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06)
“她妈妈不信?“林濮问。
李峻绅显然在对面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她妈妈本来应该是不信的,不过我也不确定,看她死后她妈在门口吊了只鸡的鬼样子,还神神叨叨说她会回来的之类的话,说不定也终于开始信了。据我所知,反正她老爹一家是肯定信,所以政府上下打击破除封建迷信邪教组织的时候,偏偏这块重要地点攻破不下,跟他妈一个□□堡垒似的。”
“你那天是不是去了楼顶,找到了个房间?”李峻绅说,“你被发现了,后面肯定有人跟着,怕你继续看下去查下去,在上面熏木头当着火呢,惯用手段。一般楼里的居民不太会上顶楼,大家心照不宣知道那是他们传教聚会的地方嘛,陌生人一上去就搞火警,一年得拉个一两次。”
林濮眯了眯眼:“除了你妹妹,和周初,这期间还有人从这楼上跳下来过吗?”
“不知道。”李峻绅说,“跳楼不清楚,或许别的有,再或许呢,这楼里上上下下的总有那么一年他妈死了人我们不知道的呢?再说了,他们这算自杀,也确实是自杀,能追究什么呢?病死的说能统计得过来吗?”
“……”林濮好像理清了一点,又好像更理不清晰,“那,这跳楼到底和邪教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啊!”李峻绅说,“所以我他妈在查在查在查嘛!我自己又查不清!我操他奶奶的又不能找警察!我能找谁?你……林濮,前阵子我知道你的时候还是在海潭,后来听说你作无罪辩护的几个案子,我知道你一定有找寻关键证据的敏锐度。我潜意识里觉得你能帮我,谁知道去你们律所还找不到你,不过千拐万拐的,还是你和我碰上了,你自己说是不是和这案子有缘份!”
林濮:“……我不想有这种缘分。”
舒蒙抬手按了静音,道:“你问问他,知道这楼房‘喂养’之类的和邪教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会有邪教的人为了迷信传说,故意教唆人寻死?”
林濮打开了声音,李峻绅道:“你怎么没声音了嘛。”
“刚脸碰到了。”林濮说。
“是么?”李峻绅打了个哈欠,忽然顿了顿,接着声音沉了下来,“不对,你旁边有人。”
林濮:“……”
“挂了。”李峻绅说,“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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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六】家暴
“喂!”林濮还想说话, 对方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漫长的忙音后, 电话真的被切断了。
林濮无奈地耸下了肩膀,转眼看舒蒙。
舒蒙冷笑一声:“狗//逼还挺警觉。”
“他在你这里称呼都变了一晚上了。”林濮说, “以前是姓李的, 现在直接变狗//逼了。”
“因为我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来气。”舒蒙抱住林濮和只大狗一样使劲蹭他的脖子,委委屈屈道, “气死我了!我不想去医院了,我真怕他欺负你!”
“……不会的。”林濮反手摸摸他, “你当我傻吗?”
“你可不就是傻。”舒蒙说。
舒蒙说完,林濮捏着他的手腕就向下一压,冷漠地转头凶道:“你说什么?”
“不傻不傻不傻啊啊啊啊——”舒蒙鬼叫起来,“林律师天下第一聪明松手松手松手家暴啊啊啊——”
林濮松开他的手,盘腿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李峻绅看起来是个二百五, 人却真的很聪明。”
“他现在年纪也不大, 表妹的事情估计就是青年时代发生的, 估计在心里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舒蒙顿了顿道,“……就像我们一样。”
“如果他真的是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反而这事儿还好办了。”舒蒙道,“傻子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我们试图让自己幸福一点吧。”林濮拍了一把他的大腿,“再玩儿一会, 还是睡觉?”
“睡觉。”舒蒙毫不犹豫说。
和舒蒙一起睡觉的日子, 反正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和他已经同居生活将近一年,除却短暂的出差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 如果三个月再也吃不到舒蒙的饭菜,林濮想象了一下,一时间还有些惶恐。
更惶恐的是他们要分开了这件事。
掰着手指算,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自那晚李峻绅和他的通话之后,林濮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但他至少知道,关于李峻绅说的“极乐教”,还有周初沉迷的手机游戏中的那些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教会至少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
当务之急,林濮觉得还是得和警察说说这些事。
余非和魏秋岁这阵子也非常忙碌,因为那新的一起碎尸案的浮现,原本稍许放松的状态又再次警戒,这次却迟迟没有破案的线索。
林濮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上几个案件能够在短时间内破案是因为舒蒙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破案思路,才可以仿佛有走了一条捷径一般获得了胜利,但是这一次没有这种捷径,甚至可能和舒蒙曾经的一切都毫无关联。
一切从头开始,难度就升级了。
林濮在市局能说的上话的只有这两个朋友,如果他直接这么贸贸然去报案,和民警大说特 说一通什么风水邪教的,基本只会被当成有精神病,而且他没有充分证据。
最重要的东西啊,证据……
林濮想着索性不管了的话……真的能不管么?
“林律。”王茹来敲门,“告知书整理完毕了,信息我发了你邮箱。大后天十点上庭,您看看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暂时没有。”林濮抬头看她,“谢谢。”
“没事儿。”王茹说,“对了,有委托人下午要求见面。”
“是什么案件。”林濮问。
“被害人在澡堂洗澡,死于露天浴场的偏僻假山后,警方认为同去的朋友有重大作案嫌疑,对方希望您出面作为他无罪辩护。”王茹道。
林濮满脑子还沉浸在这起案件之中,对王茹道:“你下午先代替我去见一见,我接下去……暂时不想接太复杂的案子。”
“好的。”王茹点点头,“那没事我就先走啦。”
林濮等她走后,继续工作了一会,就收到了李峻绅的电话。
林濮现在看他的名字就头疼,但又不得不接起来。
“喂。”林濮道。
“林律师。”李峻绅说,“现在身边没人了吧。”
林濮叹了口气:“本来也没人啊。”
“不管有没有。”李峻绅说,“我不喜欢我跟你说事儿你旁边还给我站个人一起听。”
“知道了。”林濮道。
李峻绅自己把话题又捡了起来:“那么接下来,林律师还想不想继续调查?”
“你只是想把我当枪使的话,就免了吧。”林濮冷冷道。
“没想把你当枪使。”李峻绅说,“我是想,等这片之后被我改造成了大型商场,三栋楼重新搭建装修,基本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到时候,没有人会再来追究这些人的死,周初也好,我妹妹也好,根本没有人会去追究是非对错和因果了。”
“……”林濮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想了十几年给我表妹伸冤,但到头来我只能在她上方另起高楼,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让她安息了。”李峻绅道。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林濮问。
“让警察去查他们家。”李峻绅说,“我的合同上有关于从事非法活动将不得赔付这一方面的规定,这是有法律效应的合同,其他的人暂且不提,让周初小姑娘死的人我猜就是他们家里的人,如果有证据能显示他们家里人从事非法活动,他们别想在我这里拿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