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20)
脏乱的海滩无人维护,空气中还有丝腐败的味道。
他抬眼看了下,头顶只有密集的乌黑云层。
林濮重新回到后台走廊,舒蒙和余非正在他们的休息室内。室内是个狭小拥挤的地方,等林濮进入后,余非和舒蒙正在说话:“东西都没有动,除了些私人的手机钱包用品,吉他一类的乐器都在。”
“有检查过吗?”舒蒙问。
“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痕迹。”余非说,“我们设想,凶手本应该戴了手套一类的东西掩盖指纹,演出过程中戴手套装饰是很常见的事情吧……但是可惜,我们查验视频,上场之后没有人戴过手套,其他的全部在后台。”
“手套有少吗?”舒蒙问。
“一个没少。”余非说,“除非主办又谎报。”
舒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带着手套的手,拍了拍面前的椅子,显出无奈的样子。
“我们说不定想复杂了不是吗?”余非说,“就算不是激情杀人,是有预谋地杀人,但我们见惯了高智商犯罪,难免会陷入这样的怪圈……是我们太高估凶手了。”
“能想到伪装高坠毒杀的还不算预谋高智商犯罪,你们警察是不是对高智商这词儿有什么误解。”舒蒙吐槽道。
“你他妈自己办!”余非没好气道。
“息怒息怒。”舒蒙拍拍他靠过去,“我们这不想帮你么……”
林濮还没有放弃,他的目光顺着他舒蒙的手看过去,桌上除了一些纸巾杂物,在桌上看见了一个尚未干瘪的充气棒。
舒蒙戴着手套的手恰好摸过去,在还尚有一丝气的棒子上随手按了一下。
“等下。”林濮忽然说。
“嗯?”舒蒙和余非一起看向他。
林濮手放在充气棒上,道:“这是……演唱会的时候,他们会挥的那个吗?”
“是啊。”余非说。
“另一个呢,不是两个在一起才能打响的吗?”林濮说,“这东西是可以进入后台的吧?”
“可以啊,主办直接发的。”余非说。
“主办在哪里发的?”林濮问。
“在进入海滩的小卖铺那里。”
“就是第一个摄像头……”林濮说,“有看见可疑的人吗?!”
“没有。”余非说,“谁都可以拿。”
“谁都可以……”
林濮的脑中开始构筑出了整个海滩的样貌,咸湿的海风和闷热的空气,逐渐地,耳际开始有人声。
慢慢有他幻想的人一个个填满了观众区,大家挥动手中的汽水,啤酒,横幅,还有充气棒。
“砰砰”作响的充气棒,蒸发到半空中的声响,整个直接都在光的充斥和噪音之下,又瞬间归于平静,回到现实。
接着,脑中展开了一张舞台和后台以及观众区域的平面图来。
林 濮拿起那根棒子,把那根充气棒的下方解开,气体就能从里面放出。他等气体完全放出后,把下方撕扯出一个口,他手指顶着充气棒的外部材质,捏了捏。
“好玩儿么。”舒蒙说,“我找个人吹起来给你玩,给你打call。”
“……打什么?”林濮莫名看他。
“好了,知道你不上网了。”舒蒙做双手投降状。
林濮把完全放气了的充气棒整个翻转过来。
“假如把士//的//宁晶体塞入充气棒的吹气口,和其他东西一起带入后台。”林濮说,“只要报备是演出用品,谁会在意一个充气棒?”
他说完。舒蒙和余非都愣了一下。
“可是吹气口是往里吹啊?”余非说,“吹气又不会吞食。”
“只要进了口腔就可以。”舒蒙说,“况且如果不进……放在咖啡杯上,就能让他再喝进去一次……”
“把充气棒割破,翻转之后直接把晶体涂抹在咖啡杯杯口,等对方喝完之后,割破的充气棒可以轻易缩小藏起来,藏在身上任何地方,抱住摁扁的咖啡杯,留不下指纹,也容易处理。”林濮说,“后门就直通海滩,旁边就是观众,现在海滩的垃圾还没处理,下台时候直接扔在海滩上,连同成千上万的垃圾一起,无论是咖啡杯还是吹管,根本不用等事件发生后,再带回放入到后台里,当然这是基于上舞台的人,如果凶手不需上舞台就更简单了,他只要走到左侧离观众近的地方随手丢弃就可以了,几天后这里就算不被垃圾场铲走,也会慢慢被沙子吞没或是冲走。”
屋内很沉默。
外面忽然一声闷雷。
“要下雨了……”林濮喊道,“要下雨了!证据可能在海滩上!我们必须现在出去找!”
“我去喊人!”余非说。
“走。”
林濮率先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跟着一起出去,他相信就在靠近舞台一侧到海滩上。
林濮蹲了下来,浑然不顾沙子弄脏裤脚和膝盖,凑近着看地上的事物。
“他扔不远。”林濮喊道,“只要是充气棒和咖啡纸杯!再注意破损充气棒。”
半晌,余非出来,拿了几个大袋子喊:“许队说了!把所有可疑的全部,全部装袋带回去,一个个化验!一个都不可以放过!”
早该这样了。
林濮叹了口气想。
虽然搜索面积不大,林濮却被迫切的心情弄得急躁,用手揪着领口透气。
他手撑着沙面,就看见手指边零星滴落了几滴水渍,接着,头顶倾倒一般开始下大雨。
这暴雨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不得不抬起手挡了挡。
他捡起一个附近的纸杯,放入拿着的证物袋中,想站起来的时候,用手摸了把沙子。
他看见了被雨水已经打湿的沙面上一个黑色的充气棒残骸,他捏着他 提起来,下面的叶片分开成了两半,接着,林濮看见了下面那根细细的吹起棒。
它插在沙子里,被这特殊的地形保存着。
林濮脑袋一嗡,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拨开沙子,赶忙把它塞入证物袋,接着,他欣喜地坐在地上喘了口气。
雨势已经很大,几乎已经淋湿了他头发,但他却恍然有种被雨浇得熄灭了的烦躁感。
正想着,头顶的雨停了。
“……坐着干什么?”舒蒙举着一把伞低眼看他。
林濮不想说话,只是微微喘气着,接着把自己的证物袋上举,难得露出一丝稚气表情,邀功似的举给舒蒙看。
舒蒙挑挑眉毛,显然也惊讶又开心,但还是道:“你找到了?你先站起来,你裤子都湿透了,一会怎么回去……”
“我站不起来了……”林濮胸口起伏,看着前方,“我好累……”
舒蒙举着伞蹲下去:“怎么?在撒娇吗?刚刚惹我生气,现在又和我撒什么娇。”
“……我没有。”林濮沉默半晌,又道,“对不起。”
“没必要对不起,我就是冲自己发发脾气。”舒蒙笑了笑,“我说你啊,你怎么整个人像被雨浇傻了。”
“……只是因为一想到这是开始,就有些疲惫。”林濮说。
舒蒙撑着伞蹲在他旁边,雨滴噼里啪啦打着伞面,这一小小的空间里,他能闻到舒蒙身上的气味,混合着雨像芬芳的青草,让人安心又心动。
“起来。”舒蒙对他伸出手。
林濮抓住他的手腕,站了起来。
林濮把证物袋交给了旁边是警方,他的裤子上沾满了污垢,白衬衫亦然,他蹭了蹭手臂上的污渍,道:“我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走吧,回去等消息。”舒蒙说,“你的战斗刚刚开始呢,林律师。”
第18章 【十八】搬家
漫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