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那些人放进新世界,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目标,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一步之遥就可以离开游戏场。
然后,再将事实展示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之前所有没有获得车票的人,都没有办法得到机会。
池翊音在脑海中都能想象出系统幸灾乐祸的语气。
系统:【……请幸存者不要诽谤系统,系统不会做那种事。】
【那你给所有玩家一个得到车票的机会了吗?】
池翊音趁机反问:【他们要怎么获得车票?】
系统:【…………】
它憋了半天,咬牙切齿:【您就不能只管您自己的事情吗?别人生死,与您何干?】
这么关心别人能否获得车票,他们又不会知道,更不会感激你!你图什么!
池翊音却轻轻摇头,嗤笑了一声。
“看来就算是新世界,系统还是没打算让这几百人,全都顺利离开游戏场啊。”
在檀粽迷茫看过来的目光中,池翊音的笑容冰冷:“持有车票的人可以用邀请的方式来进行组队,而系统虽然对新世界中获取车票的方式模棱两可,却直白的说明每一张车票,可以带五个人成为自己的助力。”
“系统就是想让没有车票的人向有车票的人乞求,求一个活命的机会,而有车票的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在生死的市场里,处于甲方的地位,有权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当人能够掌握其他人的命运与生死,权力握在手中,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吗?
他还是从前那个人吗?
池翊音嗤笑,看得透彻。
“不过是,被系统刻意划分出的阵营,让两方对立,冲突,矛盾,自相残杀。而系统自己,完美隐身。”
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人类死在自己的罪孽中。
明明是已经死亡之人为了世界而做出选择,选择世界继续存在与否的战斗,可所有人却还是为了罪孽的世界,死在了自己的罪孽之下。
何其……讽刺!
系统也沉默了,没有任何回应。
它不能说谎。
而池翊音分析的……是对的。那确实就是它原本的意图之一,只是它没想到,有人能在刚进入新世界的时候,发现这一点。
【系统,你要是哪天因为太蠢而被开除了,不妨去做滑稽剧。】
池翊音呵笑了一声,声线很冷:【在讽刺这方面,你倒是做的很好啊。】
系统:不敢说话……
于是接下来,池翊音就见证了系统的装死,任由他如何激怒和嘲讽,都绝不发一言。
但最为惊悚的,要属檀粽。
“那看来,新世界的规则之一,应该是团体战比个人战更具优势了。”
他怎么也是A级玩家,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车票制度下隐含的问题:“从前在游戏场中因为同盟破灭而消失的信任,现在新世界要重新恢复吗?”
到那时,一定是以团体的形式向最终战发起冲锋。
哪一支队伍强大,哪一支就能吸引来更多没有车票的玩家,而有车票的玩家也会更倾向于投靠大队伍,这样就等同于为队伍多得到五人的位置……
就像树木,逐渐分支,枝繁叶茂。
甚至有可能到最后,只有唯一一支队伍能活着离开。
“这么一看,新世界好像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天堂。”
红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咋舌:“这比之前还要凶险啊!简直是把所有的难度和恶意都提纯了。”
池翊音抿了抿唇,想到的却是之前与池旒的交谈。
身份很难影响到池旒,即便他是她的孩子,如果被她认为是废物,也不会多施舍一个眼神,甚至有可能会由她自己亲手“报废”。
池旒不做亏本的交易,却用他进入副本成为临时盟友的事作为交换……或许,她早就知道所谓的团体战,所以才想要尽可能多的寻找强有力盟友。
池翊音不由得怀疑,池旒对于新世界,到底知道多少?
甚至于,是否池旒本身就参与了新世界的建设,与系统同样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在红鸟和檀粽热烈讨论的时候,池翊音却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以他对池旒的了解……
“你总不能期望,游戏场是一家慈善机构。”
一道冰冷磁性的女声忽然从后方传来,打断了红鸟两人的交谈。
池翊音转身,就看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池旒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
在她身后的除了之前见过面的那位萧秉陵,还有几人。
所有人都对池旒恭敬而畏惧,不敢多向前一步。
当池翊音看过来时,那几人也都纷纷躬身行礼,随即四散开去,转瞬间就融入到了那些纸人之中,分不清谁是谁。
只留下池旒带着萧秉陵,不急不慢的走向池翊音。
“看来你足够准时,倒是个好习惯。”
池翊音勾唇冷笑:“不是你亲手将刀送进了我的心脏,教会我这个习惯的吗?无脚鸟胸针,以及……”
他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样东西。
正是每个玩家在进入游戏场,第一次触发直播时,就会获得的操控设备。
设备会根据主人的喜好和性格有所不同,而池翊音的,是一块怀表。
他将怀表翻了一面,向池旒展示刻字的背面。
上面的编码——A0001.
不是池翊音的编码。
却是池旒的。
“从你在马家大宅杀死我开始,你想要的,就是如今的这一幕吧?”
池翊音眸光阴沉:“你杀死我,只为了增强你的力量,让我成为你的助力,是这样吗?”
池旒视线扫过,却没有承认或否认,只抬手看了眼腕表,问道:“你要带来的同伴,都在这里了吗?列车很快进站。”
“池旒!”
池翊音暴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
他的手掌紧握,怀表深深硌进他的掌心中,压出红痕。
“你到底要什么?游戏场吗,还是那个将要毁灭的世界?”
池翊音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用力到发狠。
池旒掀了掀眼睫,看过来的目光冰冷:“下不为例。”
“池翊音,你应该很清楚,想要什么东西,就要用另外一些来换才行。”
她冷笑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准备用什么来换?”
“如果什么都没有,就莽撞贸然开口,那你也不必再说下去了。继续下去,只会拉低看客对你的评价。到那时……”
池旒抬手,将披在肩膀滑落的风衣重新整理好。
“我不会因为你的姓氏,就对你留情。”
“池翊音,如果你连世界的残酷都接受不了,那你就不是我的同类。”
池旒话音落下,气氛将至冰点。
刚刚还故友重逢热烈交谈的场面,一时间如同千里冰封。
池翊音与池旒割据一方,互不相让,两人相似的蓝色眼眸中是如出一辙的阴寒危险,无形的力量在空中对撞,隐隐有龙争虎斗之势。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甚至吓得檀粽往后缩了缩,躲在红鸟身后,挤眉弄眼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红鸟:这是只要你想活命就最好不要多问,也不要出声的情况。
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池翊音就已经将自己的情绪重新收拢,把所有的疑问重新压进心底,再一次戴上平静温和的假面。
“我能看到你和你身后之人的脸,看来你早在此之前就已经把我划进了盟友范围内。”
池翊音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既然如此,那你另外几名连带盟友在迟到——推迟列车入场时间,让他们得以赶上列车,成为你的助力。”
池旒皱了下眉。
池翊音假笑:“虽然是盟友,但也要对彼此亮亮实力,评判下有无资格才行吧?你已经评估过我,我还不曾了解你能做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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