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69)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祝玉寒擦擦嘴巴,使劲摇头:“你知不知道有个说法,叫未来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每一顿饭都要当成最后一餐来珍惜。”
“我知道,所以和把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相爱。”傅怀禹抱臂看着他,脸上是调戏的笑。
“要不要脸,抄人家歌词。”
祝玉寒说着,抄起旁边的杯子,搅了搅里面的冰块,刚要一饮而尽便被傅怀禹抢了过去。
“这么不讲究,胃不要了?”
祝玉寒伸手去抢杯子,傅怀禹给举得高高的:“喝点温水,一会儿就不辣了。”
祝玉寒讪讪坐回去,哼了两声,接着瞅准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就去拉人家。
可能是服务员的加速度计算有误,也可能是高估了自己手臂,反正是祝玉寒的手就搁在了人家女服务员的屁股上。
那服务员还当是碰上了流氓,一个劲儿叫。
“干嘛对人家动手动脚,不会用喊的么?”看着被服务员闹得满脸尴尬的祝玉寒,傅怀禹只觉好笑,当然,还有点可爱。
“妹妹,水,冰水有没有了。”
服务员瞪他一眼:“没有!只有开水!”说罢便气呼呼地走了。
傅怀禹一挑眉,手还举在半空。
“快给我。”
“那叫老公。”
“你别给脸不要,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随便你啊,反正开水全天供应。”
“老公。”
见祝玉寒凑到自己面前,一边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边把声音压到最低,这样极不情愿地喊了句。
心里一暖,傅怀禹顺势放下手。
他拿过自己装有热水的杯子,将冰水倒进去中和一下,试了试温度确定保持在不会烫嘴也不会寒胃后才把杯子递过去。
祝玉寒这嘴麻了半天,接过水就着急忙慌的往嘴里灌。
傅怀禹就那么瞧着他,希望将他每一处细节甚至是每一根睫毛都收进眼中。
“你真的不回警局了吗?”温水刚缓解了下嘴唇的痛麻,祝玉寒就又关不住话匣子了。
“不回。”傅怀禹别过头去,似是不太愿意谈及这个问题。
“上次打拐,童嗣他姐受了不小的伤,流了产,现在还在医院里,童嗣这两天在陪他姐,都没怎么来警局,晓冉那边也还在修养期,我们队就剩我和小刘了,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说着,祝玉寒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傅怀禹没说话。
“我跟你说,重案组新来那个组长,叫霍桑的那个,性格比你还差,如果你是茅坑里的石头,他就是化粪池里的磐石,粪都没了他还坚定不移地杵那儿。”
“你还真是造句鬼才,什么都让你想出来了。”傅怀禹听不下去,也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去付钱。
一出门,寒风迎头,暂时缓解了吃火锅的燥热感。
甚至不觉得冷,只觉得很凉快,很舒服。
一条围巾盖顶袭来,接着是傅怀禹的手按在自己脑袋上:
“这样会感冒的。”
祝玉寒扯下围巾:“怎么可能,我身体可好着呢。”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无人能违背。
当祝玉寒坐在办公室了打了第四个喷嚏时,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小刘。
“祝队,真不好意思,我又迟到了。”说完,他还恬不知耻地笑。
“算了,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晚就晚……”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座机犹如鬼铃般乍响。
“快递!门口!”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喊了声。
祝玉寒穿上衣服跑下楼,看到了叼着烟在风中凌乱的快递小哥。
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东西,薄薄的文件,上面的收件人写的不是个人而是警局。
这就奇了,难道是上面发来的密文?
看看发件人:
“KING?”
是的,KING。
国王。
第65章 漆身(2)
“哪来的中二病,给自己取个KING的花名。”祝玉寒嘟哝着,把那文件随手往桌上一扔。
“那可说不准。”
小刘插了句嘴,他拿过那文件夹看了看,接着随手拆开。
“现在在他们中学生中特别流行一种阶级游戏,叫什么国王游戏,跟传统意义上的国王游戏不同,听闻是分成五个等级,不同等级有他们专属的任务。”
“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觉得不好玩,学生可不这么觉得,比如,我表弟,拿到了平民牌,上个月零花钱全部上缴国王不说,还讲什么这钱不是落入国王口袋,而是教皇,都上供给教皇。”
“这么明显的瞎胡扯,你表弟竟然信了?”
祝玉寒一听这事儿,觉得特不可思议。
这年头傻子还真不少。
小刘打开文件,从里面抽出几张打印纸。
数了数,共六张,而每张上面都绘制了一些小插画。
“这人是不是投错了地方,我们这是警局,不是游戏公司。”小刘翻看着那些插画。
“画的什么。”祝玉寒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
“不知道哪家游戏公司待开发的暗黑游戏,大概是讲述了一个人坠楼的全过程。”
“这算什么游戏。”祝玉寒撇撇嘴。
“你没玩过么,很多国外公司开发了不少致郁向解谜游戏,比如那个SWEET SCHOOL,如果最后你无法取得逃离学校的钥匙,就会接到一通神秘电话,通知你要在指定时间地点以抽签的方式进行死亡洗礼。”
“什么鬼东西,这游戏种也能拿出来卖?”
“目前为止国内没有汉化版,国外有不少人玩过,说白了就是一款洗脑类游戏,它会要求你每天在固定时间醒来,好像是凌晨三点四十,然后进行祷告,这个任务要先做一个月,完成之后才能进行下一关。”
祝玉寒嫌恶地摆摆手:“大不了不玩了呗,这种游戏真的有人玩么?”
小刘点头:“不光有,而且还不少,但据我所知,目前为止没有人通关。”
“那岂不是没通关的都得死?”
“是,的确都死了,死亡方式千奇百怪,后来国外警方把这游戏封了,制作人也给逮了,据说就是个愤世嫉俗的偏激狂,不过好在关起来了,不然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人命。”
祝玉寒拿过那几张纸,一张张翻看着。
第一张的内容是绘制了一个男人收到短信,短信内容是一条指令,要求他必须在三十分钟内从楼上跳下去。
第二张是男人跑到天台。
第三张是男人踌躇着不敢往下跳。
第四张是男人下定了决心,双眼一闭,跳了下去。
第五张是男人摔在楼底,四肢错位,血肉模糊。
最后一张,上面只有一串英文字母:
“HOLY KING”
这几张插画内容太过黑暗,看得人毛骨悚然。
“可能是谁搞恶作剧也说不准。”说着,祝玉寒随手将文件放回桌子上,等着副局回来处理。
老陈停职查看这段日子,警局的工作暂时由副局全权接手。
比起老陈,副局老李在处理一些警局事物方面似乎有点生疏,做什么也小心翼翼的,会考虑很多,废话也很多,天天开早会,下班前还要开晚会,搞得大家意见都挺多。
两人正在吐槽老李,忽然间办公室的电话再次响起。
祝玉寒忙接起电话,接着就听那边说出人命了,要警察速来一趟崇文中学。
傅怀禹今天还订了西餐厅的雅座,祝玉寒满心以为自己今天能准时下班,不成想,一通命案电话改变了所有计划。
等他们赶到现场时,霍桑和储荣早就在那边等着了。
学校周围堆满了学生家长,都是听到这边有学生跳楼的消息匆匆赶来学校把孩子接回家压压惊。
不少围观的学生被吓哭,还有个年轻的老师看到这一场面当即吓吐。
“怎么回事啊这。”
“七点钟左右,上晚自习的学生看到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马上报了警。”
储荣从刑警包围圈里走出来,拉起警戒线,戴好手套口罩,走到死亡男生旁边。
男生已确定死亡,且死状极其惨烈,四肢错位,颈部仅由一点皮肉黏连,鲜血染红了大片地砖。
校长还在一边同霍桑焦急地解释什么,时不时掏出手帕擦擦秃脑门的冷汗。
“太惨了。”祝玉寒看了两眼,掏出单反,围着血迹拍照。
“从几楼跳下来的。”他走到一个看起来还算淡定的老师身旁,问了句。
那男老师摇摇头:“这个真不清楚,我当时正在看班,余光瞄见一个什么物体从楼上砸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学生们都冲到窗台边了。”
祝玉寒抬头望着这栋教学楼,数了数,最高六层,上面还有个天台。
一旁的秃脑门校长急着解释不存在什么老师潜规则学生或是学生为情自杀的情况,总之就是先机智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们现在是要知道孩子从几楼跳下去的,六楼还是天台!”祝玉寒不耐烦了,打断喋喋不休的校长。
“出了事就把自己往外择,择的清楚么?”
此话一出,校长立马乖乖闭嘴。
这可不得了,本身这就是所私立学校,生源一直也不好,再闹点什么命案,他这学校还开不开了,当然得把自己先往外择。
“天台,事发时六楼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他们也看到了死者从上面跳下的瞬间,所以应该是天台。”
几人一听,抄起勘察箱匆匆赶往天台。
天台上没什么东西,偌大一块空地,只有一旁的排水管因久经风雨变得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