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了车,手里拿着黑色的针织围巾,一圈一圈地围在穿着单薄蓝白校服的长发少年脖颈处,“风挺大的。”
花雅手捏着书包带,抿抿唇,“直接说吧,有什么事儿。”
“我这几天认真思考了下,把江旋转到这边儿来读书简直就是个错误,”江彧看着花雅这清冷样儿,眯了眯眼说,“本想着让你看管着点儿,结果养了条蛇,如果我不提出解除关系,他这是什么?”
花雅没回。
“喜欢小妈。”江彧眉眼沉了下来,淡淡地说。
花雅长睫轻颤,被江彧散发出来的气场激得往后退了一步。
“小椰,我说过,等你毕业后再慢慢讨论这些事情,毕竟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才读高二,”江彧逼近,“但我好像也做错了,江旋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所以呢?”花雅皱眉,“你想太多了,我和江旋没有任何关系。”
“是,你俩是没有任何关系,你认为我很大度吗?”江彧说,“等你俩有关系了那还得了?我到时候是不是还得鼓掌祝福你俩?”
花雅看着眼前江彧的模样,面容冷沉,眉眼酝酿着怒意,他之前就觉得,江彧和江旋冷脸都很有威慑力,将江旋比喻成狼,那么江彧就是一头正啃噬着血肉尸体的饿狼,凶猛残暴的护着食。
他偏头磨了磨腮帮,没有说话。
“你喜欢上他了?”江彧问。
花雅骤然一怔。
半晌,江彧嗤笑了声,“江旋那个毛头小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他甚至不能替你摆平一切,但是我能,你现在所需要的不是心灵慰托,而是值得利用的筹码,小椰,不要拘泥于少年人的思维。”
“可我就是少年,”花雅说,“你要让我考虑太成熟的东西,抱歉,我做不到。”
“没关系,没叫你考虑,什么事儿都让你考虑的话,那我可就太失败了,”江彧抬手将风把花雅吹乱的头发抚到耳后,“一年了,我真差劲啊,一年都没叫你喜欢上我,江旋才来半年,你说我该不该把他送走。”
“如果你认为这对你是个好办法的话,”花雅说,“随便吧。”
“这不是对我的好办法,是对你好,”江彧轻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心无旁骛好好学习。”
“那我得谢谢你咯江总。”花雅感到好笑。
“高考打算考哪儿?”江彧问。
这能给你说吗?
花雅知道自己想去哪个地方,上次江旋问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这次江彧问到了,那更不能说了。
他通往的自由之路,只能寄托于高考。
“没想好。”花雅说。
“行,”江彧摸了把他的头,“上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花雅果断拒绝,“我自己打车。”
“害怕我再上门吗?”江彧开着车门问。
“江彧,这种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花雅将围巾扯下了一点儿,露出整张脸,面色冷淡地说。
少年眼眸清傲,长睫微微下敛,遮住半个瞳仁,是他惯常不爽的表情,浑身的刺都展露出来。
“知道了,”江彧诚恳地回,叹气道,“先上车好不好。”
“不要。”花雅睨了他一眼拒绝。
江彧无奈,攥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儿将人强硬地拉上车,“我能让你打车吗?”
“这里是江旋的两千块钱,比赛赢的,”花雅从书包里掏出信封,“你拿给他。”
江彧向下看了一眼,“不用,你收着。”
花雅二话没说就把信封扔到了后座。
“....江旋是不是在他兄弟那儿找了辆车教你练着?”江彧透过后视镜看后座孤零零躺着的信封问。
“嗯。”花雅说。
“他胆子真的大,”江彧沉声说,“你也是相信他。”
车内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醋味儿。
“他做事根本就不考虑任何后果,两个未成年,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江彧又说,“你想练车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当了这一年的司机车技还是有目共睹的吧。”
花雅:“......”
“放寒假我来教你练。”说了半天,终于说到点子上。
花雅突然有些想笑。
“你们练的手动还是自动?”江彧问。
“手动。”花雅说。
“行。”江彧点点头。
今年的新年过得很早,一月底就是除夕。
快半个月了,下周就是期末考试,江旋还是没有来学校,似乎真的转学到了另一个地方了,于佳阔他们不知道,以为江旋是单纯的请假。
江旋就像悄无声息地从他们的生活中失了联,又处处存在着他的痕迹,没有搬空的课桌,依旧是乱遭的模样,还有棉被叠好的床铺,挂在床头的校服外套。
缺少了一个人,日子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按部就班地过着,三点一线地进行,就是江彧的存在感在花雅面前增强了些。
有时候会买些水果和零食送到门卫室叫他来拿,有时候还会给他送学习资料,有时候以家长的名义接他出去吃饭。
江彧出现的不那么频繁,却能让人有种每天都能见到他的错觉。
“江旋好久才回来啊?”于佳阔第n次转身,面对他空落落的后座问。
“他不会......得了绝症吧?”顾嘉阳脑洞大开,“然后不想让我们知道,独自一人在医院接受治疗,治好了再‘唰’地一下出现在我们面前。”
“叫你少看点儿玄幻小说你不听,”党郝翻了个白眼,“老韩也是,都不给我们说,他肯定知道江旋什么情况。”
花雅低着头默默写题,听见哥几个的讨论笔尖一顿,思量要不要把从老韩那儿得到的消息给他们说。
江旋不回消息,跟个死人一样,到底转没转没学,转到哪儿了,那天回去发生什么事儿了,通通石沉大海。
但是他更倾向于江旋还没有转学,如果转学了,人早就来学校收拾东西了,怎么可能课桌还给他大咧咧地摆在这儿,可这半个月他看江彧的态度,似乎转学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他没有确切的答案,不想给于佳阔他们平添焦虑。
“明天期末考试了,”于佳阔说,“江旋再不回来这学期白读,得重修。”
“旋儿啊,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旋儿。”顾嘉阳佯装哭泣。
“这是考号,”老韩走进后门,将几张没裁剪的考号放到花雅的课桌上,“晚自习班长你看着点儿,叫他们把桌子那些都搬了,这次是十三市联考,按照高考的标准来的,班上桌椅只留三十张昂。”
“好。”花雅应道。
“弄好后叫他们把清洁卫生也打扫了。”老韩充当甩手掌柜,交待完就走了。
“十三市联考啊,”于佳阔他们几个见老韩走后又转过身摆条,“用在我们身上干什么,用在高三身上啊。”
“上面教育系的领导就是这样,”顾嘉阳啧了声,“小椰,先给我看看我在哪个考场。”
“看吧。”花雅直接将考场号全部给了他们几个。
“我操,我怎么又在五班......”党郝哀嚎,“五班连个钟都没有。”
“哎,我和彭雨露一个班,”顾嘉阳说,“但她离我好远,还想着瞅一瞅她的数学选择题呢......”
提前知道自己跟哪些人士在一个班,有助于后续考试方便开展,就好比瞅几个选择题和传纸条什么的,就算两个老师监考照样各显神通。
花雅没有于佳阔他们焦虑,就是看着排在自己后面二号考号的江旋有些感慨。
明天一个人去五楼考试。
或许这次期末的理科红榜,旁边儿再没有江旋。
“报告。”
一道被烟熏过的低沉沙哑少年音响彻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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