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66)
“随着周氏势强,通行全境,号令一方将帅,独掌生杀大权这样的事儿,渐渐便不再需要这面牌子了,反正也无人敢反对。所以,这牌子用不上,渐渐便也见不着了。”
“一直到先帝爷最宠爱的萧美人怀有身孕时,传说先帝曾向太皇太后求取一面令牌,想要保萧氏满门平安……哎……”陈安长叹一声,“只是牌子时求到了,萧美人却一尸两命,无福消受。”
“传说?”白鸥忍不住疑惑道。
“是。”陈安肯定道:“因为没有人真的见过这牌子,有人说是先帝与萧美人夫妻情深,将牌子随着萧美人的尸首一道安葬了,也有说——”
“陛下当初求这面牌子时,萧美人就只是个幌子,为的,就是给我们今上留下最后一道保命符。”
李遇年少登基,未能亲政,兵权旁落,朝廷中又是周氏党羽林立的局面,若是一朝不慎,也这令牌可以算是他调动兵马、捍卫王权的唯一可能。
可是,李遇却将这牌子给了自己。
白鸥突然觉得心口一颤,好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他的心尖上跳舞,带着别样的律动。
李遇这个傻子!
这样的东西也能随便给的吗?
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白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仔细回忆起陈安的话——
可掌朝中三品以下官员生杀大权,先斩后奏,不必负责。
这一次李遇送他出宫到江南,力排众议,不惜与周哲翎殿前“厮杀”,恰好,也是封了他一个正三品的官职。
真的就这么巧吗?
还是在李遇心里,早就为他谋算好了一切……
“你说……”白鸥的声音微颤,“剩下的牌子,都在周家人手里?”
“是,周三小姐手上有一面,他的父亲,现在的周家家主也有一面;若是传言为真,先帝曾经得到了一面,那最后的一面,应当是太皇太后亲自收着。”
朝野中曾有过白鸥是周哲翎心腹的传言,陈安试探着问道:“不知将军这一面,从何处得来?”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上次逃跑可以一路畅行无阻,人人见了都点有哈腰……
白鸥无奈苦笑,这是都把他当做了周氏的嫡系,才像菩萨似的供着。
而李遇一定要在他走前给他一个正三品的官位,也是为了让他尽可能的逃过周家人的算计罢?
“捡来的。”他随口敷衍道。
他现在只想冲回皇宫,把李遇死死地按在墙角,好好问问他——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他不能……
小皇帝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他去做,江南灾民几万双眼睛盯着他。
朝廷三品以下官员的生杀大权?先斩后奏,不必负责——
这好像给他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掉面前的乱局,还要一劳永逸!
他现在,只想冲回广明宫的那座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阿鱼已经被亲戚撂倒了,这里是存稿箱君带来的更新,她已经吃了药睡下了,更新的时候如果她醒了还是会来评论区找大家玩耍。
不过今天的二更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行,知道大家都很期待下一章的重逢,阿鱼也很急,奈何姨妈君凶残,如果阿鱼今天的二更晚了或者推后了....
希望大家能谅解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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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杀人了。
陈安还被白鸥信口胡诌的那句“捡来的”三个字惊得呆若木鸡,白鸥却已经起身更衣;直到看见白鸥腰间裹伤的白娟渗出点粉红的印迹,他才回过神来。
“将军。”他焦急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白鸥已经翻出一件玄色束身劲装穿上;那衣饰轻薄干练,修匀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常年锻炼的完美身形,身高腿长,腰背紧实,肩若削成。
将方才的颓然一扫而空。
他答话时没有回身,只淡淡道:“杀人。”
在陈安惊恐疑惑的眼神里,白鸥已经穿戴完毕,他随手捞起一件斗篷披上,拉下兜帽盖住了半张脸,经过陈安身边时,小声言语了几句。
陈安一时惊得舌挢不下,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惊恐道:“将、将、将军……您……”
“您不要命了!”
白鸥已经走到了帐帘边,他晃了晃腰间挂着的牌子,“谁还能奈何得了我?”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回去。”说着,他打帘的手稍驻,最后叮嘱道:“事情很快就会传开,你想办法再传得再远些,快些,离谱些,添油加醋、胡编滥造,怎么都可以;最好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魔鬼。”
总之,他就是要回去。
说罢他打帘走出帅帐,去马棚里挑上了一批快马。
单人匹马,一骑绝尘,他驰向了临安府衙的方向。
待他赶到临安府衙门口,已是日暮西沉,他在乌金颓残的余晖里翻身下马,压低的兜帽只露出一条抿紧的唇缝,大刀阔斧地朝府衙里走去。
看门的衙役被这阵势骇住了,呆了半晌正要拦阻时,白鸥撩起披风大步跨过门槛的动作无意中露出令牌的一角,所有人便只能齐刷刷地跪下。
“叫你们府尹来见我。”
他进门后嚣张地对左右赶来围观的人群吩咐道。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府尹拎着袍摆赶到正厅时,嘴上的油腥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刚一进门,就瞧见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兜帽遮面,大马金刀地靠坐在那个本该是他的主位上。
白鸥斜靠着椅背,一双长腿恣意地伸着,即使兜帽下只露出半张脸,也透着一股的骇人的气势,满身上下都写着不屑的狂妄。
这股子六亲不认的跋扈劲儿看得府尹傻了眼,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试探道:“这位公子是……”
他的语气里透着点不快,毕竟来人没有表明任何身份,就敢这么大喇喇地骑在他头上;他能爬上一城府尹的位子,这样受气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正要和来人掰扯一二时,却看见对方腰间牌子露出的一角,他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上次的一脚让自己的心口痛到现在,他现在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恨的。
但上位者就意味着绝对的权利,是惧是恨都好,他都惹不起,只能连忙哆哆嗦嗦地吩咐道:“看、看茶!”
这次白鸥没有再同上回一样将砸了杯子,他甚至端起茶盏细细地品了两口,末了,还满意地砸了砸嘴。
“去——”他搁下杯盏,“把你这儿附近沾点儿官儿,带点儿品的人,都给我找来。”
他说着倾身上前,略微将兜帽朝后拨了拨,露出一道同样猖狂的眼神盯着跪在地上的府尹,“我只给你——”
“半个时辰。”
语气中极尽威胁。
那府尹只觉被刀剑一般如有实质的目光戳在背心上,顷刻间浑身上下浸满冷汗,多一个字也不敢问,连滚带爬地被人搀扶着跑出大堂,照着吩咐办。
白鸥要的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夕阳已经彻底沉了山,大堂内重新被烛火照得透亮,清晰地鉴出堂前挤着的几十个男人,鉴着他们身着体面的官服,却各个大腹便便、满头是汗。
“差不多了。”一直高坐主位阖眸假寐的白鸥睁眼,把临安府尹唤到了身边。
“是。”府尹一溜小跑到白鸥身边,毕恭毕敬地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