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捏紧了,握成了拳头。
“我真的是预言家。”
安德鲁发表着他的遗言,“其实我在抽中这张牌的时候,就已经预料过,就算我被全场好人认可,第二晚狼人也一定会杀我,所以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我没想到最后这么多人投我。”
投票结果显示在空中,在黑曜石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南杉选择了弃票,其余人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安德鲁。
“我觉得南杉的身份偏好,他虽然投给了松浦,但是他后面点出了松浦不好的地方。”安德鲁分析说:“其余人都要献祭我,那是不是我才是那个没有队友的人?我希望好人能回头,尤其是你。”
他看向藤堂樱,“希望你能回头,梅根是夜里自己杀了自己的狼,老于和松浦是她的队友,现在就只需要找一个石像鬼,我觉得石像鬼应该是松浦的待验里,你可以选一个毒,不要毒老于,第二天把梅根推出去。”
思考片刻,安德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神杖,“这个神杖我不能给你。”他对藤堂樱说,“因为你今天可能会死,给了你可能你也拿不到明天,而且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站对了边。”
“我第一天验到梅根是狼人,也没有验到一个好人,但是如果我毁掉好人优势就更小了。”
安无咎听到这句话,心里只想着千万别给他,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个神杖。
“我给安无咎吧。”安德鲁最终决定将神杖移交,“我觉得你听完我的遗言能站对边,你两轮发言我觉得都像好人。反正我已经不能再验人了,如果你也死了,就给跳出来的守墓人。”
我就是守墓人啊……
安无咎表面上看起来毫无表情,内心全是拒绝。
果然墨菲定律是真的,越不想发生的事就越会发生。
明明这个神杖可以给弃票的南杉,可以给他心里认定的女巫,也可以给之前投他当中祭司的吴悠或者诺亚。
偏偏给了他……
安无咎很清楚,一旦这个神杖拿到手里,无论谁是真的预言家,他都是焦点,狼人晚上杀他的几率就更大了。
就算狼人不杀他,白天的时候借机污他身份,说不定白天就会被献祭……
这根神杖根本就是烫手山芋,如果安德鲁真的是好人,这一个操作可能会再次卖掉一个神职。
可此刻,中祭司的神杖已经消失在安德鲁的身侧,在安无咎的右侧出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是神权的象征。
[玩家安无咎继承神杖,成为新的中祭司。]
[玩家安德鲁出局,陷入昏迷。请各位祭司着手准备,傍晚之时献祭安德鲁。]
就在圣音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安德鲁直接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安无咎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他,迈出一步,打算把他扶起来。但是南杉先一步将他扶起,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大约是他道家的咒语。
晨祭的献祭对象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推移到日落之前,这种延时令这股死亡的阴霾不断地扩散,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挥之不去。
尽管安德鲁的遗言如此说,可安无咎心里还是认为老于才是真的女巫。
想到什么,安无咎侧过头,看到离开了二号灯柱的老于,他追了上去。
沈惕也从自己的灯柱过去,跟到安无咎的身后,听见他对老于说。
“老于,你不要——”
后面就听不见了,明明安无咎的嘴唇在动,可他的声音仿佛被强制消掉一样,一丁点也听不到。
安无咎也发现了。
老于有些懵,他本来就不信任安无咎,所以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躲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安无咎张嘴说了些什么,但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难道他犯规了?
不是说除晨祭之外的时间里向他人袒露身份才算犯规吗?
老于感到莫名其妙,不再理会安无咎,拂袖而去。
而安无咎的脑海中也传来了圣音。
[晨祭已结束,你试图在晨祭外的时间点告诉他人如何进行夜间操作,属于犯规动作,罚禁言两小时。]
禁言?
安无咎心中不服,他们根本没有说过这条规定,但现在他没法发出声音,连反抗都没有门路。
[你放心,所有人的规定都是一致的,就连狼队的人也只能在夜间讨论。]
安无咎无奈至极,但没有办法,只能默认他的惩罚。
好在也就只有两小时。
他一抬眼,正好对上沈惕带着笑意的绿眼睛。
“你该不会是被圣坛惩罚了吧?”
安无咎立刻挑了半边眉,示意他“你说呢”。
沈惕一下子就笑开了,那个高兴劲儿,就跟中了什么大奖似的。
安无咎一瞬间产生了想揍他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身钢骨,怕把他打残,还是算了。
总归是自己的男朋友。
“你该不会是想提醒老于什么,就被圣坛的系统给罚禁言了吧?”沈惕笑得几乎要蹲下去,“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啊!”
吴悠朝他们走了过来,站定后替安无咎朝着沈惕后背打了一拳。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吴悠特意压低了声音念他,“已经有一个人要被献祭了,你现在这么高兴,你还是人吗?”
安无咎心中有些感动,吴悠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和沈惕是不是真的是狼,他只想要他们不被其他人针对。
沈惕这才收敛了些许,耸了耸肩,“你以为我想当人啊?你无咎哥哥要是喜欢小花小草大蟒蛇,我这就脱了这身人皮。”
“沈惕。”南杉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伸出一直笼着的手摁住沈惕的手臂,“这种玩笑并不是很幽默。”
沈惕心里想,他根本就没开玩笑。
要是安无咎喜欢,他变成什么都行,唯独是人当着最痛苦最无聊。
“不幽默吗?”沈惕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好吧”,又说,“算了,我这身皮应该还挺不赖的,不然你无咎哥哥怎么看得上我?”
吴悠觉得很奇怪,他看向安无咎,“无咎哥,你怎么都不反驳他啊?你以前都会让他不要乱说话的,你变了。”
安无咎: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和之前的游戏不太一样?”南杉忽然问道。
“什么?”吴悠没懂他的意思,好巧不巧,肚子忽然叫了一下,他低头摸了摸腹部,“我不知道,就是好饿啊,从早上起来就很饿。”
“对,就是这一点。”南杉松开按住沈惕的手,“之前的游戏里我们的饥饿感好像不会这么明显的,这一次很真实。”
“可能是圣坛故意的,让我们去找吃的。”沈惕说。
吴悠皱了皱眉,“可是这个地方没有吃的,我昨晚就找过一遍了。”
安无咎忽然抬手,指了指那个石门。
南杉想了想,“是啊,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瞧瞧?”
移开了石门,外面的风雪打着旋儿往门内涌,雪花模糊了视线,大家的斗篷都被吹开,寒风钻进骨头缝里,往脸上刮,软刀子割肉似的。
安无咎侧了侧头,发现这个地方很高很高。
他回头看了看,他们所在的那个神殿是一个金字塔形的建筑,在神殿右侧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神殿。
而这两座神殿也建立在一个更大的金字塔形底座上,一层一层的台阶一路向下,通往被冰雪覆盖的平原。
费了好大工夫,他们才从神殿来到平地。吴悠冻得脚冷,差一点就从台阶上滑下去,好在南杉反应快,拉住了他的手腕。
“这里太冷了。”南杉松开了吴悠,往前走了走,没走多远,他发现冰雪覆盖的地方还是略有不同的,有的地方是厚厚的雪,而有的地方踩下去,感觉并没有那么扎实。
他一步回到更为结实的雪地,蹲下来,伸手拂开另一边的雪,果不其然,那下面不是土地,而是冰层。
“是水吗?”吴悠想到之前的介绍,“这里不是水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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