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107)
“别忍着。”
……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李遇还伏在白鸥的胸口,睡得那么香。
白鸥搂着怀里的爱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明每一次使坏的都是怀里的“小妖精”,可这人却能无辜得这么可怜,好像过火的总是自己。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李遇扭了扭酸痛的腰肢,才终于明白当日陈琸上疏劝谏自己的“苦心”——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哪里是君王不愿意早朝,君王是起不来了……
他懒洋洋的睁眼,却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坐起。
白鸥不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天灵灵,地灵灵……
嘿嘿,卡车拉来的糖还可以吗?晚点还有一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出自《长恨》【作者】白居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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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要娶我?
白鸥早上醒来都能听见李遇的小肚子咕咕叫了,他也顾不得旁的,削尖一根树枝,卷起裤脚,拎上就去了河边。
他是会水的,但自己的腿脚还没好利索,也不敢淌得太深,就想着在河边的浅滩叉两条鱼回来给他的小美人儿填饱肚子。
正躬着腰认真地盯着水面,他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
“白鸥哥哥!”
李遇不管不顾地往前扑,也顾不上脚下;白鸥眼看着这人随时要跌倒的样子,忘了自己腿脚还没好利索的事儿,也忘了自己还站在没过膝盖深的河水里,两步上前就是伸手要扶的动作。
赤足踩到水里光滑的鹅卵石,白鸥脚下一滑,直接跌进了水里;可李遇好像瞧不见似的,直接就扑了进来。
一阵水花溅落,白鸥仰面跌坐在河水里,水面漫过了腰线,他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扶住扑进自己怀里的李遇。
小皇帝的确是在自己面前泪腺发达了一点,但大部分时候都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默默地流泪,很少像今天这样放声大哭,像是伤心极了。
“怎么了这是?”他紧张地拍着李遇的后背,焦急地问道。
“我醒来、醒来……就、就找不到你了……”李遇的声音被哭腔打碎,委委屈屈地在白鸥怀里吸着鼻子,“我、我好害怕!”
白鸥“噗嗤”一声被怀里的小傻瓜逗笑了。
可李遇这么依赖他,还是教他心里柔软一片。
“赶紧起来去岸边晒晒。”他亲了亲李遇的额头柔声安慰道:“都湿透了,仔细着凉。”
李遇闻言又紧了紧揽着白鸥脖子的手,倔强道:“我不要。”
“怎么?担心我跑啦?”白鸥拿怀里的人没有办法,只能揉着李遇的脑袋跟人逗趣,“你哭这么伤心,教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遇才不管,小脸在白鸥颈窝里拼命蹭,带着点赌气道:“这哪里有别人!”
白鸥还是惯常地不会哄人,可现在李遇和他一起泡在水里,他还是不放心;现在他被李遇压在身上,人也起不来,总得想办法把人哄到岸边去。
“啧、啧……得亏你不是个女人——”听着怀里的啜泣声没停,他只能继续耍无赖地跟李遇说些“轻挑”的玩笑话,“不然我都快成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了。”
“好啦,好啦——”他下巴点着李遇的发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好不好?”
说到这,李遇终于收了哭声,抬头盯着白鸥的眼神里是少年特有的执拗,“说好是我娶你的,娶你做我的皇后!”
“我又不会生孩子——”白鸥自嘲地笑笑,“怎么跟你后宫里的三千佳丽斗法啊?”
既然走到了今天,他就没有想过要放手,只是这一处谷底的桃源并不是他二人的归宿,他明白——
李遇是皇帝,肩上还有一个放不开的天下。
曾经一次次地退缩时,他就问过自己,自己可以为李遇牺牲多少,李遇可以为自己退让几何。
有些问题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去想罢了。
二十多年来缺失的归宿感被这个少年的依赖填满,他躲得开李遇,却逃不过自己的心意。
“我不要别的女人,也不要孩子。”李遇乖顺地靠回白鸥怀里,“后宫三千宫殿,都给你一个人住。”
三千佳丽何如,不及一人颜色。
这一通折腾,都快午时了鱼才烤熟;白鸥看着李遇白皙的小脸上沾上了点碳灰。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花着脸,捧着一条不起眼的烤鱼对着自己笑得又甜又傻;他看着李遇那颗小小的虎牙——
不就是三千宫阙吗?
他心甘情愿被困住了。
*****
又在谷底摸索着走了好几日,二人才终于找到了走出峡谷的小径,走到了庸城。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路引文书,那块牌子还在白鸥身上,可是太过打眼也不敢拿出来,站在城门外犯了难。
庸城是项兴言的地盘,若是身份暴露也不知会否有危险,况且……
他们相挟在谷底走过十几个平静的日夜,就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
也鱼水交欢,也相濡以沫。
他们各自的身子都带着点伤,就这么互相搀扶着。
谁也没有说出口,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默默扮作一对普通人,没有皇帝,没有将军——
只为了让这样日子再长一些,一天,一刻,哪怕一个瞬间。
他们心照不宣。
李遇原本身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老百姓穿这个颜色是犯禁;左右也都被他撕成了褴褛的布条,索性就脱了去,被裹上了一件白鸥的罩衫,大拢大垮地挂在身上,极不合身。
白鸥将罩衫脱给了李遇,内衬的里衣跌了河水、滚了草地,都要看不出原色了,他一侧拄着拐,一侧强行被李遇扶住,走路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只是不及好时矫健。
他们站在城门外互相看了眼对方,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活像两个逃难来的难民。
因为之前待城战乱,总有人担心殃及池鱼,难民似的涌向庸城和靖城;白鸥在两人脸上摸上点碳灰,就成功地混在难民堆里进了城。
进了城,一切便简单了。
庸城虽不比待城富庶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完整的城池,该有的东西算是应有尽有的。
皇帝身上就算一件最不起眼的吊饰也是价值连城,托李遇之前找了两个人跟自己“演戏”的福,白鸥已经很熟练了,随便在李遇身上寻摸了件不太打眼的物件当掉,两人的生活就有了着落。
客栈这样的地方,只要银子给到位了,什么样的服务都有。
李遇第一次独自出宫来到民间,什么都不懂,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白鸥大手一挥,定好了上房,要上一桌子吃食,店小二还送来了两身干净衣裳和一大桶温热的洗澡水。
方才在客栈大堂,掌柜的捧着银锭子满脸堆笑,问白鸥要几间客房,白鸥答“一间”答得自然,李遇却已经在躲在白鸥身后悄悄地红了耳尖。
现在用过晚,他看着屋里那个大得有些离谱的浴桶盛满了热水,红晕一路爬到了脖子上。
“你、你先……”他不好意思看白鸥,但又忍不住偷瞄,“你先洗吗?”
“当然是一起啊。”李遇低低地垂着头,白鸥看不见他涨红的小脸,答得一脸理所当然,“外面滚了十几天,这么脏,一个人怎么洗得干净。”
浴桶腾起袅袅的水汽,李遇背身蜷坐在白鸥怀里,这浴桶再是比一般的大上不少,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坐在里面也还是稍显局促。
身后白鸥用帕子轻轻地给他擦着背,身下却能明显感觉到彼此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