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起。”
两个人看了一眼疏散图,确定自己目前的方位,然后直接往一层的西北角方向去,可连着兜兜转转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唇印。
“我们会不会是进了什么怪圈里?”乔希看着这个怎么走都没有任何人的走廊,心里发寒。
杨尔慈眉头紧蹙。
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就在他们在走廊兜圈子的时候,忽然看见地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九宫格,上面还有路线轨迹。
杨尔慈走上前。
这是什么。
很快,一道金光闪过,地上的九宫乍然消失,什么也没留下。没过多久,这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诡异的热流。
追随着这股热流,杨尔慈与乔希再一次循着温度前行。
这一次,仿佛有什么被破解了似的,他们尽管没有找到热流的源头,却在前方的转角处,赫然看到一个斑驳的红色唇印。
下一秒,杨尔慈听到了声音——
这个所谓资料室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日志!
钟益柔惴惴不安地跟着[安无咎]进入其中,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套间,像是办公室之类的房间,她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不断地问着:“日志在哪儿?”
可[安无咎]始终不回答。
他让钟益柔走在前面,自己在后头,迫使她向里面的套间走去,然后靠近一处墙壁。
就在钟益柔内心的慌乱抵达顶峰的时候,身旁的[安无咎]不知从何处抽出一个软皮材质的教鞭,双手一套,将钟益柔细长的脖颈死死勒住,拖拽到地上。
求生欲让钟益柔试图往上,一只手抓住墙壁,另一只手抓住那个皮鞭,拼命地大喊“救命”。
“救命!安无咎!有、有人冒充你!我要死了!救……”
在剧痛之下,空气被挤压出这个身体,钟益柔几乎要失去呼救的气力时,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又是一声闷而狠的撞击声。
身后那个行凶者如同地基溃散的断壁残垣,应声倒在了钟益柔的身旁。
勒紧的皮鞭松开,钟益柔如同濒死的鱼在最后一刻被放生回到水中,她虚弱地喘着气,往身后看。
赶来救她的是杨尔慈。那张总是冷漠无比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一丝微弱的情绪。
像是心有余悸。
“救命……”躺在地上恢复了清明的钟益柔居然直接就地抓住了她的裤腿,脸上挂着庆幸的微笑。
“美女救美,来得真及时,太爱你了,你真是大好人……”
声音都是虚的,还在这儿说笑。
杨尔慈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手中被自己一把抓起的椅子,一次不够再狠狠对着他砸了两次,全是照着后脑勺砸的。
最好不要是真的安无咎。
一直和沈惕四处兜圈子的安无咎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他打喷嚏的样子很有趣,沈惕歪着头看。
结果安无咎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自己低头揉了几下鼻子。
“你怎么了?”沈惕问。
安无咎一脸迷茫,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
“总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第32章 惩戒机制
与南杉分开之后, 安无咎一直感到怪异。
这一轮的游戏除了离开封闭的收容中心外,没有任何的附加任务,甚至没有为玩家增添可能瓦解信任的设定。
恐怕隐藏在背后的任务, 是要弄明白这个收容中心到底是做什么的。
收容中心的孩子们, 最后又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间收容中心比他想象中规模更大,按照疏散图,这一层的占地面积已经非常可观, 如果那个美国人真的只是慈善家,这份善心可谓天地可鉴。但很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栋建筑要建成宝塔的形状。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为了更好的弄清楚方位,安无咎和沈惕在回廊的四角做出了方位的小标记, 之后再向前走。
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 经过四个转角之后, 回到第一个做记号的地方, 记号就消失了。
再往下,往下,之前做好的四个记号, 统统不见了。
安无咎和沈惕的视线在灯光下碰了碰,竟然生出一种默契来。
“我们和其他人应该是被某种力量隔绝开来了。”安无咎冷静地说。
沈惕摊开双手,“所以这个游戏里, 有超自然的东西存在。”
“或许吧。”安无咎对超自然的东西有种天然的抵触,他也说不出原因。但如果真的在游戏中出现,会很棘手。
“我现在担心的是益柔,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落单了。”
原以为沈惕会认可, 或者对自己的担心报以同理心。没想到他却莫名其妙指出了一桩事实, “她有姓氏。”
安无咎看向他,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沈惕双臂抱胸, 继续强调,“她姓钟,钟益柔。”
对此安无咎不能理解,“对于关系不错的人来说是可以在称呼上省略姓氏的。”
“那你也可以试试省略我的。”沈惕突然说。
安无咎听了,一脸疑惑。
他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瘪起了嘴,“难道我们关系不好吗?就因为之前我跟你决斗过,你现在都不愿意原谅我吗?”
换一个人,比如吴悠,可能扭头就走。
但安无咎意外地吃这一套,竟然一脸正直地否认了。
“不会啊,我从来没有记恨过。我们的关系当然也不错。”
“那你叫试试。”
安无咎梗在原地,像是一口气吞下了三颗鸡蛋,卡在喉管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惕……
他最后摇了摇头,“你的名字单念很奇怪,像是去一个陌生人家里做客,回答他‘要咖啡还是要茶’的问题一样。”
沈惕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他想了想,这或许是安无咎的小伎俩。比如他叫所有人的时候都去掉姓,唯独叫自己全名,这样也是特殊的。
毕竟他也是很不一样的,有些人重复地叫着其他人的名字,只会令人感到厌烦,但就有人可以把一个人的名字念出些美妙的感觉,像是一个附加在礼品上的蝴蝶丝带。
“好吧,安无咎。”
安无咎此刻俨然已经忘了他们方才的讨论,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耳廓上,眉头皱着。
“怎么了?”沈惕问。但安无咎很快对他做出噤声的动作。
“益柔,刚刚发现我们的右耳安装了一个有对讲功能的设备……”
沈惕注意到安无咎耳廓上的那个黑色圆点,这家伙的耳朵就像是一枚雪白的贝壳,其他任何东西放在上面都非常清晰可见。
难道是这个让他联系到了钟益柔?
沈惕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也有。
就在这个时候,安无咎收到的讯号似乎中止了,他喊了几遍钟益柔的名字,然后放弃。
“信号突然断了。”安无咎看向沈惕,忽然从他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浑身包裹着深绿色黏液的球,又不完全是球,因为那丑陋而恶心的粘液里伸出无数只手。
稚嫩的小手。
在那一瞬间,安无咎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但下一秒他立刻回神,伸手抓住沈惕的胳膊,将他狠狠拽了过来,“小心!”
下一秒,那个被黏液覆盖住的球形巨怪消失了,无影无踪。
安无咎心生讶异,难道是他的错觉?可那太真实了,他甚至都嗅到了腐烂的浓烈气味。
突然间,一双手臂将他抱住,安无咎愣了愣,十分警惕地抬头,发现他与沈惕的距离近得过分,近到他一抬头,嘴唇几乎可以碰到沈惕的下唇边缘。
“你干什么?”安无咎的语气意外地有些慌,这是他即便濒临死亡都没有过得情绪。
沈惕也松开了扣在安无咎后背的手。
他的表情很纯洁,像个刚学会拥抱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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