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这么多部队啊.....”邓毅用胳膊碰了下花雅,下颌点向军绿色的装甲车。
花雅看着那些车离去,抿唇,直觉江旋在其中一辆车上,也明白过来刚刚为什么感觉自己被锁定住了。
“这是国家项目,安保得抓严,”花雅收回视线,“走吧,回医院。”
“我之前打听清楚了,把我们从非洲救回来的是西北战区的特种部队,嘿,原来就是我们地区的,”邓毅自顾自地说,“刚离开的好像是他们吧......”
应该吧。
这更加确定了江旋人是在甘肃。
但江旋为什么在甘肃,当兵多久了,从美国回来还是一直在中国,这些对于花雅来说像是谜团一样的,正慢慢地在散开。
他不想主动去了解,去问,说白了就顺其自然。
他已经没有精力和勇气再面对曾经,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如果有某个契机,能让他重燃年少的那股劲儿,他也会全盘接受,关键是这个契机如何产生,那就不知道了。
花雅没想到再和江旋的相见是如此之快。
第二天,医院来了一群身穿军装的人。
他们医院是指定体检的医院,军事演练前,军人的身体素质各项要达标,医院各科室的医生会全程负责配合。
花雅被分配到了心电图科,外面护士小姑娘面对俊朗的特种兵哥泛红了脸,花医生满脸清冷地看着仪器指标,对于八块腹肌分明肌肉结实的兵哥不感兴趣。
“下一位。”花雅丝磁的声音喊。
江旋穿着绿油油的军装常服进来,看见座位上坐着的花雅,猛地愣住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花雅侧头,细丝银框眼镜后的浅棕色眸子落在江旋身上,微微张了张嘴,精致的面容有些讶异。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那位局促得不行。
半晌。
花雅开口,“掀开衣服躺在上面。”
第71章 情敌见面
世界好小。
不。
江旋飞快地否定。
世界很大。
大到七年才和花雅在非洲相见,大到两个人无数次在西北的错过。
或许是上天看他太可怜了,所以才给了他这次机会吗?
江旋缓步走过去,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花雅身上,非洲的匆匆一别,桐县的匆匆一见,他舍不得再移开视线,似乎要把这分别的七年看个够。
其实没怎么变。
长发被花雅重新蓄了起来,用鲨鱼夹夹着,戴着银框眼镜,长睫轻颤,侧脸线条弧度分明,精致又冷清,和高中时候的少年简直一模一样,很漂亮。
花雅转身,给江旋连上导联,猝不及防地,两人眸子相对。彼此之间隔阂了太多太多,这一对视,望着熟悉的脸,岁月分离了曾经的温存,只留下来小心翼翼的陌生。
他垂着眼眸,掩盖着思绪,将导联一个一个连接上江旋的四肢,当他看见江旋左手手腕儿上那根头绳儿时,愣了一瞬。
头绳儿细到已经可以让人忽略到它戴在手腕儿上的存在,磨损程度好像马上就会断掉。
花雅面上维持着平淡的表情,当没看见,也没有去看那抹一直凝望着他的炽热眼神。
在做检查的过程中,很安静,只能听见仪器的声音。
“紧张吗?”花雅突然问。
“嗯?”江旋没反应过来。
“心跳那么快干什么?”花雅淡淡地问。
能不快吗?
“没办法。”江旋低哑着嗓音说。
花雅将单子给他,“结果正常。”
江旋坐了起来接过,把衣服放了下来,想帮着解开导联,却和花雅的手背碰上。
犹如触电般的电流席卷江旋的全身,花雅立即将手拿开了,江旋不知道是身体下意识地反应还是什么,一把握住他纤细的手。
花雅愕然,江旋使了力,把他往身前一拽,两人间隔仅此厘米,呼吸交融传达,瞳仁能清晰地显现出对方的倒影。
“放开。”花雅抽动自己的手,冷声说。
“不......”江旋盯着他的脸,滚了滚喉结叹息说,“让我好好看一看。”
花雅轻蹙秀气的眉,“江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体检。”
言外之意,看大爷看,磨叽什么呢?
江旋倏地松开了他的手,整理好军装下床,而后带着压迫感靠近。
在特种部队训练的身体精瘦结实,花雅感觉江旋好像又长高了?可脚上穿得只是军靴,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时候,整个人形成一片阴影将他笼罩。
他警惕地看着江旋,青年只是弯腰,拿起了搁在床上的报告单。
见状,他暗暗地松了口气。
“害怕我干些什么?”江旋瞅见花雅的表情问。
花雅没回。
行吧。
他刚刚的确是差点儿没忍住去做些七年来仅凭大脑里预想的事儿,没看见花雅还能克制,看见心尖尖上的人了,克制什么的全他妈忘得一干二净了,恨不能将花雅碾进他的骨子里。
可是......还是忍住了。
今非昔比,时间的枷锁,无法开口的不告而别横在他俩中间,不是一下就能跨越过去的。
“先走了小椰,”江旋走到门口,随后转过身,黑眸弯了弯,“期待下次见面。”
军事演习地点定在酒泉,这种事情不会放在明面告诉任何人,再加上江旋面临退役,所以花雅不太能明白江旋说的下次见面是什么意思,又或者是什么时候。
反正距离上次体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和江旋都没有碰过面。
今年年过得晚,在二月份,他答应了顾嘉阳会回桐县过年,不过只能在初一过后去了,医院离不开医生,他没有很多时间,临近年关,苗禾也要从北京飞酒泉和他一起过年。
“姐姐,”苗禾打来电话,嗓音混合着酒泉冬日的寒风,“我下飞机了。”
“到了?”花雅正前往病房查房,诧异说,“怎么不提前说呢,我好来接你啊。”
“没事儿,”苗禾轻快地说,“我打个车就行了。”
“冰箱里有你席恒哥买的蛋糕那些,你先吃着填肚子,”花雅说,“我下班了带你去吃饭。”
“好。”苗禾应道。
每年暑假,苗禾会留在北京打工,寒假才会来酒泉跟他一起过年,少女说,这边在她心中来说已经是家了。
她和花雅一样,见证了外面世界的广阔,就不想再回到那个拘泥的小县城。
曾经酷酷留着妹妹头的少女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口吃纠正了不少,说话再也不像以前一个字一个词儿地蹦出来,已经能够独立连贯的像正常人一样交流。
人总会长大。
花雅是近期才提了车,还没怎么开过,在非洲的时候也只是去小镇买菜会开车,屈指可数,回到中国平常都是席恒来接他,坐惯了副驾驶再摸方向盘,感觉还是坐车舒服一点儿。
“晚上一起吃饭?”花雅问邓毅。
“行啊行啊,”邓毅就是沙地里的萝卜一带就起来了,当然也有在非洲经历了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说什么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回来后把之前不舍得干的,一直想干的,全部都干了个遍,“现在这个时间小苗来酒泉了是吧?”
“嗯,刚下飞机呢。”花雅说。
“挺快的,”邓毅说,“晚上吃什么?喊席恒吗?”
“喊啊,看他有没有时间,”花雅说,“问小苗吧,她喜欢这边儿的羊肉汤锅。”
“哈哈,那就吃汤锅呗,”邓毅笑了笑,“冬天就要吃汤锅。”
席恒忙完看消息才知道花雅的妹妹来了,回了个电话过去下班直接开车去医院接人。
对于苗禾,席恒大概能明白这位姑娘在花雅心中的重要性,如家人一样地存在,可以说苗禾就算花雅唯一的家人了。
前几年他被父母拉着过年,以至于一直没有和苗禾碰过面儿,知晓苗禾的名字还是从邓毅的口中说出来的,夏天的时候也只是对她草草撇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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