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69)
也许是他第一次在凉亭里教李遇吹那首《鸽子》,发现脸红的少年居然有点可爱的时候。
也许是无意中发现那个清癯少年即使颤抖也握紧匕首,想要救自己的时候。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誊抄图纸时,眼前那个少年帝王心中的怜悯与认真的时候。
也许是李遇就算在睡梦中也不顾一切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
也许是那夜月影斑驳下,那截发红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教自己面红耳赤的时候。
也许是那一次在延年殿前,他终于看到了一代帝王凛凛威势的时候。情不知所起,只是当他发现时,已经肆意壮大。
他之前在江南不顾一切的飞奔回来,就是想问问李遇,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把自己最后的倚仗那样轻易地就交付出去。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在他终于明白“喜欢”是什么的那一刻起——
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江南无所畏惧。
一块牌子而已——
他爱他,就好像他爱他。
命都可以给你。
但是白鸥,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12点二更!
第二次重逢你们还满意吗?接下来会有很长很长的感情发展噢~
树深时见鹿,月中时见你。化用自《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作者】李白·唐,原文: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抽其筋,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化用自《左传·襄公二十一年》,原文:“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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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晕倒了?
李遇拼命地攥紧白鸥的前襟将人拉向自己,高高踮起的脚尖都已经打颤了,他赤脚站在柔软的氍毹上,感觉自己像是要陷进去了。
只可惜,尽管他这么努力,也只是紧紧地贴着白鸥的双唇而已。
那个时代并没有电视剧,他并没有过看到电视机里少儿不宜的镜头时父母干咳着换台的经历。
他吻他的白鸥哥哥,是出于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是出于爱的本能接近,仅此而已。
他不知道接吻到底应该要怎么样,只觉得白鸥的嘴唇……
好烫。
就在他已经快要站不稳的时候,身后那双有力的大手没有像从前一样接住他。
直到觉得小腿的已经酸胀了,他脚跟才落地,不舍地略微和白鸥分开一点距离后,才羞赧地一点点睁开眼睛,发现他面前的人……
离开了那个吻,白鸥好像失去了最后的支点,他双眼重重地阖上,在闭拢前最后一抹余光看见了李遇泛红的双唇微张,像是在喊着什么。
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白鸥重重地倒下,李遇努力地想要接住他,可惜白鸥比他高大太多了,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身体没有足够的力量。
他只能和白鸥一起跌倒在地上。
尽管地上铺着柔软的氍毹,但他还是担心白鸥受伤,他想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鸥,可在白鸥面前,他实在是太小一只。
白鸥半个身子倒在李遇身上,李遇搂着他的腰,半晌才挣扎着坐起。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白鸥哥哥,你不要吓遇儿……”
他的手搭在白鸥的腰侧,感受到一股温热又粘腻的触感。
战栗着收回手,他偏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即将出现在眼前的场景。
寝殿内的烛火都熄灭了,借着清冷的月色,他余光瞥见了自己满手的猩红。
他突然想起为什么刚才白鸥的嘴唇那么烫,那是一种异常的温度……
这一刻他简直差点陪着白鸥一起晕过去。
“太医、太医……”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他每时每刻都需要白鸥,可现在是白鸥难得的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焦急地大喊一声,“小姚!”
“陛下——”小姚不明所以的冲进寝殿,正要行礼,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这是——”
“帮我。”
李遇艰难地抱起白鸥,合小姚二人之力才终于将人安置在龙榻上。
“太医!传太医——”他焦急地朝小姚喊,刚看见小姚转身一溜小跑又立马将人唤住:“不要教旁人看到。”
得亏今晚李遇传过太医,张太医为皇帝瞧完病宫门已经宵禁了,他只好歇在了太医院里,否则若是传旨宣太医在宵禁时入宫,不可能瞒过宫里这么多双眼睛。
皇帝特意吩咐不要教旁人看见,小姚求着张太医不要带药童,他自己拎着张太医的药箱,一路赶到了广明宫的寝殿。
小姚离开后,李遇点燃了寝殿内的烛火,他什么都瞧见了。
白鸥左脸上,眼下一寸,一条约莫半寸长的就刀伤又再撕裂;还有白鸥满脸挂着的,被粗糙砂砾磨破的细口。
最可怕的地方还是在右边腰侧,李遇揭开白鸥那件玄色的薄衫,衣衫的颜色瞧不出血迹,可里面裹伤的白娟都被血染透了。
新血裹着暗红,那道伤口不知道前后流过多少次血。
李遇觉得有一只带刺地大手揪住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痛得上不来气,不知道还能为他的白鸥哥哥做些什么。
他想摸一摸白鸥的伤口,又怕自己笨手笨脚把人弄痛,只能趴在床边死死地攥着白鸥的手,送到嘴边一边哈气一边搓。
白鸥浑身都滚烫,这么热的三伏天里,手心却冰凉。
张太医赶到寝殿恭敬地行了礼,一抬头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站不稳。
做臣子的大喇喇地躺在龙榻上,倒是皇帝跪坐在一旁的地上,皇帝死死地攥着臣子的手,眼睛都哭肿了。
“张太医。”小姚拎着药箱,腾出一只手扶住张太医,“总是人命关天,白将军伤得厉害,您先给瞧瞧。”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家操守,张太医才勉强稳住心神,上前搭脉时李遇还死死的攥着白鸥的手,就像长连在了一起似的。
小姚尴尬地在一边拽了两下李遇,也不见皇帝有反应,整个人像是傻了,他小声在李遇耳边提醒着:“张太医要瞧病了。”
李遇这才回神松了手。
他被小姚扶到一旁的书案前坐下,眼神全程死死地盯着白鸥的方向,好像深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人就真的会化成鸥鸟飞走。
张太医一边搭脉,一边摇头,还不时阖眸长叹两声,李遇在一旁端不稳小姚递上的茶杯。
他双手不住的战抖,杯盖一下下地撞上杯沿,发出清脆又孤独的声响。
“陛下——”小姚实在听不下去了,捏了捏李遇的腕子,提醒道:“咱们不要影响张太医诊病。”
李遇呆呆地点头,用力地攥紧茶杯想止住自己的颤抖,直到手指的关节都攥得发白,才听到张太医开口——
“陛下先到屏风后去罢。”张太医起身,躬身垂首向李遇行礼道:“老臣要替白大人清理伤口。”
“朕看着。”李遇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鸥的方向道。
“这……”张太医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小姚。
“朕说——”李遇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书案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满手,小姚立刻紧张地抽出帕子要上前收拾,李遇却好像完全无知无觉,又再咬牙重复了一遍:“朕要看着。”
小姚连忙朝张太医递眼色,张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劳烦姚內侍帮个忙罢……老臣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够力气。”
小姚刚要上前,却被李遇一把拽住,他扶着圈椅起身,说话时已经走向龙榻边——
“朕来。”
“臣细细诊过了,白大人高热的原因应该就是右边腰侧的伤口溃烂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