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列车长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池翊音终于恍然回神,从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中抽身而出。
他眨了眨眼眸,低头再看向列车长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寻常温和的假面,看不出任何不対劲的地方。
列车长已经说干了嘴巴,嗓子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如池翊音所说是个蠢货。
明明他是报复性的泄露情报,试图挑拨池翊音和黎司君之间的关系,让自己的上司恢复点昔日的英明理智。
谁成想,两人之间不仅没有被干扰,竟然还隐隐有升温的迹象。
任由列车长如何夸张且激情的描述,甚至都无法让池翊音看他一眼。
列车长:我不是你最爱的猴子了吗!音音你怎么不看看我音音!
池翊音和黎司君没人喊停,列车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最后说得嗓子都哑了,就差从宇宙大爆炸开始重新说一遍了,他才无奈的叫回了池翊音的神智。
也让他终于得到了解脱。
池翊音一松手,列车长整个人就软软的瘫在了地毯上,丝毫不介意这里在不久之前刚躺过几具尸体。
这下,就连红鸟看着列车长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
“按照规则,我是不能向玩家泄露这些情报的。”
列车长生无可恋,连动一动手指这样的动作都不想做:“既然我现在说了,还说了这么多,那“规则”就一定已经被触发,很快就会来清算我。”
“我要是因为你死了,你会记住我吗?”
列车长努力抬头,含泪看向池翊音,眼神愤愤:“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渣男!
池翊音:“……猴子。”
列车长:“…………我就不应该抱有期待。”
黎司君却冷笑了一声,终于肯分给列车长一个眼神了。
“想要用死亡让音音记住你?”
他眯了眯眼眸,眼神危险:“看来你不做系统之后,胆子越发的大了,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都会出现。”
列车长抖了抖,默默将自己缩成一团。
嗯,他只是有点冷,绝不是因为害怕。
“放心,你不会死。”
黎司君用再平静不过的声线,漠然道:“既然已经是新世界了,“规则”也没有继续存留的必要。”
列车长:“?”
池翊音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看向黎司君。
却听黎司君道:“我毁掉了‘规则’,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这东西的存在。”
列车长瞬间眼睛瞪大像铜铃,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池翊音也满心惊愕,没想到这样令包括池旒在内所有人忌惮的存在,竟然被黎司君如此轻描淡写的毁去。
黎司君却轻笑着,漫不经心道:“它阻碍了我和音音,自然没有继续存留的必要。”
池翊音皱眉:“你什么时候做的?”
黎司君:“就在我们分别的时候。那时我没能追上你,正是因为‘规则’想要做些蠢事。所以,我大致教了它一下道理。”
不要,在神明追寻信徒的时候,做碍眼的绊脚石。
那只会得到被碾碎的下场。
“放心,音音。”
他笑着道:“以后,再也不会有所谓的‘规则’,来阻碍我们了。”
“本来不过是世界意识搞出来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制衡住我。”
黎司君眼神漠然:“之前是因为无所谓,但它不应该如此碍眼,耽误了我和音音的进展。既然它妨碍我,那就只能让它消失了。”
曾经压得所有玩家都抬不起头的“规则”,就这样消弭了。
死因——耽误神明追老婆。
列车长抖了抖,惊恐的捂住嘴巴,唯恐自己也变成阻碍而被“消失”。
虽然不用死很高兴……但対手的死总让他有种这也将是他死亡原因的感觉啊!
池翊音定定看着黎司君良久,却慢慢笑了。
“我喜欢你的行事风格。”
黎司君抿了抿唇,笑起来时眼尾一点绯红。
第165章
无论是红鸟还是京茶, 他们都本以为在回到列车上之后,还要面对着一场恶战。毕竟在他们进入深渊之前,包厢里就已经蛰伏着死尸。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 在回来之后,竟然是理应并不擅长战斗的池翊音, 将包厢内的事态有惊无险的平息了下来。
甚至不耗费一兵一卒。
红鸟看着瘫在地上还在哭唧唧的列车长, 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世界都他娘的魔幻了。
池, 池翊音这是, 活捉了整个列车上最大的头头啊!
甚至用黎司君作为人质, 对列车长“严刑逼供”,让他就算不情愿,还是说出了列车上的情况。
——若论起对列车的了解, 谁能比得上列车长呢?
就算是神明,或是别的什么,也没有直接管理列车的NPC了解得透彻吧。
虽然列车长还有着身为NPC的职业操守, 对于细节问题是死也不说,顶多为池翊音提供了大方向, 报复性的一口气说出了列车最终的目的。
但对于池翊音来说, 这已经够了。
他也没期望着能一次性全部解决在列车上的所有问题,让“监考官”漏题, 本来就已经是倾向于答卷者了。
剩下的路,还需要他们自己走。
在目的达成之后,池翊音对列车长就失去了兴趣,转身和红鸟两人坐在对面, 想要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但没想到,他刚一坐下, 红鸟就像屁股下安了弹簧一样,“嗖!”的跳了起来,连连蹦着往后退。
一眨眼之间,就已经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池翊音:“?”
“你在干什么?”
他纳闷的问红鸟:“我是能吃了你吗?”
红鸟却惊恐的看着池翊音,没敢回答。
——你是不吃人,但你身后那位大佬,他吃醋啊!!
就连京茶都发觉了包厢内气氛的不对,在被黎司君看过来的视线盯住时,整个人僵了一僵。
这个无所畏惧的暴力兔子,破天荒没有炸毛,而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在错失了最好的逃离时机之后,只好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在池翊音看不到的角度,黎司君看向他对面两人的视线堪称阴冷,好像是那两人抢走了池翊音的注意力,而冷落了他。
红鸟:大佬们之间的情感,可别带上我,万一灰飞烟灭的了怎么办?
池翊音也从两人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什么,疑惑的转身看向黎司君。
但在他看去时,黎司君却瞬间就收敛了刚刚恐怖的眼神,眉眼柔和了下来,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甚至可以说,那就是退休老人守着爱人的模样。
金红色的晚霞从车窗外透进来,洒在黎司君身上,他唇边带笑的模样使得那张本来冷峻的面容,也如油画般柔和了下来。
好像是画家倾尽心血的画作。
稍微碰一碰,甜得都会流淌出蜜浆来。
岁月静好的温柔,好像池翊音,就已经是他如今眼中的全世界。
池翊音愣了下,被眼前的画面惊艳了一瞬。
他迅速回神,下意识的握手成拳,抵唇假咳了一声,被黎司君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池翊音在恢复了正常状态后,任由他左看右看,都没从黎司君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奇怪,重新看向红鸟。
可就在池翊音转身的一瞬间,黎司君唇边的笑意浅淡了下去。
刚刚才能松了口气的红鸟,又重新紧紧提起了心脏,惊恐得连呼吸都不敢。
池翊音:“……?”
“需要帮助吗?”
他礼貌而委婉的问。
潜问题:你有病吗?
红鸟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好像被池翊音怀疑精神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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