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96)
“将军!”四苟一个激灵跪起来,“真的吗?”
“嗯,本将军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白鸥点点头起身,调笑道:“你现在可以想想,给自己起个什么威风点的好名字了,校尉大人。”
“将军!四苟这条命都是将军和待城给的!四苟……”四苟横着袖子抹了把泪,重重地朝白鸥磕了个响头,“那我以后就叫苟待!”
“噗嗤——”白鸥刚从陈安手边接过茶杯,就着浓茶准备提提精神,被四苟这一句呛得险些喷了陈安一脸,“那你还是叫四苟算了,这个名字更不吉利……”
“是待城和将军给了四苟第二条命,只要能娶上媳妇——”四苟说着已经起身,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不管将军你要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四苟——”
“呸!苟待一定保证完成!”
上刀山下油锅倒是大可不必,白鸥想借着那些家书,打探禁卫军打听不到的消息。
他特意让军营里派人执笔家书,就是为了把那些他关心的问题写进家书里,现在他就是要借四苟的嘴和脑子,把那些问题变成普通百姓能看懂也愿意说的问题写进家书里。
家书进出待城也可以借助四苟的门道,从自己熟悉的途径拿到的家书,才更能取得信任。
四苟满脑子小聪明,白鸥关心的问题无非是城外的异动,很快便被四苟变成家长里短的问题写进家书送出了城。
很快,回信就进了营地;这些回信也由禁卫军汇总,四苟帮着把里面有效的信息提取翻译,变成可靠有用的敌情。
一条神奇的情报链条就此形成。
看见身边的袍泽能传信还能收到家人的回信,驻军营地的训练热情也是空前的高涨。
白鸥总算松了口气,因为陈安的信,终于没有递到李遇手里。
这天他照例靠在那棵毛白杨上吹着曲子,陈安却带着四苟急匆匆地赶来。
白鸥阖着眸子没理,愣是耐心吹完一曲才睁眼。
“不是说过这时候别来打扰我。”他有些怨气,这已经是他每天和李遇仅有的“相处时间”了,之前吩咐过不是急事不要来打扰,“是急事儿?”
“都是这小子。”陈邦瞪了眼身边的四苟,“死活要见将军。”
白鸥没有说话,只是偏头盯着四苟。
“将军,您看这个!”四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晃了晃,“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他今天照例汇总回信,在里面提取出对禁卫军有用的消息,这活他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很是熟练。
但今天信里有件怪事。
“根据信里描述,那人衣着就是北胤军队最底层的普通士兵。”四苟着急地解释道:“为什么一群人要朝他下跪?我看了信里的描述,下跪的人里,按甲胄的规格看,有人是副将!就像陈将军这样的,为什么要朝小兵下跪?”
白鸥一个翻身跃下枝头,他拽住四苟,“你仔细说,那个士兵长什么样。”
此前北胤使节团入江宁朝贺,陈安同陈邦或许见过,但没人见过赵宏胤本人。
根据史书中记载,赵宏胤上一次踏足殇宁的国土还是在十几年前的先帝年间,那时赵宏胤以皇子的身份带领北胤使节团入宫朝贺。
白鸥不知那时的陈安、陈邦有没有见过赵宏胤本人,因为那时连李遇都只是关在永巷尽头的孩子。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皇子已经登基为帝王,形象样貌有所改变也是可能的。
但就着四苟的描述,白鸥越来越肯定,城外那个让众人下跪的士兵,正是他刚来时在演舞台上过招的对手。
他在那时就怀疑过,那人是赵宏胤。
史书记载中的这一战赵宏胤并未亲临战场,且不论现下看来史书记载中存在诸多谬误,但说白鸥亲见过的赵宏胤本人——
似乎就有爱藏在人堆里的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最近三次元太忙!我又迟到了!对不起对不起o(╥﹏╥)o
马上开战,重逢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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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很想他。
“将军,这只不过是一面之词——”陈安在帅帐内焦急地踱步,“您怎么知道那人见到的一定就是赵宏胤?”
“因为我见过赵宏胤,就在一年前。”白鸥坐在行军榻边,阖眸间垂首沉思,“传信儿的人已经接进了待城,我亲自去问过了。”
待城与北胤城池之间是一条蜿蜒的国境线,散布零碎的几个小型村落,这样的“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不是活不下去的人,谁愿意呆在那样的地方。
是以无论是北胤人还是殇宁人,对这一片土地都知之甚少。
那人不过就是去打个猎,弥补冬日粮食的匮乏,不小心追逐着猎物跑到了北胤人的营地附近,在营地外的一棵树上,瞧见了营地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出诡异的场景。
“就算是这样——”陈安还是不依不饶,“也不能证明他说的就是实话啊!”
白鸥也说出清自己为何如此笃定那人一定是赵宏胤。
赵宏胤是古往今来排得上号的千古一帝,他有帝王的睿智果敢,也有上位者的敏感多疑。
之前他不惜混进北胤使节团,想必就是想亲眼见见殇宁的实际情况;那眼下这一战既然是北胤对殇宁的第一次试探,他不亲自看一眼又怎么会放心?
“就算如此,既然赵宏胤要看——”陈安接着问道:“那他何不大大方方御驾亲征,顺带还可以鼓舞士气,如此偷偷摸摸做什么?”
陈安这话说得在理,白鸥没法反驳,但他还是笃定那人就是赵宏胤。
或许仅仅是因为那一块一直压在他心底里的大石。
此前,不管他同李遇如何努力,能稍微扭转殇宁的国运,却没能真的改变历史的走向,而赵宏胤的出现——
如果这一战可以打败北胤军,甚至可以解决赵宏胤,那李遇的命运会不会因此改变?
白鸥已经不想去想几年后赵宏胤会开创的那个太平盛世,赵宏胤可以的,李遇为什么不可以。
他还记得苏嬷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饿着肚子,是活不到三年后的。”
没有一个人该为几年后的那个康平盛世殉道,李遇何辜,千千万万殇宁子民何辜?
既然北胤人现在是侵略者的姿态,他就应该给予该有的回击,至于未来——
历史自然会做出它的选择。
“我不需要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白鸥坚定道:“甚至我不需要确定他真的就在城外。”
“可是您现在就因为这个,要改变我们此前几个月就定下来的作战计划!”陈安不解道。
“因为那个计划——”白鸥眯起眼睛,“本身就错了。”
此前白鸥对这场战争的认知只停留在拒敌于门外,再替李遇握住几万人的兵权,仅此而已。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陈安苦劝,“这支待城驻军根本就不具备杀出城去歼敌的能力。”
北胤人善蓄马,北胤骑兵威震四方,而待城驻军实打实是一支步兵。
与世家贵族从小练习骑马射箭不同,待城驻军的人都是穷苦出身,穷人别说是骑马,出门能赶辆驴车都够奢侈了。
且不论殇宁的战马远远及不上纯血北胤马匹的速度和耐力,就算白鸥能变出千匹良驹,也没办法马上打造一支能与北胤骑兵抗衡的队伍。
“谁说我要出去了?”白鸥抬眸看着陈安,“我要让他们进来。”
此前,受已知历史和对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担负使命的局限,白鸥一直在等着史书记载中的那一天,等北胤人高举帅旗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