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94)
“哈哈哈哈,这你就得研读一下合同了,麻烦你了……”李峻绅说,“我圈子里有很多朋友的,林律师如果这案子成功,有这案例,往后多少机会都会接踵而至的。”
林濮抿了一下嘴唇,只是笑了笑回应。
“行吧。”李峻绅说,“一早来我也就是路过,之后还有事儿。林律师呢,和我保持沟通,如果和他们沟通里需要什么证明啊,找我们法务开就是了。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们就用钱,但也别花冤枉钱。”
“……”林濮点点头,“好,我送你。”
“哎,不送不送。”李峻绅摆摆手,“拜拜了您。”
李峻绅走后,林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他给舒蒙发了个消息,舒蒙回了他一个“没事”。就再也没有其他回复了。
林濮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他脑子现在很乱,一会是关于手头源声路的事情,如果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周初的死,又想到李峻绅这些意义不明的话,周初妈忽然割腕自杀……如果是自杀,还要有悬挂一只鸡的这种仪式,还真像是在招魂……
李峻绅显然知道这种事的存在,他这种模糊的态度让林濮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而周围居民对这件事的态度也非常奇怪,和那个在居民中悄然传播的“极乐教”会有关系吗?……李峻绅刚才那些带有引导性的话里,又暗示林濮以举报这些的方式能增加胜率。
如此诡异的事情连成了一条长线,延伸到了黑暗的另外一端。
而想着想着,那些碎片又回来变成了舒蒙的样子。舒蒙频繁提到的那个林濮认为的黑影,在他几乎已经确信这只是舒蒙幻觉的情况下,又一起碎尸案忽然发生,用现实打了他的脸。
这起碎尸案又是从何而起?是除了李远外,罗仁究竟还有多少个有这种想法的危险学生,或是更加危险的,有人从这些事里汲取灵感……这种几年不会发生的大案要案,在这一刻集中爆发的话,能引起巨大的恐慌。
还有舒蒙……对于舒蒙的恐慌,是他自己本身的恐惧。
以林濮对舒蒙的了解,几乎想一想就知道舒蒙此刻在想些什么,他觉得造成这种局面的缘由都是因为自己。所以林濮怕他一转身就想着和自己分开。
这种想法一定不是第一次占据舒蒙的脑内,先前是因为这些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不推一把他们的关系永远不会真正确立,后来因为李远被捕后告一段落,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舒蒙开始产生这些类似幻觉的东西。
该怎么办。
这比他先前遇见的任何一个要案都要棘手,没有人给他一个正确答案。
林濮看着电脑,轻轻叹了口气。
一件件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67章 【六十七】告别
李峻绅上午所说的那些话, 让林濮又重新研究了一下他们和业主的赔偿意见。
条款内隐藏条款的做法经常出现,如果居民们在楼内从事非法活动, 妨碍司法存在过错, 那么集团方可以中止履行合约中的赔偿方案。
非法活动的话,任何触及刑法的当然都算非法活动……
林濮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烦闷,非常想直接掐着李峻绅的脖子问,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如果大家打开天窗直接说了吧,也不至于在这里你画我猜的, 比你画我猜都难。
太烦了。
王茹之前给林濮整理了一些源声路从前的资料。
里面确实有写到, 最早这里的设计是包给了新加坡的设计团队, 算是那个时代比较超前的设计了, 但是没有说新加坡富商投资。虽然无关紧要吧……但林濮又不知道为什么李峻绅非要和他提起这件事。
风水吗?
民间风俗这类的东西林濮实在不精通也不懂, 对于正常的风俗他没有异议, 但涉及到一些恐怖或是带有伤害性的,还是不得不引起注意。再者联想到之前周初上下学吃的贡品, 拿的冥币, 还有她死后家里吊着一只鸡,母亲割腕之类的这些举动, 和这些有关吗?……
退一步说, 如果真的和非法邪教组织有什么关系,那么周初自杀, 她显然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之后很可能会有许许多多的受害者出现,这就是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了。
林濮看了看时间, 有些晚了,他想明天再实地去一次。不管如何,如果能暂时先庭外解决问题,或是得到那些居民的真正诉求,总比跟无头苍蝇似的开始查案来的好。
他把手机划开,想打电话给舒蒙,问问他在市局的情况,但如何也摁不下那个键。
于是他只好拉开通话记录,给余非打了个电话。
“嗯?”余非接起电话,“你是不是找舒蒙哥电话没打通啊?”
“……是。”林濮道,“他在市局吗?”
“在,在法医科室里和佟科长他们开会呢。”余非说。
“现在怎么样?”林濮问,“这和之前的案子有没有联系?”
“怎么说呢,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推断死亡时间,是大约已经过了一周才被发现了。”余非说,“但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周,总之不会是李远或者杜健城出来作案。所以肯定另有其人,但这个人是模仿作案还是和他们有关系,或是也牵扯到了李远之前的那个金融诈骗案,都不好说,而且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未确认。”
“还没有确认吗……”林濮道,“之前海潭不是有一个唯一留存的人,她呢?”
“联系过海潭警方了,人好好的,不是她。”余非说,“最近也没有接到类似失踪报案的,凭 空出现被抛尸在别墅里的人,挺不好办的。要不就是和之前那个杜健城的学生那位一样,可能并不是国内的,或是不经常和家里联系的人……总之现在还没有报案。”
“杜健城和李远怎么说?”余非问。
“杜健城表示不知情,怎么也问不出什么,李远……”余非顿了顿,“李远是魏队审的,魏队没告诉我结果。”
林濮愣了一下:“……这样。”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余非说,“虽然你不告诉我也没事,我就是想知道,舒蒙哥他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为什么这么问。”林濮问。
“老魏以前和我说过,舒蒙哥因为一些原因没法成为真正法医,也一直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碎尸案的时候我见过老魏放他进去和两个嫌疑人对话,我问过老魏,老魏还是没告诉我。”余非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缘由,但是我有点担心他,毕竟是朋友……”
“他真的没事吗?”余非问。
林濮动了动嘴,手扶着额头:“他……有些问题,但只能靠他自己解决,不过他没有做什么别的事,也不会做。”
“别的事是指……犯法?还是别的。”余非说。
“……可以这么理解。”林濮道。
“如果有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余非沉默了半晌说,“老魏这么信任他,我们也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眼里看的很清楚,也不可能影响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希望,有些能一起分担的事情就一起分担,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至少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林濮听见他这句话的瞬间,内心那些壁垒差点崩塌,就要把秘密全盘托出了。
但他还是因为这是舒蒙最在意的事,一个字都没有提。
有时候余非确实像个太阳一样,无论面前正在经历什么,他永远可以有自己的办法积极面对的一个人,林濮在这些事情上一直非常羡慕他。
“谢谢。”林濮低声道,“谢谢你余非。”
“你为什么说谢谢啊。”余非说,“你们都怪怪的……好了,我要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