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江彧说。
他将车停靠在公交车站台,和江旋一起下了车帮花雅他们从后备箱拿行李箱,当装作不经意准备去拿花雅的箱子时,他儿子比他快一步,将花雅的箱子拿了下来。
他只好去提于佳阔和苗禾的行李箱。
“叔,今儿谢谢你了啊,”于佳阔笑着说,“麻烦了。”
“客气了啊同学,”江彧笑笑,“国庆来鞍城玩儿的话江旋就带你们玩儿,他做东。”
“好嘞叔。”于佳阔应。
等江彧把开远了之后,于佳阔才释放本性狠出一口气,大声说,“我的妈呀,在车上憋死我了,我真的想问呢,江旋他爹这么年轻吗?!走在路上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说成他是江旋的哥,小椰你信不信?”
为了确保江彧的这场戏不被发现,花雅配合着于佳阔,“我看到我也吓一跳。”
其实他早就被惊讶一次了。
说江旋是捡来的吧,那长得也太相似了,眉眼和神韵都骗不了人,说江彧明明才刚刚三十就有十六岁的江旋,闹呢?十四岁就结婚生子了?
江旋喊江彧爸喊得那叫一个热切,江彧也尽职尽责地当一个好父亲的人设,这中间具体什么原因,花雅也不清楚。
他不问,江彧也不会说,当然,他绝对不会问。
他对江彧的家庭背景没有一点儿好奇。
“有可能,他不是,他爸。”苗禾在一旁说,“但是,是有,血缘的,就,亲戚?”
“哎我操,”于佳阔一愣,“我操?苗姐点醒梦中人啊!”
花雅皱了皱眉,苗禾这简直是能接近事实真相的答案了。
那么,江旋的亲生父母呢?
算了。
这于他而言,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花雅揽着苗禾的肩,“有钱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过于好奇了。”
“也对,”于佳阔点点头,“不过我第一次坐迈巴赫,体验感其实跟普通汽车没什么两样,这是能说的吗?”
“怎么不能?”花雅笑了笑,“人的感觉又不是互通的,有些人觉得豪车坐着舒服,有些人豪车坐着还会晕车,正常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于佳阔戏精地捂住额头,“我的确有点儿晕,江旋老爸的车技有些猛,要不是有红绿灯限制着,我感觉他能跑出高速上的速度。”
“佳阔哥,给。”苗禾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
“谢谢你苗姐!”于佳阔接过撕开包装喂进嘴里,“你国庆有想去哪儿玩么?”
苗禾摇摇头,看了眼花雅。
“她跟着我呢,”花雅说,“估计我带她去她才去。”
“那鞍城.....”于佳阔顿了顿,“你想去吗?”
“不想,”花雅说,“国庆我很忙,和丁丞要去阳西一趟。”
“去阳西干什么?”于佳阔问。
“阳西那边儿不是要开发海上旅游区么,他舅舅接了两套民宿,”花雅说,“叫他去帮忙,让我帮他打下手。”
“这个可以啊!”于佳阔乐道,“比你俩打架好。”
“去瞅瞅再说,”花雅说,“没有接触过这玩意儿。”
“嗐!学学就好啦。”于佳阔说。
现在的月份,院子里的桂花完全取代了栀子花香,香飘十里,闻了这么多年,一走进土巷里花雅就知道要快到家了,香味的浓度决定着家的距离。
于佳阔同他分别。
红漆大门敞开,像是外婆知道他今天回来专门打开一样,厨房响着油烟声,一股饭香沁入他的鼻。
“我回来了外婆。”他大声喊。
“知道啦,”花丽珍中气十足的嗓门回应,“洗洗手吃饭了哦。”
“嗯。”花雅推着箱子走进卧室,把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遍,搁在书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江彧。
“到家了吗?”江彧问。
“到了,”这个电话点进来的正好,花雅倚在书桌,淡声问,“今天为什么会来学校?”
“想着你们放国庆东西多,来接一下你,”江彧笑了声,“不至于生气吧小椰,我演技那么好。”
“你说一声啊。”花雅说。
“我早上打电话问小旋了,我以为他给你说了呢,”江彧说,“抱歉,今天吓到你了。”
“小椰,出来吃饭啦。”花丽珍在院子里吼。
“马上,”花雅捂住听筒回了声外婆,“还有什么事儿吗,我要去吃饭了。”
“那你先吃饭吧,”江彧说,“吃完饭再说。”
花雅看着挂掉的电话,收起心绪走出卧室。
“小苗没跟你一起过来呀?”花丽珍望了眼他的身后。
“她回家了,”花雅跟到厨房端菜,“苗强不在,她说她自己回家做饭,我都没劝动。”
“这孩子,就是脸皮子薄,”花丽珍叹了口气,“你们国庆是放七天假吗?”
“对,”花雅说,看着花丽珍笑,“怎么了?”
“有想去哪儿玩儿吗?出去走走呗?”花丽珍说,“你打算还是在家里守着我这老太婆啊?”
“谁说的?我要去办事儿呢。”花雅饿得不行,大口吃饭,主要也是想他外婆这一口了。
“去找兼职做啊?”花丽珍试探性地问。
“勉强算吧,”花雅逗他外婆,“找了好几个。”
老太太闻言,惊吓似的,“嗨呀,你做就做嘛,你还做好几个!不行,我不准你去,不许去啊。”
花雅夹了一块排骨。
“排骨不给你吃,”花丽珍打断他的动作,“你说不去才给你吃。”
花雅乐了,“哎,跟您开玩笑的,不去不去,真不去,排骨就给我吃吧,外婆。”
“这还差不多,”花丽珍又给他夹了好几块,“听我话才是我乖乖。”
“嗯嗯,好的。”花雅点点头,“听外婆的话。”
下午没什么事儿,花雅坐在书桌前刷了几套卷子,为了好给那群懒逼收假之前传答案。
外婆下午也没去面厂,听着他买的音响,坐在院子里扎鞋垫,有风从外面吹进来,带起他挂在窗棂上的千纸鹤和几个贝壳。
他就这么在外婆不切歌的情况下听了几个小时的罗大佑的童年,听得他都记住小时候怎么也记不住的歌词儿。
“外婆,换一首歌吧,”花雅忍不住开口说,“要听腻了。”
“这么好听呢!”花丽珍还是没换,曲调也刚好是那段口哨音。
花雅拿老太太没办法,也跟着那段口哨吹,在草稿纸演算的题目过程一顿,他正着笔尖,写了几个字。
回不去的童年。
也幸好回不去了。
某八人男寝群。
-于佳阔:国庆想好去哪儿玩了吗兄弟们【探头】
-江旋:鞍城。
-顾嘉阳:哈哈哈哈,非常抱歉兄弟们,国庆我没法去玩儿了,我妈叫我跟她去赶海,你们去玩儿吧。
-党郝:?
-花雅:我要去阳西,没空。
-江旋:?
-于佳阔:忙啊,忙点儿好。
江旋单独给花雅发了条消息。
-JX119:真的一点儿时间都没有吗?
-花雅:嗯。
-JX119:行吧。
“没时间?”江彧语调上扬问,掏出手机给花雅打了个电话。
他这一周回了趟鞍城,有些事儿,他不得不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是什么样的,花雅的反常与那个人提供的只言片语完全不沾边,好像不知道,花理,花雅的妈妈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一张张的资料,白纸黑字映入江彧的眼帘,真相摆在他的眼前,他第一次震惊的不敢相信。
也终于知道花雅为什么再三强调不准深入他的家庭环境,就这样的经历,谁他妈想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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