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93)
他要消解营地外百姓的怨恨,也要给营地内他未来手下的士兵上一课。
“今天这这个血淋淋的现场,就会是未来‘猛虎’脖子上的枷锁,是他们骨子里的畏惧。”
行刑现场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木架边安排了随军的医博士,清创包扎后,犯事儿的就被装上囚车,由之前白鸥就定好的其他暂时置身事外的低阶军官同僚们押解,连夜送往庸城。
陈邦直接上任驻地军营军法官,有之前处理待城诸多军欺名案件铁面无私的声名在,又有白天//行刑现场的威严,足够震慑余下的士兵。
在来到待城的八天后,白鸥终于整理出一支人员相对干净的军队,人数不足四万。
内外人心已安,余下的,就是如何尽快训练好这支队伍。
这虽然不是他擅长的事,但李遇给他的两千人中不乏佼佼者,这些心腹也即时上任,填补了待城驻地军营,他手下各个军官职位的空缺。
当一切尘埃落定,夜色已深。
营地内除了瞭望台,最高的位置是一棵落了叶的毛白杨,此刻白鸥已经攀上了树枝,斜斜地倚着;唇边是他从那株刻意采回来的小叶女贞上摘下来的一片叶子。
还是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曲子。
*****
同一时间的广明宫寝殿,小姚刚刚漏夜去取回了陈琸派人送来的信笺,甫一进殿,就瞧见李遇缩在龙榻一角,汗如雨下。
“陛下,陛下——”他轻声将人唤醒,“您又被梦魇着了?”
李遇睁眼,看见小姚后略略放下心来。
他方才梦境中是陈年的旧事,这么多年,也快要习惯了,只要不是他最害怕的场景就好。
“没事。”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瞧见小姚手中的信封,“陈琸有消息给我?”
小姚笑了笑,“是待城的来信。”
李遇一个翻身坐起夺过信封,双手不住地颤抖。
信封上“陛下亲启”四个字那么难看——
是他的白鸥哥哥。
之前那个荒唐的夜里,白鸥落荒而逃,之后他们就没能再见上一面,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上次给白鸥的书信里,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言,怕扰乱白鸥的心思,又怕白鸥还没有真正接受他——
只有一片落了的银杏黄叶替他痛诉衷肠。
他不知道白鸥看不看得懂,又或是懂了也只当没看见……
此刻他捧着白鸥的书信,还是觉得鼻梁酸酸的。
深怕里面的信纸不慎被撕坏,他颤抖着走到小案边,寻摸出一把小匕首拆开信封,打开一瞧,却是大失所望——
字迹工整,一看就是陈安的手笔。
他一个字都不敢写给白鸥,所以白鸥也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
将信笺内容浏览一遍后,他随手将信纸递给小姚,“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罢。”
小姚此前收到信笺时,一路上赶回广明宫的步子都很急,他也认出了信封上白鸥的字迹,只盼着这封信能让失眠了许久的皇帝睡上几日安生觉。
可当信笺终于送到李遇手中,他眼睁睁地瞧着李遇的脸色从欣喜到失望……
“陛下——”他担忧道:“是待城出事儿了吗?”
“没有,寻常报平安罢了。”李遇不欲多言,“你去把信纸处理了罢。”
“那……”小姚为难地盯着李遇还死死攥在手心里的信封。
“我就不能留着吗!”李遇难得对小姚发了脾气,他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小声道:“上面也没写什么……”
可那是白鸥的字,唯一给他的四个字。
他的声音委屈极了。
小姚没有再言语,只是恭顺地垂首站在一旁。
李遇将那信封捂在胸口,过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递给小姚。
他不情不愿地伸手,小姚正要双手接过,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小姚恭恭敬敬地摊着手,看着李遇那只捏着信封的手颤抖着,来来回回几次,终于将信封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都立马躬身要去拾起,却看见信封里露出黄叶一角。
“陛下——”小姚拾起信封,“这是什么?”
叶子?
李遇从信封里取出那片银杏黄叶,像极了他寄给白鸥的那一片。
他只觉得心中一个激灵。
这是白鸥要同自己说,自己的心意他不领受?
可是那黄叶有明显的折痕——
那是白鸥平时吹奏的习惯。
他的白鸥哥哥,一定有话对他说。
“一片叶子而已,我总能留着罢?”他抬首对小姚道:“你先去把别的处理了。”
他拨亮书案前的烛火,细细打量那片银杏树叶,又捧在手心里细细琢磨,终于发现了异样。
指尖划过黄叶的叶面,并非是正常光滑的触感,也不是失水枯萎后的皱褶。
他细细摸索着叶面上痕迹的走向,像是人为刀刻留下的,可他却不知道白鸥究竟想和他说什么。
这信笺一路上几经易手,还要先送到陈琸府上,免不得在自己瞧见前会有旁人看过。
白鸥这样小心翼翼地和自己传话,会是什么二人间的私语吗?
这想法让李遇瞬间又红了小脸。
他研开砚台里干涸的墨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叶片上,字迹终于浮现出来,只有简简单单又拐拐扭扭的三个字——
少服药。
是白鸥的字迹没错了。
李遇瞬间红了眼眶。
他看得见那三个字之后还有一句话,被白鸥悄悄地藏进了叶片的折痕里——
“少服药,我吹曲子陪你入眠。”
那棵落了叶的毛白杨上,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曲子,只属于白鸥和李遇;它乘着风,一路从待城的驻地军营飘进江宁城的广明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蠢直男的浪漫已揭晓,如果不够浪漫,那一定是白鸥太蠢直男了,不怪我!!!
接下来战争就要开打了,会兑现我之前说的,小攻会在生死边缘突破心理的恐惧,感情线也是突飞猛进噢!小皇帝梦里的秘密也要被揭开!!!
我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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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犯难了。
第二天一早,整肃一新的待城驻军按白鸥的部署重新编制,不到四万人的驻军被划分为三个部分。
年轻精壮的分入主战团,成为日后守城战的主要战斗力量;年幼或年级大一些,身体素质较差的分入后备团,主要从事一些殿后的工作;剩下的则是工兵与后勤的部分,在这支队伍里还悬空着一个侦察营。
这支流民草莽组成的队伍文化水平不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现在时间有限,已经容不得白鸥想办法把每一个人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士兵。
他只能采用这种最朴实的教育学理论,根据自身每个人自身情况和作战位置的需要,把士兵们做简单的划分——
因材施教。
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一支能拿得出手的待城驻军。
白鸥把从江宁城带来的禁卫军安排进这三支队伍做副将。
主战兵团由白鸥亲自率领,但他本身并不是行伍出身,也不懂得练兵,下面具体的工作由手下的禁卫军副将完成。
羽林军神武大将军亲自挂帅主战团,只是给待城驻军主战团镶上一层金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陈邦因为身兼驻军军法官一职,所以只领命一个相对清闲的活计,后备军团副将。
涉及粮草军饷和具体人员管理的后勤团副将落在了陈安身上,诚然他只是一届文官,出任武将并不合规矩;但白鸥此前雷厉风行料理了驻军里那群世家废物的深意已经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