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漂亮主人没椰子那么好骗,往往都是拒绝。
“先走了。”江旋不由分说地将小饼干塞进花雅的手里,长腿迈出轻快的步伐走向地下停车场。
花雅不争气地低头看吃着肉干儿正香的椰子,蹲下身揉着毛茸茸白色的狗头,恶狠狠地说,“宝贝儿,你这么经不起诱惑哪天被拐走了怎么办!!”
椰子吐出舌头露着一张小狗笑脸。
“滴——”车鸣冲他摁响了声。
江旋降下车窗,唇角扬着弧度看着一人一狗,“晚上想吃什么?”
五一马上就要到了,花雅想带着椰子开车自驾旅途一圈。
去的地方不远,就甘肃的邻近几个省。想在西北看风景,自驾是最好的选择,待了都快要十年了,他还没好好地走一走,索性趁着机会,享受他从年少就想来的地方,过后再忙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自把车买回来,他几乎就没摸过,不是江旋送就是席恒接,再不开感觉花了钱搁在那儿简直就是浪费。
他没想着告诉江旋和席恒,谁知,江旋像是能听见他心声似的,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敲响了他的房门。
“去旅行吗,一起啊。”江旋开门见山地说。
他讶异地瞪大眼,随即皱眉说,“你是不是在我家安监控了?”
“我不会知法犯法,”江旋笑了声,顿了顿又开口,“但危机到你安全的除外。”
花雅没懂他后半句的意思。
“席恒会和你一起去吗?”江旋试探性地问。
“不会,”花雅随手扔给他一双鞋,“他很忙。”
对比他俩,席恒是非常忙,国研项目拖不了,况且还是关乎卫星方面问题。
江旋挑了挑眉,“他前段时间巴你不还巴得特别紧么,怎么到了五一小长假就忙起来了?”
“想知道?”花雅听出江旋口中的讽刺,“自己去研究院问。”
“问个屁,”江旋说,“这是机会。”
“椰子,起开,”花雅坐到懒人椅上收拾自驾的行李,“你说个地点,想去哪旅行?”
“看咱俩有默契没,”江旋眯了眯眼说,“青海。”
花雅顿住动作,看了他一眼。
“嚯,还真说对了啊。”江旋啧了声说。
“嗯。”花雅淡淡地回。
“你真的要带椰子么?”江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椰子的狗头问。
“儿子当然要带上了。”花雅把椰子穿的衣服叠好装进箱子里。
“回来会变成一只小棕狗。”江旋笑着说。
花雅闻言,嘴角挂着清浅的弧度,“让它去沙漠里打滚儿。”
椰子听不懂他俩说得什么,反正只管笑得开心。
“你还坐在这里干啥呢?”花雅薅了把自己的长发,双手叉腰对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男人问。
“我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江旋说。
“好久收拾好的?”花雅狐疑地看着他,“你早有预谋是吧?”
江旋拍了拍手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哎,算是吧,也想着如果你不同意......”
花雅身形往后退,眼见江旋压迫他的身高逐渐逼近,他听见江旋放低的嗓音说了句什么,他瞳孔恼怒地一缩,骂道,“神经病。”
要旅行的第一天,心情是激情澎湃的,他俩起得很早,收拾好吃完饭出门时间都还不到八点。
江旋那辆车是rs7,调来这边工作想着上班又不走哪儿去,就开个底盘低的车,现在去自驾了,反而派不上用场了。
花雅的车是辆suv,他先开始买车时就把椰子计划上了,想着某天去旅游了一定要有椰子容身的地方,轿车空间的太小了,椰子这种中型犬坐在里面也不会太舒服。这会儿椰子穿着印“汪汪大队队长”的黑马甲,戴了个墨镜酷毙了,它好像知道要跟爸爸出去旅游,将头伸出车窗,表情享受得不行。
“我来开吧。”江旋说。
“也行,”花雅没跟他争,“到服务区咱俩换。”
“嗯。”江旋应。
他俩选择全程走高速,这样会比较好受一点,但酒泉离西宁将近五百多公里,就算不堵车也要开上六七个小时,要是一个人,硬开几个小时肯定受不了,在服务区休息估计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开到青海,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彼此分担三四个小时,聊着也就到了。
青海的海拔不低,江旋这几年当兵身体素质比较好,没有出现高原反应,花雅有一点儿,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椰子先开始还行,后面也焉了,几乎每一个服务区都要停下来给它遛一会儿。
在不算颠簸的行程中,从早上开到下午,终于到了西宁。
他们订的民宿离计划中的第一个景区比较近,算是开在沙漠里的,将近晚上八点了,天还没完全黑,夕阳洒下的余晖几乎与沙漠地平线齐平,沙砾折射着光,宛如沙海。
花雅将冲锋衣拉链拉到底兜住下颌下了车,夜晚吹起来的风抚起他的长发,背光的景象中,他脸侧精致的弧度完全被展现出来。
江旋关上车门,嘴里叼着根烟,在紫黑的天气中橙黄色的火星被风吹得将熄未熄,他眯眼看着前侧的花雅,像是要将人刻进眼底里。
他抬脚走过去,问,“在肯尼亚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吗?”
花雅讶然地看向江旋,风吹得发丝凌乱地扑在他脸上,“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肯尼亚?”
随即,他反应过来。
“当年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2018年,西北的风掠过肯尼亚,他俩接到了相隔万里的电话。
第80章
那一年,他才选拔为陆战军训练,在即将面临与外界隔断联系之际,就着西北挟裹着沙砾的夜风,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本以为花雅已经换号了,因为电话那端显示的是国外的地址。
其实机械电子音“嘟”了一声他就想挂断的,谁知,却被接通,耳边传来清冽丝磁的嗓音。
“你好?”
江旋浑然僵住,大脑宕机,嘴唇不可置信地蠕动,没法开腔。
是花雅。
隔着电话,他仿佛听见了动物迁徙的脚步声,又或者......是赤道里乞力马扎罗雪融化的声音。
非洲离西北有多远?而他只能凭借远洋的电话,连口都开不了。
电话那头的花雅轻轻皱眉看了看来电显示,的确是在通话中,但对方不说话,他只能听到呼啸的北风,打电话的人身处在风很大的位置上,仔细听,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喂,你好?”花雅又问了一遍,对面始终沉默,他感到莫名,只当是打错了。
思绪拉回到现实,他俩再也不是相隔万里,而是站在同一地方互相对望。
江旋叹了口气,把口中的烟拿下来扔到沙砾里用脚碾灭,回答花雅的问题,“嗯,是我打的。”
花雅蹙眉,没说话。
那就说明了,江旋和他一样,一直都在甘肃,但高考那年,江旋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呢?为什么江彧和侯翰铭他们都骗他说江旋已经去美国了?
“有些事.....全部一股脑地塞给你我觉得没必要,”江旋看着他说,“少年的我们有太多无能为力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获取我现在能自由站在你面前的代价非常大,这份代价就是——”
“离开你的这七年。”江旋的声音已经有了颤抖。
花雅呼吸沉重,心里有一块巨石压着他快喘不过气来,江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可他还是感觉到很迷茫。
“别说了。”他轻轻地摇摇头。
“好,不说,”江旋上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暖包裹着他,“小椰,让我重新再将你给追回来。”
椰子冲他俩汪了声。
花雅倏地缓神,不自在地把手从江旋手中抽出,牵起椰子的牵引绳就往民宿走。
有些民宿不让带狗,他是千挑细选才找到这家沙景民宿,空间挺大的,环境中规中矩,毕竟是在沙漠里,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就会被扑上一层黄土,不过离景点近,启程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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