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翊音:“啊……”
対于洁癖来说,确实难以忍受。
他迟疑了一下,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体力,还是犹豫着点了头:“那就,麻烦你帮我放下水了。”
池翊音说话时还算正常,但黎司君已经注意到了他眼角的红意,于是心中了然——他的音音,说不定已经害羞到心中咆哮了。
黎司君眼眸里满是笑意,面色却强装淡定,从容的应了下来。
浴室的流水声响起,热气腾腾的雾气氤氲,在温馨明亮的灯光下模糊了所有,窗户与玻璃慢慢被雾气覆盖,看不真切。
黎司君有着堪称完美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腰,力量感十足,一举一动间,肌肉都绷出漂亮的弧度。
而浴室内的热气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让黑衬衫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利落漂亮的肌肉线条。
池翊音本来没有在意,但因为他实在是脱力到一丁点力气都没有,黎司君只能一直扶着他,防止他摔倒,于是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池翊音只要一侧眼,就算不想看,也全都看见了。
池翊音:“…………”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有什么想法。
是先疑惑黎司君这样一位教授兼插画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和肌肉,还是疑惑他为什么不反感黎司君的靠近?
热水让池翊音慢慢放松了下来,缓解了他身躯和灵魂双重脱力下的痛苦,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棉花糖,逐渐融化在热水中。
他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没有力气而出现什么意外,黎司君像是呵护着瓷器一般,小心的将他护在自己臂弯间,绝不会让他摔倒或撞到哪里。
但身边有人的情况,还是让池翊音有些不自在。
即便是池翊音还有记忆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经历。二十三年,他早已经独来独往习惯了,不论是思考还是生活,都依靠他自己。
“池教授害羞了吗?”
透过雾气,黎司君也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带着安抚性质的轻笑着道:“两个男人有什么的,朋友之间在不便利时候的帮助而已,池教授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吧?”
他都这么说了,要是池翊音再按照自己本来的想法说,好像正是他所说的那样不対劲一样。
池翊音总觉得黎司君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対劲,心思深得可怕。但他疑惑看向黎司君的时候,対方笑眯眯一脸纯良正气,毫无杂念。
……反倒让池翊音显得像是多想了的那个人。
池翊音:?
他半信半疑,但之前的不自在,还是慢慢融化在了热水带来的安全感中。
或者说,他的灵魂在本能信任黎司君,相信只要有黎司君在身边,他就可以安心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不必担心会被伤害甚至死亡。
在黎司君身边,他可以暂时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
像是……他依旧是,十二年前的小朋友。
池翊音眼神复杂,试图探究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但最终还是因为头疼和空白的记忆而宣告失败。
黎司君将界限感拿捏到了极致,凭借着対池翊音的了解,始终都卡在池翊音能够接受的边界线上,不曾多向前一步激起池翊音的反感。
他拿起柔软的毛巾,面不改色的轻轻为自己的小信徒擦拭水珠,又低眉垂眸的轻声唤着一声声的池教授,为池翊音换好干净的居家服。
做完这一切之后,黎司君才将池翊音重新单手抱起,走回房间。
明明黎司君是个不曾踏进人间的神明,但池翊音所需要的所有事,他连小细节都没有放过,无论是洗漱还是睡眠所需,他都周全细心的打理好了一切,让池翊音没有一丝不适感。
好像这不是考验新神的小世界,也不是处处危机的游戏场。
而是现实中某一间点亮着灯光的公寓。
他们,则真是小说家和插画师,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亲昵而细水流长的温馨。
池翊音在被羽绒被包裹住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离自己远去,像是走了几万里路,终于能够停下里休息的舒畅,疲惫后的安心。
他靠在床头,静静看着黎司君,看着対方依旧在为他忙前忙后,打理归类好房间里的一切,让刚刚还稍显凌乱的室内重新井井有条。
有些洁癖,在生活中无法容忍脏乱的池翊音,看到这一幕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唇角不自觉勾起笑容。
如果说之前是怀疑,那现在,池翊音才有些相信,自己和黎司君是真的认识并熟悉了。
在池翊音神游天外的时候,黎司君却拎着医疗箱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向他示意。
“手伸给我。”
“嗯?”池翊音不解。
黎司君无奈,隔空点了点池翊音的手臂,示意他好好看看自己:“你手臂被划伤了口子,自己没有注意到吗?”
池翊音疑惑抬手,果然在小臂内侧看到了一道鲜红的划痕,刚好在他视野之外的背面,所以他才没有看到。
过度的疲惫感盖过了一切,等级更高的疼痛下,他没有发现小伤口,却都被黎司君看在眼里。
“这是……停车场摔倒的时候,划在哪了吧。”
池翊音不在意的将手臂递给黎司君,笑容里都带着放松:“小伤口,没关系。”
黎司君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知道这道伤从何而来,于是更加确定它带来的后果。
在停车场时,池翊音的意识虽然利用秦氏黄鼠婆降临,但秦氏黄鼠婆毕竟是曾经天赋极高的神婆,她在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之后,也记恨上了池翊音。
半身是黄鼠狼的秦婆,不仅得到了黄鼠狼的力量,也继承了黄鼠狼的小心眼和恶毒,连小事都会记仇,更何况是被池翊音硬生生阻断计划这样的大事。
所以,在池翊音没有察觉的时候,在那辆车中,秦婆的骷髅头骨,划伤了池翊音。
一缕属于秦婆的力量,就此寄生在伤口里。
如果不处理,秦婆甚至有可能借着这一颗“种子”,反噬池翊音。
黎司君怎么可能容许这一的事发生。
他面不改色的握住池翊音的手臂,放在自己的长腿上,然后娴熟的拿出医药箱里的绷带和药水,低头专心处理起了伤口。
池翊音垂首看去,静静注视着黎司君。
明明対方有着一身的力量,强有力的身躯足以支撑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世俗意义上的不可抵挡。但是现在,対方却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收敛了所有危险的尖刺,变得柔软。
灯光剪影下,黎司君线条利落的俊容,俊美有如天神,是超越人类认知的美。
可在池翊音的身边,黎司君却像是自己硬生生拔掉了所有尖刺的玫瑰,尽情在池翊音的视野中绽放,试图以美丽蛊惑引诱,却不舍得自己的尖刺伤到他哪怕分毫。
两人的距离很近,池翊音甚至能看清黎司君浓密的长长眼睫,一根根数过去,又数回来,本应该无聊的举动,现在在他眼里,却忽然充满了趣味性。
他有种冲动,想要去了解黎司君,知道有关他的所有真相,靠近他,向他走去。
池翊音恍惚着慢慢抬起手,被蛊惑般伸向黎司君,修长的手指从黎司君的眼睫略过,指腹微微传来痒意,羽毛般拂过。
黎司君抬眸,笑着看过来时,池翊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假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从容,手指也落向黎司君的耳边,若无其事的将黎司君散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
“头发挡视线了,看你不太方便,我来吧。”
池翊音试图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黎司君眼眸中笑意渐浓,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但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从容得体的向池翊音点头致谢。
昏黄的灯光照亮公寓,在秋日寒风的冷意中,这一方小天地,却是隔绝了所有冷意的暖意融融,温馨静谧的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
只是,在池翊音看不见的地方,一缕神力游走,凶猛的驱赶走了秦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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