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04)
这突发事件,让一屋子的人都息了声醒了酒,当 时只有音乐还在继续。
林濮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喝、你、妹。”
李峻绅瞪着他,忽然凶狠地大吼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死吧。”林濮说,“别来烦我,我们等开庭再见,私下别有别的接触了,我会帮你把官司赢的,我先走了,别再找我。”
他说罢,拎起自己衣服就往外跑。
林濮撞开了门,听见身后发疯似的吼叫声,和什么砸碎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一路向前疾步走着,出了这个白金山庄的酒店。
在新鲜空气里,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太难受了。
林濮扯了一把头发蹲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舒蒙的电话。
“下班了?”舒蒙语气轻快道。
“……”林濮道,“你来接我,我在白金山庄。”
“你这是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舒蒙说,“来了,我查查……嗯……过去十分钟吧。”
“我等你。”林濮道。
……
舒蒙到达的时候,远远就在路边看见站得笔直,西装革履的林濮,背着他的包站在路边。
舒蒙停靠在一边,把车窗摇下来:“帅哥,你叫的车?”
林濮一脸冷漠:“没叫过。”
“那我走了,拜。”舒蒙说完,就开走了。
林濮:“……”
过了一会,舒蒙从另一面走过来,走到他面前低头笑他:“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走啦?我停车去了。”
“哦。”林濮道。
“嚯,林律师,你身上这味儿。”舒蒙凑近拱着鼻子闻了闻,“……你喝酒啦?”
“没。”林濮拎着自己的领口闻了闻,差点没恶心吐,蹙眉道,“好恶心……李峻绅真是有病,喊我去盘丝洞一样的地方看他们折腾。”
“啊?那你岂不是和个唐僧一样。”舒蒙双手合十,“林律师就这么入定了。”
“回家吧,饿死我了。”林濮道,“我要快点洗澡把这身给换了。”
“上车。”舒蒙说。
林濮刚要跟着舒蒙走,转眼就听见一阵大喊大叫的动静。林濮回头看,果然就看见李峻绅被两个人架着走了出来。
他抬眼看见了林濮,接着道:“你!别走!”
“……”林濮一脸无语看着他。
“林律师,你别走!”李峻绅把左右两边的人推开,跌跌撞撞跑过来,找了棵树挨着站着。
林濮和舒蒙对视了一眼。
舒蒙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李峻绅身上头上都还有酒渍,他艰难地抬手,一脸傻笑地指着他:“你不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源声路到底在干什么?”
林濮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
“我小时候,住在这里过,三个多月吧。”李峻绅伸出一根手指,“我……我有个妹妹,我妹妹也住在这里……她和我不一样,她从小住在 这里……”
李峻绅说着说着,打了个酒嗝,头往树干上蹭了蹭。
“然后呢?”林濮忍不住催促道。
“然后?”李峻绅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发出了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狞笑,他双指并拢,做了个自由落体的动作,“她吧唧……跳楼死了。”
“……”
“……”
林濮眉心之间微微颤动,寥寥几个字的这段醉话,信息量大到他差点当场爆炸。
“你说什么?”林濮扶住他,抬手拍拍他的脸,“你清醒一点,告诉我清楚一点?”
“我妹她……死了……”李峻绅表情有点痛苦,“和那天跳楼的小姑娘一样,从楼上跳下来。警察说是自杀,我觉得不是自杀,她一定是被害死的。”
之后他双目通红,盯着林濮道:“……‘城市祭坛’。”
“你知道‘城市祭坛’?”林濮马上问。
“我……我……唔……”李峻绅一下转身,对着树狂吐起来。
林濮被舒蒙扯着往后退了一步。
扶着李峻绅出来的两个人过来架住他,一边给他拍一边想试图让他站起来。
林濮思考着要不要去帮忙,舒蒙开口:“别去。”
“……”
“刚刚是不是又想灌你酒,又想给你找小姐占你便宜。”舒蒙紧紧掐住他的手腕,往后拉去,“气死我了,这狗//逼……”
“算了。”林濮道。
“看这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们先回去吧,等他清醒了再问接下去的事情。”舒蒙说。
“我就怕他清醒了又不肯说了。”林濮叹了口气。
又来了三个人,李峻绅和一滩烂泥一样,终于被抬走了。
林濮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舒蒙去往车里。
上了车,林濮系好了安全带,过了一会舒蒙上了驾驶位,又贴心检查了一下他的安全带。
“走了宝贝。”舒蒙道。
他的目光下意识会看向后视镜,盯着看一会,接着才启动车子。
林濮知道舒蒙可能又在后视镜中看见了什么。
虽然这种现象最近少了,舒蒙的意识里也会把它归结于“幻觉”,但只有当事人知道,即便知道是幻觉也是对于一个人莫大的恐惧。
启动车子后,林濮轻轻叹了口气。
“李峻绅那满头发满身的酒,不会是你泼的吧?”舒蒙开口问。
“你说呢。”林濮道。
“……林律师你好刚啊。”舒蒙转眼看他,“什么事儿刺激你了?”
林濮用手放在嘴边,低声道:“我今天去见了奶奶,还有别人。”
“嗯。”舒蒙耐心听着。
“我想起奶奶之前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她说……”
“众生皆苦。”舒蒙说,“是不是?”
“对。”林濮点点头,看着前方,“我总是会想起自己……曾经在面对强势和弱势之间的碰撞,当弱者不堪一击却无能为 力的时刻,我期望为弱者做的更多,却站在强者的这边。”
他轻声问:“那么我,该把自己的姿态放弱,还是让强者更强?”
舒蒙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觉得两者矛盾吗?”
“……”
“我觉得不矛盾。”舒蒙自己回答道,“你需要让强者得到他需要的东西,再用自己的办法帮助弱者。”
林濮心中本身有一个自己的想法,没有想到舒蒙为他说了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濮说,“只是我,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执行。”
“你这么想反而会阻碍自己的思路,事情不能混着来,对不对?”舒蒙眯着眼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的思路。”
林濮点了点头。
“对了。”舒蒙道,“之前那个游戏,我想了想,就问了一下张紫潇她们班级里其他的同学有没有玩,她告诉我基本上没有。这个游戏既然只有外链且没有在学生群体里广泛性传播,它基本就是一个伪装成探索解密游戏外壳的宗教传播的纽带。”
“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吧。”林濮说。
“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头。”舒蒙道,“晚上我陪你一起继续玩下去吧,说不定有些别的新的发现。”
林濮手撑着头:“我想不通,一个楼宇的风水问题,什么‘城市祭坛’这一类的传说,在至邪之地上造能压住的建筑,之前在邮件之中,对方还告诉过我‘喂养’这样的字眼。把这些词加起来,像不像意思是指要经常以杀人的方式要供养这个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