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本以为江旋会发脾气撂挑子不干江彧对他命令的要求,却没想吃完饭,江彧拿着车钥匙去车库开车,他在门口换鞋,看见少爷把碗捡到了厨房,还真开着水管洗,没有用洗碗机。
嚯,血脉压制。
江彧在门外按了声喇叭,花雅收回视线拎起鞋柜上面的袋子走了出去。
“小旋车坏了是不是?”江彧在他上车后问。
“嗯。”花雅应了声。
“难修么?”江彧看了他一眼,“难修的话就别给他修。”
“难修也得给他修好,”花雅低头玩手机,“他是大单。”
“大单吗,”江彧感到好笑,“有我给你的大?”
“完全没有可比性江总,”花雅淡声说,“他这钱不是给我,是给于叔,于叔才是车行的老板。”
江彧没说话了。
沉默归沉默,花雅还是能感觉到江彧时不时侧头放到他身上的视线,他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上次他说在海岸看到一个人,可追上去只有空荡的岸边和哗哗的海浪声,江彧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没有,但是没有。
花雅如此肯定上次,上上次,看到两百多次的人,不是幻觉,那人就是不愿意见自己而已。
“待会儿水果店停一下。”花雅打破车内的沉默。
“这几天都忘了。”江彧喃喃地说了句。
“忘什么?”花雅自然地接话。
“忘了让你吃水果,”江彧车子掉转拐进夜市,“江旋炫得快,买的一大堆水果他这两天一个人吃完了。”
“他挺能吃。”花雅心不在焉道。
他下车朝水果摊走去,江彧随之一同,水果店老板正坐在凉椅上歇凉,看见他俩过来忙不丁起身询问。
“买个西瓜吧。”花雅说。
“那你随便挑。”老板笑着说。
对于挑西瓜这种事情,花雅一向是凭运气,要让他挑出好瓜来他还没有那本事,随时就凭着眼缘,看哪个西瓜长得好看就抱起来让老板过秤。
江彧提拉着几口袋其他水果递给老板,“这些一起。”
花雅:“......”
买完上车,花雅只将西瓜抱在怀里,“这些你拿回去给江旋。”
“给他干什么?”江彧说,“专门就是给你买的,他吃那么多还吃。”
花雅突然有些想笑。
“过两天我要回鞍城一趟,处理江旋的事儿,”江彧一手搭在车窗弦,一手操作着方向盘说,“你有空就回贝湾瞄他一眼看他在做什么,到时候给我发消息就行了,懂吗?”
“嗯,”花雅说,“探子。”
“差不多,”江彧笑了笑,伸出手掐了把少年的脸,“辛苦了。”
车子缓缓停靠在顺口公交站路边,左侧,是绵延到尽头的乡间小路,专属于夏天的秧田蛙叫聒噪地传进耳朵里。
车窗下降,鼻息间涌入乡村的青草气息,带有烈阳晒过一天的温暖。
江彧没打左转弯灯,也没有打算再驶进这条乡间小路,这是花雅提出来的要求。
“早点休息。”花雅边解安全带边说。
江彧修长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花雅,懒调开口,“还有一个程序没走完。”
花雅一顿,车门被江彧锁着,打不开。
他抿了抿唇,手撑在中控台,朝江彧那边探过身子,长睫低垂,落在男人削薄的唇形上。
两人灼热的呼吸交替,彼此看着对方的嘴唇,都没有再往前一步,像是在试探,又富有及其的暧昧。
江彧维持着不动的模样,内心火焰腾地上升,就在他打算抬手掐住花雅修长的脖颈时,少年柔软的唇瓣与他相贴,似乎预料到他想干什么,早有准备地将胳膊肘抵在两人胸膛中间,不让他再更近一步。
最后一个程序就是离别吻。
“好了。”花雅这个吻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的敷衍,就简单地贴了一下,然后立马收正自己的身体。
但江彧没在意,愉悦地解开车锁,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着,轻快地说,“晚安。”
高空皎洁的月光照亮花雅回家的路。
他双手都被占满,提着水果和衣服,偏偏电话铃声在此时响了起来。
离家还有三百米的路程,他本来不太想接,但他瞥见去往苗禾家的巷口停了一辆车,是苗禾老爸的车。
花雅把西瓜搁在地面,迅速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界面就是苗禾。
“姐姐?”背景音是疯狂的敲门声,伴随着男人粗矿地辱骂,可苗禾的嗓音听不出来恐惧,反而很淡定。
“别开门,”花雅沉声说,“我马上就来。”
他拔开长腿奔向苗禾家,周围邻居路灯都亮着,紧邻之间发出的响动很清晰,更别说苗禾老爸使劲敲苗禾房门辱骂的声音,也有探出头来的邻居闻声看热闹,却没进苗禾家门。
总而言之,不想管闲事,尤其还是司空见惯的闲事。
花雅踹开苗禾一楼的门,轻车熟路地到厨房拎起一把菜刀,冷着脸往楼上走。
距离越近,苗强的吼声就越震耳,隔着楼道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
“臭婊子,你跟你妈一个德行!给老子开门!”
“野种,听不见吗?今天老子进来的话弄死你信不信?!”
“妈逼的,你妈跑了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回来连个热水都喝不着,养你有什么用?!开门苗禾!”
“啪嗒”,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苗强顿住,回头看见站在二楼客厅的高挑少年,他喝醉酒的脸酡红,神色暴躁,裂开嘴大笑,露出满口黄牙指着花雅,“花雅,你没事儿跑我家来干什么?叔现在可没时间招待你啊,你随便坐。”
“苗叔,三秒,”花雅眯眼叼着烟,“三秒你不滚的话。”
他抬手,菜刀在他手心里转了转。
苗强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紧拧眉头满眼阴戾,咬牙恶劣道,“你他妈还想当一次杀人犯?我就说花丽珍那老太婆能教出个什么——啊!”
花雅一菜刀砍在苗强脸侧的白墙上,拎着他的衣领抬起膝盖狠狠顶在腹部,又扯着男人油腻的头发往茶几上使劲砸了几下,苗强的鼻梁瞬间骨折,涌出血来。
少年面无表情抄起烟灰缸,留了力攮在苗强的后脑勺,起身时,嘴里的烟灰抖落,他拍了拍手心,像踢死狗一样把苗强踢向一边长腿跨过去,曲起指节扣房门,“可以出来了。”
门把往下,苗禾开了卧室门,满脸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
第08章
“没受伤吧?”花丽珍披着外套刚走到巷口,就碰见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少年,焦急地询问。
花雅看到外婆,意外地挑了挑眉,长臂一揽把苗禾带到面前,“没有。”
花丽珍布满老茧的手握住苗禾的手腕儿,轻声对少女说,“小苗,你这两天就在我们这儿住,等你爸爸离开家再回去,太吓人了简直。”
“谢,谢,花婆婆。”苗禾沙哑着嗓音,磕巴地说。
“谢啥呀谢,”花丽珍又把视线落在花雅身上,“刚你李婶儿使劲敲门,说你直冲冲地进了小苗的家,把我吓得,你把苗强打成什么样了?”
“就只是让他挨了些疼而已,”花雅说,“没大碍。”
苗禾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花丽珍笑了笑,摸着苗禾毛茸的短发,“你小椰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苗禾竖了个拇指。
“那回家吧,”花丽珍低头想帮花雅提西瓜,看见他手上的一大堆水果愣了,“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啊,”花雅反应过来,说,“晚上水果打折,顺便多买了些。”
“这样哦,”花丽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台芒给苗禾,“小苗来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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