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41)
“嗯,昨天我看见你的邮件了。”王茹说,“这六年前白津市所有的大案要案正好我之前归类过,你可以参考一下。不过这个范围太广了……”
林濮顿了顿,想起昨晚自己好像是慌忙中给王茹发了个邮件,顿时感激道:“谢谢,这个就够了。”
“嗯好。”王茹说,“先走啦。”
林濮进了办公室,接着,他感觉到手机在响。
他一看,是舒蒙。
“人还没到。”林濮接起来就说,“你打给我电话容易占线。”
“无聊和你聊聊天不行了?”舒蒙说。
“……”林濮无奈道,“学长,我在工作。”
“你烦我啊,学弟?”
“行,你要聊什么。”林濮打开电脑,喝了口咖啡。
“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啊,你怎么发现我是做过敏实验的。”舒蒙说。
林濮手中的笔轻轻打着桌面,下面放着王茹给他的资料,王茹用便利贴都贴好了每一个年份,有时候从这种细节里林濮真的觉得,对方是他工作以来最合得来的工作助理没有之一。
“我记性还不错,之前去你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白板上面关于异种蛋白一类的字。”林濮说,“后来,在你裤兜里找到了两张收据,在厨房里还看见了放在外侧的破壁机,平时不是放那边的吧?”
“是我大意了啊。”舒蒙笑起来。
林濮顿了顿,目光停留在了纸上发呆,说道:“……你故意的?”
“嗯?”舒蒙应了一声。
“……你故意的吧,裤子等我洗,破壁机也都放在外侧,白板是写给我看的?”林濮说,“你笃定以我的性格肯定会去多想一些,之后给我点奇奇怪怪的线索,是不是?”
舒蒙在对面沉默着,半晌笑起来。
林濮被他笑得很不爽:“你是不是每天吃饱了饭没有事情做,就会搞我?”
“我呢,是真的不想你走。”舒蒙说,“明里暗里劝过很多次了,你执意要走,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这是什么破办法?”林濮说,“还有,什么喜欢这种话就省省吧。”
“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像,我曾经觉得你有故事,听完你的经历之后更笃定了我的想法,世界果然都没有善待我们啊……”舒蒙像感叹一样道,“我有时候觉得很累啊,现在我隔三差五看见尸体、命案,但没有我要找的人,你懂我的感觉吧。像在一个死循环里,我根本看不到终点。”
林濮没有说话,垂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但好像你来了之后好了一点。”舒蒙说。
林濮捏着眉心的手,顺着鼻子莫下来,张开按在了嘴上。
“感觉生活好像有了点盼头。”舒蒙说,“最重要的是,我还能做饭给你吃。这手艺,真是我妈留给我唯一记忆了。我没想到有朝一日除了‘回味’,还能‘分享’。”
林濮轻声打断他:“你骗人……你根本不相信我。”
“你帮不到我,就像我也帮不到你。”舒蒙说,“谈不上相信不相信。”
林濮翻了一页纸,目光继续往下看着。
“几点了,你的委托人还不来?”舒蒙说。
“快了。”林濮继续往下看着。
没有,没有,所有资料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照理由来说,一家三口人都丧生的绝对是当年的重案要案了,为什么不会被记录在册。舒蒙不肯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一会,周卿卿来敲门:“林律,李女士来了。”
“好,我马上去。”林濮说,“不用准备咖啡,我和她外面谈。”
“好的。”周卿卿说。
“那几个警察走了吧?”林濮问。
“都走了。”周卿卿说,“哇,挪动公款那个不太好打,十个亿呢。”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八卦,周卿卿赶忙道:“我先走了。”
林濮反而在她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什么,他低下眼,看向那堆资料。
可能不是命案?既然舒蒙一直在寻找凶手,就说明凶案未破,无非两个原因。要么他们家人不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起去世的,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事件”。要么就是一个其他的事件,好比是被大额诈骗之后全家自杀一类的可能,那也确实并不能被称为悬而未破的凶案。
这么想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林濮拢了拢西装站起来,拿着手机出了门。
他走到门口,看见一个看起来身材保养都还不错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她看见林濮的时候,问都没问是谁,跑上来就道:“林律师林律师……志博是被冤枉的!!!”
“……”林濮看这演电视剧一样的架势就怕她跪下来,赶忙道,“您……您别动……嗯。”
他从业那么多年,被各种人一言不合就跪过,真是被跪怕了。
李玲玲没跪,但已经在几秒钟内哭得上起不接下气的,让林濮很是为难。
“……我们、我们找个地方谈。”林濮说。
而后他听见耳机里一阵低低的笑声。
嘲笑我?
“……”林濮不能发作,还要微笑着把人带出律所,带着下楼。
“我在楼下那个咖啡馆进门第三桌。”舒蒙在耳机里慢悠悠说,“蓝莓慕斯没了,我自作主张给你点了木糠杯。”
林濮翻了个白眼。
这是舒蒙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林律师林律师。”舒蒙似乎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无聊地在耳机里喊他,“学弟?”
“……”林濮当着人家面不能说话,只能忍着。
“哎,学弟,说真的,刚我在车库说喜欢你爱你,你的表情真的挺可爱的。”舒蒙好像在吃东西,含含糊糊的,“我有时觉得以后谁是你的男朋友应该挺好玩儿的,每天看你傻兮兮的各种表情哈哈哈哈……哎,你说,如果四十岁了我们俩还都没伴儿要不一起过得了……咳咳咳。”
林濮和委托人走进了咖啡馆,耳机里的咳嗽声还没有停,林濮走到舒蒙的桌子旁边瞪了他一眼,看他脸都咳红了。
有时候真的看不透这个人,冷漠的戴着沾血的手套看着他的样子像魔鬼,现在又像个傻逼。
林濮对傻逼笑了笑,对李玲玲介绍道:“舒蒙舒法医,也想一起了解一下案情,您坐吧。”
“好好。”李玲玲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舒蒙就是,开心起来喊林律学弟,不开心就喊林律师(。
第34章 【三十四】无解
“您说您丈夫无罪。”林濮看着他, “是什么原因?没关系, 我们时间很多,你可以和我说得具体一点, 要多补充细节。”
李玲玲点点头, 她好像是个急性子,第一句就冲口而出, 磕磕巴巴地开始:“他没家暴过前妻……啊啊……他那天出门了……那个……”
“慢点, 一件一件来。”林濮打断她毫无头绪的叙述。
林濮拿着笔记本翻开, 先写了个“1”划了个圈:“我们先说下事件死者是王志博的前妻张芳萍, 三十八岁,有一上初中的女儿。他们俩是两年前因为张芳萍控诉王志博家暴离异, 最后王志博净身出户, 他们俩的女儿归张芳萍管,对么?”
“对。”李玲玲点了点头。
“好。”林濮继续道, “之后, 王志博的口供中说道, 张芳萍死亡当晚, 他正好去和朋友喝酒, 喝醉了迷迷糊糊回到家里,对么?”
“是, 是。”李玲玲点头。
“这个朋友是谁?”舒蒙忽然开口问。
“是他之前的同事。”李玲玲说, “一共三个人,都是以前工地做的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