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61)
“难道有同伙?”林濮说。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舒蒙说,“明天老魏就回来了,我现在就寄希望于他能给我们带点好消息。”
……
林濮洗漱完上了床,舒蒙给他在脚下垫了几个枕头抬高,边道:“明天脚踝上肯定会有淤血。”
他查看完,给林濮关了灯。
“舒蒙。”林濮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舒蒙问。
“你……晚上睡这里吧。”林濮说。
舒蒙愣了一下,接着坐到他床上,倾身笑着去逗他:“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主动不像你啊。”
林濮给他让了个位置,也没有反驳,对着天花板仰躺着。
舒蒙已经熟门熟路地贴着他,和往常无异,但他很安静。
林濮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能用小指勾勾他的手指,舒蒙的手没有动,林濮就把他的手拉了过来。
“怎么了?”舒蒙问。
“没事。”林濮说。
“睡吧,晚上疼叫我。”舒蒙说,“你是我祖宗,你千万不能再受伤了。”
就在林濮有些迷迷糊糊要睡去的时候,舒蒙轻轻喊了他一声:“林濮。”
“嗯?”林濮应了一句。
“你真的一定不能有事啊。”舒蒙说,“我会疯的。”
林濮困得没力气,模模糊糊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话。
“什么?”舒蒙凑过去了一些。
林濮把头靠着他,低声道:“那你有事,我会死的。”
“快睡吧。”舒蒙无奈道,“这破事不需要攀比。”
他撑起身子,用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他的发丝柔软,被拢到脑后能看见优越漂亮的额头偶尔梳成背头也很好看……他这么想着,垂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接着,舒蒙蹑手蹑脚下了床去。
第46章 【四十六】串联
林濮第二天起床, 看着天花板动了动,脚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让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瘸子这一事实。
接着他闻到了早餐的香气。
舒蒙好像在他心里由各种常人不同的气息组成, 消毒水、洗衣粉、酒精、早餐的麦香、晚间的牛奶。
这些气味,慢慢组成了他这个完整的人来。
林濮起身下床,单脚跳到门口,舒蒙正垂着头,指尖点着刀背切吐司边。
“早。”他说, “……让我切完。”
“早。”林濮说, “我觉得我没骨折。”
他说着转动了一下脚背:“就是有点疼。”
“那意思是不肯去医院了?”舒蒙说。
“嗯。”林濮点点头。
舒蒙走过去把他扶到桌边:“早九点市局开内部会, 魏秋岁回来了, 说有发现, 让你一起去。”
“好。”林濮道。
他啃了两口面包, 抬眼看舒蒙:“魏秋岁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家里的事的?”
“他从小被我妈当半个儿子养, 那时候我有什么事也一直和他说, 这也瞒不住。”舒蒙说,“我们俩一起长大, 打过架犯过事儿都一起抗, 他自从进了警队当了警察,在这件事上也帮了我很多。”
林濮闷着头吃面包, 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不会又吃他老人家醋吧。”舒蒙说,“他和我真是兄弟,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朋友了。”
林濮把酸奶扔给他:“……我知道。”
舒蒙看了一会他的发顶, 忍不住笑了笑:“……我真希望这事儿快点结束啊。”
……
市局开内部会议当然不是想参加就参加的。
魏秋岁召集的人先开个小会,之后再上报案情,所以在一个小小的、仅有一张白色长桌的房间内,放了两张白板几个椅子,一个烟灰缸,房间里面塞满了人。
“脚怎么了?”魏秋岁刚进来,看见林濮被舒蒙扶着进来问道。
“昨天伤的呗。”余非给他搬了个椅子,“林律师,坐。”
“谢谢。”林濮道。
余非拍了一把舒蒙,把他挤开道:“人脚受伤了你也不给人搬个椅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这里就这几把椅子。”舒蒙说,“你不是给他搬了吗?”
“你腿瘸了我也帮你搬。”余非说。
舒蒙手撑着桌子看他:“你吃火药了啊?”
“吃了。”余非说,“你坐不坐?不坐让给其他人。”
舒蒙把椅子挪开,站到林濮身后:“我站着就行。”
魏秋岁用笔头敲敲白板:“行了,开始吧。”
“到昨天为止,所有的无名尸首全部调查完毕,基本已经确认了所有人的身份。”
魏秋岁把一张张照片,贴到了白板上,用吸铁石吸住。
他拿起笔,在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旁边标注姓名、年龄和职业。
接着他在每个人的下方划出了几条线来。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的信息。”魏秋岁说,“这个科技有限公司存在非法金融集资的可能性,并且通过网络发展下线,在当年是个大型的金融诈骗案件,但因为埋藏深、牵扯广,最后因为法人出逃至今下落不明,其他的高管判刑入狱,对于其余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代理们并没有完全获得法律制裁。”
“这几个人,暂且就算是漏网之鱼吧。”魏秋岁点着道,“现在,有钱的都在过着不错的生活,当然自己本身的职业就不错,银行的、保险的、投行的,当然还有这种个体户。”
“其他几市的警官们呢,也花了点力气去把他们曾经从业以来的所有资料都查询了一遍。理完之后,发现了这样的关系。”
魏秋岁用笔,在几个人之间分别连出了一个个的小箭头。
林濮几乎立刻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点了几下。
“他们之间也有发展代理的关系。”魏秋岁说,“也就是,他们可能曾经是彼此的客户,之后再发展了别的客户。他们的客户群体有交集的其实不多,凶手为什么只挑了他们几个?”魏秋岁环视了一下四周。
“仇富呗。”许逍叼了一根烟,四周发了一圈,“你看看他们每个人,洗得白白的,现在也都过得不错。如果我是曾经被他们骗过的一员,我也恨不得他们碎尸万段。”
“但以凶手这种智商的人也会被骗么?”余非说。
“或许是家里人,亲人爱人一类的。”舒蒙说,“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这几起案件的关联已经基本明朗了,所以至于是单人还是团队作案,这就是接下去我们要继续调查的。”魏秋岁拿起桌上一根烟叼到了嘴里。
“说说别的吧。”魏秋岁点了火,把笔放在了张芳萍的名字下面,“白津这起案件我们拖得够久的了,虽然凶手一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但是昨晚我们的林律师遇袭了。”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林濮身上。
林濮愣了一下,道:“欸……是。”
“林律师下午的时候去见过杜健城。”余非说。
魏秋岁歪了歪头:“杜健城?”
“之前我们对这个人不抱太大的怀疑态度,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杀机。”余非站起来,把杜健城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昨晚林律师被袭击后,我们立刻出警去医院调查,结果发现事发时他正好在做手术。”
“这不在场的时间很充分啊。”魏秋岁说。
“是啊。”余非说,“但就是因为林律师他们提醒我了,我就留心去查了查这人。”
林濮掀起眼皮看余非,看着他走到白板旁边拍了拍:
“我们调查了唐芸在国外的朋 友圈里的几个人,他们曾经都说过唐芸在国内有个一声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我们先前一直把对象放在王臻身上,但昨天我去医院见杜健城的时候,发现了杜健城的手上有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