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哦乖乖们嘞。”花丽珍系着围裙端了一锅粥出来。
江旋积极地走进厨房去端菜,走得那叫一个昂首提胸,花雅跟在他身后,正打算出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将近一米九的高个一头撞在了门楣上,“咚”的一声,撞得干响。
“哎操.....”江旋往后退了步,捂着额头看了看低矮的门楣。
“嗨呀!”花丽珍听见声响连忙来到江旋跟前儿,“手拿下来奶奶看看撞成什么样了?”
“没事儿奶奶,没事儿,”江旋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没注意到。”
“哎哟都红了咧,”花丽珍担忧道,“这个门楣就是矮,小椰都撞了几回。”
“我......”花雅实在没有忍住自己的笑腔,“我刚想提醒你来着。”
江旋扭头看了他一眼,花雅笑得开心,苗禾也在笑他,怪丢脸的,这个出糗出的,他弯腰叹了口气,“以后就注意了。”
早餐做得很清淡,花丽珍顾及着花雅昨晚发烧,包的包子都是素菜馅儿,但是味道很好吃,种类也挺多的,避免江旋和苗禾吃不惯,她还给炸了茄盒。
“弄这么丰盛啊外婆。”花雅喝着粥说。
“今儿元旦节嘛。”花丽珍笑着说,“而且小旋和小苗也来了呀,对了小旋,你要晕点儿酒吗?”
“什么晕.....酒?”江旋愣地看向花雅。
“喝酒。”花雅给他解释。
“这么硬核?”江旋非常震惊。
“几十年的习惯了,”花雅说,“一天三顿都要喝,但喝得不多。”
“喝吧。”江旋点点头。
“葡萄酒还是青梅酒?”花丽珍乐呵地问,“都是小椰酿的。”
“都行奶奶。”江旋笑了笑回。
花丽珍进屋去拿酒了,他抬头,看着院子里已经干瘪的葡萄藤和青梅树,夏天他来的时候,所有花草树木绿油一片,飘散着花香气,被打理的很好。恍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淅淅沥沥下雨的夏夜,等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和花雅完全不熟,相看两厌的状态,现在回首,只感觉自己被狠狠打脸。
“除开小椰,都陪奶奶喝点儿。”花丽珍给三个杯子倒满酒。
“小苗就别喝了吧。”花雅说。
“喝,”苗禾说,“我已经,会,喝了。”
“哟,好久学会的?”花雅扬了扬眉。
“前,两周,”苗禾端起杯子抿了口葡萄酒,“你做的,度数,不高,像喝,果啤。”
“靠,还点评上了是吧小禾苗,”花雅啧了声,“我明年度数给你们做高点儿的。”
江旋笑着,直接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喝这么快干啥呢?”花丽珍佯装不满,“就不能陪奶奶小口小口地抿啊?”
“错了。”江旋滑跪。
江旋这一待直接就待到了下午,住惯了别墅的少爷面对家庭氛围很好的乡村小院儿的自建房,身心彷佛都被朴实无华的乡土给净化了,油然地生出我想在这儿过一辈子的想法。
花雅不知道江旋脑袋里和别人不同的回路,应着手机里丁丞的话,“行,待会儿过来。”
“去哪?”江旋问。
“练车。”花雅说。
“驾校吗?”江旋一愣,“你们不是还没成年吗?”
“不是驾校,”花雅说,“他舅找了个二手车等他练着,成年了直接拿本儿去。”
“哦,这样拿本儿是快,”江旋说,“你们这么着急练车干什么?”
花雅看着他,“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江旋:“......”
“到时候再给你说。”花雅说,对坐在院子里写作业的苗禾交待,“小苗,我出门一趟,奶奶回来就说不用做我的饭了。”
“好。”苗禾乖乖地应了声。
桐县这个小县城,什么方面都管得很松,前几年的钢厂也开不下去倒闭了,现在无人经营,政府也不打理,私人老板又不敢轻易投资,毕竟是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十九线城市,亏产还是很恼火。
丁丞他舅亲自把车开到钢厂这边儿,手把手地教他俩。
“哎对,慢松离合,少给点儿油,”丁丞舅舅坐在副驾驶给丁丞指挥,“看见前面的电线杆了吗?”
“看见了。”丁丞点了点头。
“嗯,撞上去。”丁丞舅舅淡淡地说。
“啊,不好吧。”丁丞说。
“不好你还不打方向盘转弯!”丁丞舅舅突然暴喝,吓了后座的花雅一跳。
“靠!舅你别一惊一乍的!”丁丞手忙脚乱地打方向盘,猛踩刹车,车子顿时熄火,往前一耸。
“你下去下去,”丁丞舅舅不耐烦地挥手,“小花你来。”
花雅有些忐忑地坐上了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听见丁丞舅舅说,“离合踩到底,挂一档,拉手刹。”
他一一照做,还做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开了一圈,整体效果是比丁丞好那么一点儿。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丁丞舅舅把丁丞狠狠说了一通,放缓了语气转头对花雅说,“小花你下去,我怕他待会儿带我俩一起死。”
“啊?”花雅忍着笑,“好的。”
三秒后。
丁丞直接将车开到了花坛上,速度太快,前面车的保险杠直接撞断了一截儿,车灯都凹进去了。
丁丞舅舅骂骂咧咧地下车,把驾驶位的丁丞揪出来自己坐了上去,将车倒出来。
“我他妈真没有开车的天赋。”丁丞点了根烟抽,递给花雅时,花雅咳了声拒绝了。
“这才第一天,”花雅安慰说,“慢慢来。”
“那你为什么会学得比我好?”丁丞问。
“天赋吧。”花雅说。
“操!这不是一样吗?”丁丞乐了。
丁丞舅舅这会儿就是一变色龙,轮到花雅时喜笑颜开,轮到丁丞时脸黑得像煤炭,教了他俩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教不下去了,今日份练车结束。
“丁叔,开到于师车行吧,”花雅说,“我把保险杠和车灯给你换了。”
“麻烦了小花。”丁丞舅舅没好气地瞪了丁丞一眼。
“舅,真不怪我啊,我第一天摸车能开出什么名堂,”丁丞嘟囔地说,“你好像个超雄。”
“超什么?”丁丞舅舅语调上扬,“我把你打成熊。”
“哟,这是撞杆儿了?”于叔摘下满是漆黑汽油的手套,笑着看开进车库的桑塔纳说。
花雅对着车前面损坏的部分拍了张照,“不是,撞花坛了。”
丁丞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撞的。”
“你还好意思说,”丁丞舅舅走了过来,“这是二手的,随便修修就行,修了等这两个小孩儿造。”
“噢,教他俩练车呢?”于叔了然说。
“对,先练着嘛,到时候拿本儿就不用费那么多时间了。”丁丞舅舅说。
“也是,”于叔说,“我家小孩儿对车不感兴趣,之前喊他练还闹呢。”
于佳阔对车不敏感花雅是知道的,估计是他爸就是开汽修厂的,看车看多无感了,但谁能逃过高考那个成年的暑假去拿本儿呢?
“靠,你还把我发朋友圈。”丁丞刷到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花雅最新发布的那条,点了个赞搓搓脸说,“我面子真大啊,今年的第一条朋友居然是我。”
“嗯呢。”花雅收起手机,拿上工具开始修车。
修完车已经晚上八九点了,新年车多,花雅连带着把车库其余几辆给修了,搁在存储柜的手机铃执着不停地响,他从车盘底下钻出来,换的工装服已经被汽油染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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