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141)
而词条中文字所讲述的这些东西,与第二名男性死者董霖的死亡方式非常相似。
“所以凶手可能并不是什么同性恋,只是在遵照黑弥撒的洗礼进行同性恋行为?而死者背后的针眼,以及现场发现的墓土,也和这邪教有关?”
童嗣说着,忍不住干呕一声。
接着,他擦擦眼泪:“不好意思,有点反胃。”
祝玉寒点点头:“大概是这样。”
他站起身,拿好警员证往外走。
“去哪。”童嗣追了过去。
“抓人。”极其冷漠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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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梵被带上警车的时候,不少学生都从宿舍里跑出来抻着头饶有兴趣地观望起来。
“你这个变态杀人狂,去死吧你!”有学生怒骂着,朝梁梵扔书、扔垃圾,甚至扔哑铃的都有。
人群中钻出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他猛扑过去,一把掐住梁梵的脖子将他抵在警车上,恶狠狠道:“杀人凶手!我要让你为悦悦的死付出代价!”
祝玉寒将单联悦的前男友胡昊凯推到一边,怒喊道:“凶手自会有法律惩戒,轮不到你来管!”
与梁梵一个寝室的三名男生得了消息也从对面的小区里赶过来,一见到梁梵,怒火顿时烧了眼珠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亏老子以前还觉得你可怜,帮你打水帮你带饭,结果你就这么算计老子!”说着,还凑到祝玉寒身边,讨好笑道,“警察叔叔神勇无敌,等着我们给您做面锦旗送过去,您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万分感谢!”
而祝玉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看了眼那几人,将梁梵推进了警车便火速赶往警局。
梁梵这个人,在被带走的时候也不发一言,只是双手紧紧攥住胸前的倒十字架,双眼紧闭默默祈祷着。
即使是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他还是依然一言不发,握着十字架的手微微颤抖。
祝玉寒在一边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不说话,瞬间没了耐心。
他将单联悦等三人的尸检报告甩过去,声音里漫着一丝戾气:“二十四号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你在哪,前天晚上你在哪,昨晚又在哪!”
好似被祝玉寒这么一吼,梁梵反倒稳定了下情绪,手猛地顿住,接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小声道:
“宿舍。”
“有人能证明么。”
“应该……没有。”
一股莫名的邪火就这样压在心头,致使祝玉寒甚至没有了审问他的耐心,直接问道:
“为什么要戴这种十字架,不知道这是恶魔的象征吗!”
“知道。”梁梵的回答很平静。
“知道为什么还戴。”
“因为……上帝根本不存在,他不会拯救你于苦难中。”
“废话,这世界上除了你爹妈没人会拯救你,别在这里自怨自艾了,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梁梵低下头,良久,他终于苦笑一声:“你说得对。”
祝玉寒长长叹一口气,放轻声音:“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三个。”
的确是,如果根据傅怀禹的分析,梁梵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且他信奉邪教,似乎怎么看这事都与他逃脱不了关系。
梁梵摩挲着手中的倒十字架,没说话。
“快一点,别浪费时间。”
头痛袭来,祝玉寒烦躁地揉着眉心,语气愈发不耐烦。
“祝队!”就在他想着用什么方法才能撬开这小子的嘴时,审讯室大门被人推开了,外面站得是气喘吁吁的童嗣。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似乎是对于别人打断自己非常不满。
“不是,新师大又发命案了!”
听到这话,祝玉寒揉捏眉心的手猛地顿住,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童嗣,又看了看低头坐在那里始终沉默的梁梵。
祝玉寒抓起警员证,对一边小刘急色道:“先把这小子拘留起来,等我回来。”
说罢,便跟着童嗣等人再次驱车赶往新师大。
这次出事的是心理学院,一名大三的男生,名叫郭睿,学的还是犯罪心理学专业,躺在教室里,嘴巴两侧被人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到耳边,整个下巴看起来已经脱臼,大张着嘴,鲜血染红了地砖。
而这名死者,还以一种祷告的姿势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身体并无其他外伤,致命伤是来自于后脑的凹陷伤口,凶器似乎就是尸体一旁沾染了血迹的椅子。
之前死亡的学生都是在夜里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而这一名却是在下午六点钟左右,正是吃饭的时间。
且之前死亡的学生他们的致命伤是刀伤和机械性窒息,是凶手提前准备好凶器行凶。
而这个学生的伤口则是由椅子造成,所以很可能是凶手临时起意,顺手抄起一边的椅子将被害者痛殴致死。
掀起死者的衣服查看,也并未在死者腹部发现五芒星刻痕。
所以,这前三起案件和这一起并非同一凶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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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审判(7)
就在祝玉寒望着案发现场一筹莫展之际, 黄赳忽然惊叫一声, 继而起身, 指着地上的血迹道:
“祝队!您看这个, 像不像一个五芒星的符号。”
众人寻声望去, 围着那一团血迹看过去,果然, 在死者身体右侧有一颗用血画成的五芒星, 非常小,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祝玉寒举着单反将血迹五芒星拍下来, 接着缓缓放下相机,摇摇头:“这是一颗正五芒星,并非倒五芒星。”
“啊?难道是这是一起临时起意杀人, 怕警方查到他头上就伪装成是前三起命案的凶手留下痕迹,但他不知道那凶手留下的是倒五芒星,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黄赳大手一拍,自信问道。
祝玉寒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子瞧着尸体:“那为什么五芒星的痕迹留在了这么不显眼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模仿杀人, 把痕迹留得明显一点不是更方便洗脱自身嫌疑?”
“对啊,如果真是临时起意,那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争执?或者是其实早有预谋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小刘摸着脑袋,没注意手套上的血全部蹭到了后脑勺上。
“不是说已经全部停课了么, 怎么还有学生过来教学楼这边?”祝玉寒回头,面向着案发现场第一目击者——学校的保洁员阿姨。
那阿姨吓得直哆嗦,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像个假人。
“说,说是导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完不……完不成就给期末……挂科,所以这个专业的学生下午都来拿书了……”
保洁阿姨说着说着,捂住嘴巴哭泣起来:“怎么,怎么就叫我碰上这种事了……”
看保洁阿姨这样,祝玉寒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忙上前拍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抚:“没关系,不是您的错,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阿姨连连点头,由童嗣搀扶着回了职工宿舍。
祝玉寒绕着教室外的长廊走了一圈,接着双手扶着栏杆,呆呆地望着楼下的中央空地。
这起案件怎么想都像是临时起意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如果像保洁阿姨说的那样不少学生都过来这边拿书,那早有预谋的话应该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容易被人发现的时机作案,但如果是临时起意,原因又是什么,是这个被害的学生说了什么激怒了凶手?
临时起意的话凶手杀了人应该会慌张而逃,但他非但没有逃,还将死者的脸处理成这个样子,那么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作案,而且还有随身携带刀子的习惯。
那么是不是其实这一起案件和前三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但是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没有在死者身体上留下痕迹而是用血画了颗代表恶质的五芒星,或许是其他学生在走廊的笑谈声惊扰了他,使得他没有多余时间处理现场匆匆而逃?
为什么这一次留下的痕迹是正五芒星而不是倒五芒星呢。
祝玉寒闭上眼睛,努力将脑子中这团乱麻整理清楚。
第一个被害的单联悦,众人眼中的女神,于是直接被砍掉头颅并放置在女神像上;
第二个被害的董霖,好听代表着性.变态和虐待的死亡重金属乐,所以死前遭遇性.侵,并且被抽血;
第三个被害的乔安安,曾经被骂做小三,以跪姿死在那里,脸上还被化了极其浓艳的妆容;
第四个被害的郭睿,犯罪心理学专业学生,死前无任何挣扎的迹象,但嘴巴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抱着头,似乎能感受到线索渐渐趋向于明朗,但似乎总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说前三名死者的死后被处理方式都与他们生前的风评有关,那最后一个呢?一个学心理学的学生,为什么嘴巴被撕开了呢。
“这枚五芒星不是凶手留下的。”正在祝玉寒冥思苦想之际,一旁的法医忽然冷冷开了口。
祝玉寒愣了下,寻声望去,见是局里新来的那名姓安的法医,他正举着死者的右手展示给众人看。
死者郭睿的右手非常干净,唯有食指指肚上沾了血迹。
安岩法医将死者郭睿的右手平放在身体一侧,大家发现,他的指尖刚好放在那枚五芒星之上。
祝玉寒顿时双眼圆睁,他似乎在一瞬间想明白了。
死者郭睿生前的确说了什么才导致嘴巴被撕裂,他极有可能是说了一句:
“你就是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