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36)
晚间的时候,被带去录完口供的林濮出来,他浑身酸疼,头疼欲裂。
喉头像凝着一口血,鼻子也有点酸涩,但身上有点发冷。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这应该是有点发烧的前兆了。
刚走到门口,余非的电话就来了。
“……余非。”林濮有气无力接起来道。
“你吓死我了!!”余非说,“你撂了我电话我在局里蹦起来,要不是马上黑溪那边给了我消息,估计这会我要赶过去了。”
“我没事。”林濮用手捶了捶肩膀,“……潘颖被送医院了,潘贤正被刑拘了,我刚录完口供。”
“我问过了,潘贤正那边已经有人来保了。”余非气道,“最多拘留了他二十四小时,你准备再找机会起诉他吗?”
林濮沉吟了一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急着要把潘贤正送入拘留,这并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相反,对方如果就这么进去了,因为故意伤害被拘留几天,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暂时不用。”林濮说,“我觉得在潘颖躲在白津的这几天,有些事已经开始露出端倪了。”
从今天的种种迹象来看,潘颖知道些什么,而潘贤正生性多疑,已经 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出卖了他。
“得找人把潘颖保护起来。”林濮对余非道,“潘贤正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杨富华的案子,他肯定有所牵连。如果他女儿知道些什么,不受保护的话,说不定会被他威胁甚至灭口。”
“……”余非喃喃道,“那是他女儿啊,这么禽兽?”
“你是没看见他今天打他女儿的样子。”林濮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我用听的已经够惊悚了。”余非说,“我会联系黑溪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这位证人。”
林濮又和余非说了几句,已经被翻涌起的疲倦感搅动得无力,有种自己随时随地都要倒下的感觉。
“晚上回白津吗?”余非说,“我去火车站接你,因为你刚吓到我了,所以我……”
“我觉得我回不去了。”林濮吐出口气,一不小心打断他的话,“……我可能有点发烧了,我想在这里找一个酒店住下来,先休息一晚上再说。”
“没事吧?”余非说,“怎么好端端的发烧了?。”
“嗯……”林濮道。
“应该是累的,你把酒店给我吧。”余非说,“我不放心你。”
林濮道了好,丝毫也没有怀疑,他就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他进了酒店之后,给余非发了个位置,几乎在同一时刻对着面前的床就躺了下去,之后就陷入了沉睡中。
……
林濮半夜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来人给他脱了上衣,喂了水,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林濮发烧发得浑身发冷,哪怕在被子里都不能立刻暖和起来。有人就连着被子,一起把他抱在了怀里,林濮手抓到了对方的手臂,他紧紧抱住了对方,喊着舒蒙的名字。
“我在,宝贝。”舒蒙在他耳边回应着他。
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舒蒙。
但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好像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放肆在舒蒙的怀里睡过去。
第二天,林濮逐渐转醒。
烧应该还没退,浑身都在脱水的状态,口干舌燥的难受。他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确实被脱了外衣,床头还有一杯水……
怎么回事,昨晚那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难道是自己半夜爬了床,喝了水,以为是舒蒙吗。
毕竟舒蒙不可能在这里。
林濮正这么想着,慢慢拖着浑身酸疼的身子下了床,一边想着要去买点布//洛//芬,一边就在床头看见了这种药。
林濮:“……”
总不至于是昨天半夜自己跑出去买的吧。
他的疑惑变成了惊吓,想到昨晚究竟是谁把他搬入温暖的被窝,又是谁给他脱了上衣自己还抱着他叫了半天舒蒙。
“……”林濮边这么想着,边走到了洗手间里。
早晨七点,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 的电话和微信,他用手指缓慢划过,忽然就听见开门特有的“滴滴”声。
林濮猛然回头,撞上了开门进来的舒蒙的脸。
“……你怎么起来了。”舒蒙手上提着食物和药品,一脸惊讶道。
“……”林濮更惊讶。
他手撑着桌子,扶着门就扑了过去。
“哎。”舒蒙搂着他的腰接住他,顺势温柔地把他搂进怀里,“你慢点。”
“你怎么来了。”林濮抱着他,生怕对方是个假的。
“余非担心你和我说的,说完我怎么在里面安安静静待着治疗?”舒蒙说,“我让许洛医生担保才能出来的。”
林濮心里一阵酸涩:“……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和前台软磨硬泡了好久,一进来就看见你面部向下对着床,把我们俩都吓死了。”舒蒙笑起来,“还好一摸没凉,还滚烫滚烫的,让我看看烧退了没。”
他垂下头,粘粘糊糊地蹭着林濮的额头,两人额头相抵,发出来轻轻的叹息。
舒蒙伸手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脸色瞬间阴沉,气道:“看见你脸上的伤我都快气疯了。”
“我没让他占便宜。”林濮说,“反正警察也没找我麻烦。”
舒蒙把口袋里的买的药拿出来,两个人坐到了床上。林濮量了体温还有点发烧,除了流鼻涕浑身疼没有别的症状,舒蒙拿着纱布,细心又温柔地给他擦拭着脸上的伤痕。
“这次很乖。”舒蒙说,“跟踪之前还知道找警察报备,口头表扬一下。”
“……”林濮双眉微垂,成了个柔和的平角。
第98章 【九十八】醋王
发着低烧, 林濮意识模模糊糊, 人比以前还乖顺又粘人很多。
他靠在舒蒙的腰侧, 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着手机。
余非说黑溪警方那边来了消息, 潘贤正被取保候审, 也不会面临起诉。虽然女儿和妻子被打成重伤在医院躺着, 但潘贤正背靠着巨大的资本毫发无损,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林濮因此心里的恨意骤增, 想着一起故意伤人也可以被定性为家庭纠纷,就感觉到了无比悲哀。
但他仍然需要沉住气,几件事后他已经发现,他现在对他起任何的冲动, 都是蜉蝣撼树般的徒劳, 他更加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作为契机。
“订好车票了。”舒蒙说, “下午我们回白津。”
“回去了吗?”林濮有些迷茫地抬眼。
“你能在这里干什么啊。”舒蒙捏捏他的脸,“家里的床不比快捷酒店舒服?”
“我还想去亲自问问潘颖一些事……”
“我的祖宗。”舒蒙无奈道,“你消停会吧, 你现在人垮了怎么办?你和潘贤正的这个案子, 不出意外可是场持久战。对方老奸巨猾,你又暴露了身份, 你暂时玩儿不过他。”
林濮沉下目光,有些懊恼道:“我真是大意了,这么会被他看到名字。”
他叹气道:“这次也算是和他正面交锋了,以前……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但这两次能感觉到他很谨慎, 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
林濮沉吟半晌,低声道:“……我还是想去见见潘颖。”
“现在?”舒蒙扯着他后颈,像拎着猫似的,“你是不是嫌自己还病得不够彻底?”
“就这一次,你陪我去就行了。”林濮说。
“……行吧。”舒蒙指着他鼻子,“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舒服了立刻和我说,你们交谈给我缩短到一小时之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