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5)
“林律师。”对方道,“好久不见你了。”
“阿姨。”林濮说,“您也辛苦了,这个月的钱我会按时汇过去的,还需要增加什么吗?”
“没事,院里都有。”对面的人说,“黎黎最近精神很不错,在院里还交了很多的朋友。”
“是么。”林濮淡淡笑起来,“那就好。”
“在院里你就放心吧。”对面人道,“自己也保重身体,她真的很想你呢。她现在也大了,青春期小姑娘,自己主意多得很,一直想走走看看,虽然跟着我们出去也可以,但总还是想着你多一些,你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啦。”
林濮点点头,哑声道:“我知道,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就去看她。”
“你也别累坏身体了,太辛苦了。”对面的人道,“早点休息。”
“和黎黎说一声,我先挂了。”林濮说,“谢谢您了。”
挂了电话,林濮脸上的表情慢慢沉郁下来,恢复了以往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他在阳台看了会,才转过身。
舒蒙捧着一打碗筷微笑着看他。
林濮:“……”
逃避洗碗失败。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拿过来,就听见舒蒙道:“……黎黎?”
“别偷听我电话。”林濮没好气道。
“你说那么响不听见也难。”舒蒙没有反驳,而是跟着他后面走:“你女朋友?”
林濮本来想回答“不是。”
想了想目光一转,回头道:“……和你无关吧。”
“……”舒蒙顿住了脚。
半晌挑眉笑道:“也是。”
接着又嘟囔道:“孩子大了管不住了,问一句话都要逼逼半天。”
谁在逼逼啊!
林濮简直无语了。
但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舒蒙是不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比起“吃醋”这个词,他觉得“占有欲”更贴切一些。
他很早就发现舒蒙对他的这种心思,但也能感觉到无关感情,而且如果自己一旦认真表达心意,舒蒙应该就会退却了。
想到这里,林濮又有些失落。
挺烦的,患得患失的感觉。
舒蒙跟着他进了厨房,手撑着台面道:“你在局里说的关于兴奋剂中毒的事件,是什么事情?”
林濮打开了水:“我在海潭时,当时那个高校进行体测,因为 体测关乎毕业,但也仅是测试,根本不会往用兴奋剂的层面想。这个学生用完后出现不良反应,送医不及时,在途中就死亡了。”
“后来呢。”舒蒙转身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
“后来学生方找我做代理律师,状告校方不检测,不作为,送医不及时,要赔偿。”林濮说。
“原来是这么个事儿……”舒蒙把牛奶倒出来,倒了两杯,“那么这次呢?”
“这次……无论是误服还是他杀,追责主办是肯定的。”林濮手指轻轻击打台面,接过牛奶,“但我还是奇怪一个问题。”
“毒是怎么带入现场的?”舒蒙说。
林濮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队友下毒,据我所知,后台安检比普通安检更严苛一些。”林濮说。
“我们假设这就是士//的//宁服用过量,口服的致死量只有零点几克。”舒蒙说,“出事之后现场就封锁了,痕检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的毒物,所以我说市局的都是废物。”
“或许处理掉了。”林濮叹了口气。
“只要是他杀,一定有痕迹。”舒蒙沉默了半晌,拍了一把他后背,“好了,别想了,今天累死了就早点休息吧,给我把牛奶喝了。”
林濮把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晾干,甩了甩手:“……明天我要去一趟主办方的公司。”
“嗯哼。”舒蒙应了一声,“去完还想去一次现场吗?”
“什么?”林濮愣了一下。
“海滩呀。”舒蒙说。
“我不想再被抓进市局一次了。”林濮向门外走去。
“这次保证不会。”舒蒙挨着他,“抓进去我就陪你一起吃牢饭呗。”
“……”林濮停住脚步,猛地转头看他。
舒蒙没刹住脚,林濮差点鼻尖擦到他的下巴。
“你到底……为什么对这个案子那么感兴趣。”林濮眯了眯眼。
“说了,亲一下就告诉你。”舒蒙勾嘴笑笑。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濮抓着他领口,把人拽下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轻微喘气道。
第14章 【十四】养父
舒蒙身上有清而淡的气味。
挨得很近,所以闻得很清晰。
林濮静静看着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舒蒙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没有什么表情,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七年前你就知道了,我喜欢男人,所以不要随随便便说这些话。”林濮用拇指蹭了蹭嘴唇,“我骗你感情,骗你帮我写论文,和你在一起都是有目的的……”
“现在也是吗?”舒蒙笑笑。
“……我没钱,所以要住进你家里。”林濮说,“这就是目的。”
“为了那个‘黎黎’?”舒蒙问。
林濮抿了下嘴,没有说话。半晌他道:“黎黎是我妹妹,我养父的女儿。”
“养父?”舒蒙愣了一下。
“嗯……我养父说,我是被买来的。”林濮说,“我一岁的时候就被原生父亲卖了,当时卖给了人贩子,我养父是在去海潭的火车上见到的我,他就把我‘买’了回来。”
林濮笑起来,他有些自嘲般地伸出手指,五指张开:“我是被他花了五百块买来的。”
“你是小时候被诱拐的孩子?”舒蒙震惊道。
“不算诱拐。”林濮说,“我是被我亲生父亲卖给人贩子的。”
舒蒙一脸不可思议:“……那你的养父……”
“死了。”林濮说,“我养母在妹妹生下来那年就过世了,现在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
舒蒙的眉眼搭下来:“对不起,让你回忆这些。”
林濮摇摇头,继续道:“父亲死前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妹妹也有了变故,所以我妹妹身体不好,住在特别护理院里,我没有时间照顾她,但那边照顾得很好,就是一年的住宿加护理的费用高昂……我自己的问题可以靠后考虑。当时我来白津身上身无分文,所以我特地来找你。”
他看着舒蒙:“我住进你家也是有目的的,这就是目的。”
“这算什么呀……”舒蒙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馋我身子呢。”
“……”林濮决定停止这些对话,“……这案子结束,我拿到诉讼的费用,我会准备搬出去。”
舒蒙挑眉:“你要走了?‘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吃你的住你的。”林濮说。
舒蒙叹了口气,道:“……又不是没给我钱。”
林濮有点沮丧,他不想陷入这种回忆中,继而回到了自己房间门口,转身道:“晚安。”
不等舒蒙回答,就进了门。
舒蒙端着他的牛奶杯,看着那门关上,垂着眼没有说话。
……
第二日一早,林濮被闹钟闹醒。
他每日重复着这个忽然弹跳起的动作,一脸迷茫地看着窗外。
烈日当空。
他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下了床。
打开房门,舒蒙 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是牛奶和全麦面包做的三明治。
“早。”舒蒙在看手机,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