖了起来。雅西亚对他们倾诉着这场暴雪带来的苦楚,他们辛辛苦苦栽种的玉米被大雪压垮,一年的劳作落了空,连朋友家的房子都塌了一角,就连原本要参与主持祭典的大祭司,如今也闭关,暂不见人。
这场大雪仿佛让一切停摆了。
“大祭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沈惕心中好奇,便脱口问道。
“他是距离神明最近的人。”雅西亚的眼中满是憧憬,连脸上都不禁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有人说大祭司力量无边,他有许多种形态,有时候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时是个小孩子,更有时候是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他变化万千,还能幻化成动物的形状,美洲豹、蟒蛇、蜥蜴……这些都是他的化身之一。”
安无咎听着有些怪。
总感觉她描述的不像是大祭司,而是那个神殿里供奉的石雕神像。
一体纳万物。
“我们都很难见到大祭司的真容,也有人说她其实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是我们的首领带回来的一位通晓神谕的美人。”
“这比刚刚的靠谱点。”沈惕点评着,心里想着,别的他都觉得夸张,但是大祭司有安无咎一半好看,也可以叫“极为美丽”了,连安无咎这样的样貌都存在,还是自己的老婆,别的也没什么可夸张的。
“是,听他们描述,倒是和您一样。”雅西亚面对着沈惕,“有一双绿色的,蛇一样的眼睛。”
沈惕眨了眨眼。
“我的眼睛可不像蛇,我的比较像猫,你见过猫吗?”
雅西亚摇头,“那是什么野兽?”
“可不是嘛?”沈惕故意说,“那是世界上最凶猛的大野兽。”
安无咎早知他说话没几句正经,也还是被逗笑了。
两人说话间,他手捧着石碗,正看着墙壁上绘制的图,和神殿之中的极为相似,只是神殿的天花板有许多人形,仿佛代表着不同的神,而雅西亚的家中墙壁上只有一个人,他的左手向前伸,右手举起,身上有一枚盾牌,通体金色,头上以彩羽为装饰。
“这是我的儿子画的。”雅西亚颇为自豪,“真希望重生之神能保佑我们,快点度过这次灾难,快点让血月结束。”
沈惕站了起来,指着壁画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了解,“这是重生之神?”
雅西亚愣了愣,又点了点头,“是的。”
“怎么个重生法?”
“他……”雅西亚呆愣地回答沈惕,“他牺牲自己让人类获得食物,生存下去……”
“那算什么重生?”沈惕摇了摇头,“分明就是送死。”
他对人类的无感无觉令他无法与这样的神明共情,他明明就是人类,人类才会做这种自我奉献的事,神才不会。
神只会高高在上地俯瞰芸芸众生。
雅西亚显然是被沈惕的话冲击了价值观,安无咎立刻起身,拉住她的手臂,指向桌上的黑曜石杯子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雅西亚也确实如此,她对安无咎说:“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做好的杯子。”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请您等等,上次另一位祭司托我做的东西,我做好了。”雅西亚往另一个房间走去,安无咎也跟上前,发现在那个房间里竟然摆放着一座祭坛,与他们在热身赛看到的那个制式上几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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