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96)
“怎么了嘛,怎么又把你弄哭了。”舒蒙一脸无奈,狭长的眼里满是温柔,“别哭了宝贝,是我不好。”
“我真的想帮你……”林濮声音颤抖有些不稳,“……我也没有不相信你。”
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
今天一天都不好过吧,舒蒙边想着,拇指下移到了他的脸颊,抬手蹭了蹭。
“好。”舒蒙道,“……怪我,我不知道给你压力那么大,我以后去哪里都一定报备好不好?别哭了。”
“我没哭。”林濮看着他,“……谁说我哭了?”
“好的小怨妇。”舒蒙双手拉着他的手,慢慢拉过来拽着,“我晚上有点事,要很晚。”
“我等你。”林濮再一次强调一般地重复道。
“……知道你等我,但也确实会很晚的。”舒蒙说,“所以我们先去把饭吃了吧?”
林濮这才点了点头。
和舒蒙回到了食堂里,浑身才暖和了起来,林濮把舒蒙的围巾摘了还给他。
刚才那一出过后就冷静了下来,这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情绪起来,林濮就能感同身受理解为什么舒蒙早晨会瞬间崩溃。或 许压力就像有个阀值,当突破了界点,一定会倾泻而出。
进了食堂之后的舒蒙什么话都没说,狼吞虎咽了一阵,吃完还不够又去添了一碗饭。
林濮吃了半碗就饱了,而且从来没看舒蒙吃那么多,忍不住道:“你午饭没吃?”
“没吃。”舒蒙喝了口水,打了个饱嗝,“……这回真饱了。”
“给。”林濮抽了张纸巾给他。
舒蒙接过,拿着筷子还在挑菜,但能腾出嘴说话:“你啊,不问问那具尸体的事么?”
“……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林濮说,“至少应该和罗仁他们没什么关系。”
舒蒙掀起眼皮笑笑:“是我太好猜还是你太聪明啊?”
“所以……怎么样?”林濮问。
他刚才就迫不及待想问问舒蒙到底怎么样,又怕他没吃饱,或是不想回答,其实他也看得出,舒蒙的放松不是装的,这会看他吃完了,林濮也没有别的顾忌,便忍不住问了。
“怎么说呢。”舒蒙对着餐盘兀自笑起来,“我看见那具尸体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我大二都特么不会切那么难看。”
林濮了然:“所以,确实和你的师兄弟姐妹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你认识的人?”
“也不能肯定。”舒蒙含着筷子,“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持保留意见。只是觉得作案的手法和思路好像都对不上,确实说不定就是一起模仿犯罪。刑侦那边也觉得,既然在这么几个月内高密度出现同一类型案件,难免会成为真正考虑犯罪的犯罪者一个心理暗示。”
“那……你现在觉得,一直在你身边的黑影是什么?”林濮小心问道。
“……”舒蒙擦完嘴,这回没有再回答,而是把餐盘端着站起来,“走吧。”
林濮跟着站起来,急道:“你别逃避我的问题。”
“因为我不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舒蒙端着到了餐盘的回收站,把餐盘放好,“……我想先找真相,其他都是假的。我想过了,如果对方再想伤害你,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吧。”
“瞎说什么。”林濮蹙眉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仿佛个豌豆公主一样娇弱?”
舒蒙笑起来,低声道:“错了,你是豌豆王子。请这位王子殿下别在市局散发魅力了,否则我现在特别想带你去厕所把你亲一顿。”
两人吃完了饭,舒蒙把他带到魏秋岁办公室,给他腾个地方休息,边嘱咐道:“别乱翻东西,在这里乖乖待着。我们开完会估计要凌晨了,你困了就在这里睡一会,放心,没人会到老魏办公室来的。”
“好。”林濮说,“我等你。”
他还有答辩状没有写完,这会在办公室里恰好可以腾出一些时间。
舒蒙把门关上,手插在口袋里走向了会议室。
还没有人齐的会议室里, 是市局的标配:长桌、白板子、烟灰缸。长桌的尽头的白板上写着今天的主题:1214别墅碎尸案。
“吃完饭了?”魏秋岁坐在椅子上,正在低头翻看着手上的证物照片。
“林濮来找我了,非要等我一起回家,我让他坐在你办公室等了。”舒蒙坐到他旁边。
魏秋岁抬头看看他:“你怎么没带他来一起听?”
“这种内部会议我还能带他一起听?你们现在市局这么随便吗?”舒蒙道。
“……”魏秋岁无语地摇了摇头。
舒蒙看了眼他手上翻看的资料,边靠近他低声道:“老魏,说起来我之前问你的事你有没有去问过?”
“问了。”魏秋岁轻轻磕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预约的话最快一个月内就能住进去,但你要想好,之后的三个月你就不能出来了,如果出来前经不过测试,或是你的病情继续加重的话,这个期限将会无限拉长。”
魏秋岁继续道:“这事儿你和林濮说过吗?”
“没有……”舒蒙道,“我只是在犹豫,之前他一直劝说我能够去治疗,还给我找了心理医生。但我自己有病我自己也清楚,我现在也对自己没有信心。那天晚上我和你聊完这个事情,第二天就发生了这起案子。”
舒蒙用手指点了点那些照片:“我读到案情后发现当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无论是恐惧还是害怕,最后可能都对林濮的伤害很大。我清醒过后也会后悔,所以我想过了,我心里虽然拒绝,但是我还是要去,起码我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魏秋岁点点头:“嗯,也好。”
“谢谢。”舒蒙轻声说,“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魏秋岁拍拍他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等人陆陆续续进来,会议也要开始了。
“那我尽快给你联系。”魏秋岁道。
“好。”舒蒙点点头。
……
凌晨一点,浩浩荡荡的人群从里屋出来,一个个睡眼朦胧又夹杂着浓烈的烟味,打着哈欠穿过走廊。
舒蒙和魏秋岁在人群的最后。
魏秋岁并没有什么困意似的,他看着舒蒙,还能开玩笑:“要给你们留个办公室吗?”
“……”舒蒙手插在口袋里反应了三秒,之后面色复杂,“你发现你啊,自从和余非重新在一起之后真的变化好大,所以不要用你那臭脸讲这种荤段子行不行?”
“只是简单询问。”魏秋岁道。
“……不用了。”舒蒙说,“估计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了。”
结果他边说着打开房门,看见林濮还趴在桌上打字。
听见开门的时候,林濮抬眼道:“开完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舒蒙说。
魏秋岁跟着进来,打招呼道:“辛苦了。”
“魏队,不好意思啊占着办公室。”林濮赶忙把电脑准备收起来,舒蒙恰好绕过去在看他写的东西。
“你在写答辩状啊……”舒蒙道。
“嗯。”林濮道。
“说起来,源声路那小姑娘跳楼的案子,你们这里最后怎么定性了?”舒蒙看见这个事情,忍不住抬头问了魏秋岁一句。
“下午和林律师沟通过了。”余非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门上,抱着手臂道,“结论就是,自杀。”
舒蒙无奈地耸耸肩:“也只有可能是这个了。”
林濮看向余非:“对了,你下午想告诉我什么事?忽然被打断了……”
“哦……”余非道,“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