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25)
“她万一撒谎呢?”林濮说,“她或许从哪个途径听说过有这笔钱和情妇的事情,之后越想越糟糕,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威胁了。”
“但她之后如果真的去告发这件事,她所有的生活也要被搅乱了,她有必要吗?”余非说。
林濮的手在桌上划了划, 肯定道:“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案子,她们往往在见到真相时理性就不存在了,如果杨富华确实背着她偷情和存了一笔巨款, 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所以我相信她完全有可能发这个信息给林美玲。”
“唔,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余非说。
“这事儿就不麻烦你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林濮道。
“搭都搭进来了,还能不麻烦我。”余非笑着拍拍他手背,“反正老魏在家躺着,碎尸案的事情也停工了,帮你就帮到底呗。”
林濮顿了顿:“为什么停工了?”
“因为要过年了啊。”余非说,“你是不是傻!”
“……”林濮才想起来这个,眉眼微微垂下,露出温柔又无奈的神色,“我才想起来,那算了吧,这件事年后再说,无论如何,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又死了丈夫,今年这年也一定过不好。”
“是啊。”余非叹息道,“卡着年关上,这么想想,确实有点惨。”
他们俩不免又谈起那个话题:“你过年……准备怎么样?”
林濮道:“本来要去海潭和妹妹一起过,现在一个人在白津过了。”
“啊。”余非道,“你要不要来我家?老魏也来,我让我妈多做点饭嘛,我妈烧菜可好吃了。”
“不用了。”林濮笑笑,“谢谢,我不跟你客气,我一个人挺好的。”
“林律师。”余非挠挠头,显出一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之前也是隐约知道你父母不在了,我……我是从小被我爸妈宠着长大的,我有时候还挺烦他们俩对我指手画脚的。但是怎么说呢,你如果有什么要帮忙 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老魏一直说他心疼舒蒙也心疼你,觉得你们俩一个比一个不容易,我们是朋友嘛,有什么话,你得告诉我。”
“我知道。”林濮看着他,语气柔和下来,“我以前也没有什么朋友,来白津之后认识你们,应该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你能真把我当朋友我也很开心啊。”余非拍拍他的肩膀,“那时候……之前那个碎尸案的时候,我当时害怕有人对你不利,结果舒蒙还让你一个人上下班的被袭击了,我那天其实……我使劲捶了他两拳,劲儿还挺大的。”
余非喝了口咖啡撇撇嘴:“……我反正不想道歉,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林濮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知道。”
“嗯……我也不会表达。”余非道,“我和老魏都很在意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以后我们一起,还有很多案子要破,很多有趣的事儿要经历,危险一起,成功一起……总之,新年加油。”余非拿着自己的咖啡杯磕了一下他的杯子,“来年更好。”
林濮目光闪烁,也跟着道:“嗯,更好。”
……
余非和林濮这一次也算是颇有收获。
无论如何,“年后说”这一句话还是完全表明了他们此刻的状态。林濮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余非的话,偶尔和余非说起来之前他和舒蒙的经历,说道之前那个源声路的案子。
“你说那个民安集团太子爷李峻绅么?”余非想了想,“他还在里面关着呢,他爹塞再多的钱想保他都没有用。年底的时候正好是打击邪教犯罪的高峰,这件事算个轰动大案,已经是个全国关注的案件,把他放了?民众舆论的口水都能吐死我们,所以现在只能等着他的判决下来,我们警方真是难死了。”
“辛苦你们了。”林濮道。
“明年更辛苦呢,上面让我们加紧时间,至少把省内的非法教会都给铲除,不管害人不害人的。毕竟出了个人命案嘛……非法教会你也知道,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套了,通过互联网通过影视游戏的也很多,总之这些地方查起来,可是个大问题了。”余非啧啧道,“……过年就当给自己放个大假了,毕竟来年更苦。”
林濮笑起来,靠到了后背上。
“再和我说说呗,你和舒蒙哥当时怎么找到那个‘密室’的。”余非道。
“不说了吧。”林濮看向窗外,“再说我……”
我都要想他了。
林濮看着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和不断向后的树木。
……
除夕前一天,上班的最后一天。
办公室内已经基本没有了人,除了几个本地的还在之外,只剩下何平和林濮坚守到了最后一刻。
何平不太知道林濮家里的事,只知道他的家人都不在白津,一个劲儿在问 他除夕夜怎么办。
“在家呆着。”林濮说。
“自己做点饭,看春晚?”何平说,“那你够惨啊……”
林濮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会做饭,更不会去看春晚。
这一晚应该就和其他所有的夜里一样,吃口饭,看个电影,睡觉。
在何平看来应该更惨一点。
“要是我我得孤独死。”何平感叹道。
“还好吧。”林濮说,“提前祝你节日快乐了。”
这天下班很早,因为实在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能做的事情要等,收尾的事情做了也来不及,索性把这一切都抛开了。林濮回到了家里,手上提着一袋子熟食,碗柜里好像还有一碗泡面。
明天的年夜饭也是这些了。
他忽然有点庆幸杨黎黎没和她一起来白津过年,否则就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好意思去招待她。
……
第二日,林濮在家过的无所事事的第一日。
因为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安排,他睡到自然醒起来拿起手机,里面没有舒蒙的消息。在阳光颇好的上午,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坐起来。
日光折射在白色棉被上的浅橘色折角,安静温馨地定格在此刻。
林濮忽然在这个时间段迷茫了起来,那种在心里一点点扩散开来的想念,或许是安静、或是起床后的不清醒,又或者是这个节日里因为没有工作填充的孤独。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想见到舒蒙。
他犹豫了一下,悄悄对自己说了声对不起,穿起外套,梳洗了一番,还是坐上了去往城北的车。
虽然之前反复告诉自己听舒蒙的话,哪怕是过节的时候。
林濮悄悄来看过舒蒙很多次,这里这棵树一直是个很好地观察舒蒙的角度。舒蒙喜欢背靠着窗户坐着,偶尔会侧坐一会晒太阳看书。这么一动不动在这里可以坐上很久,林濮也会看上很久,这是他这阵子唯一浪费时间的方式。
他到达的时候,看见舒蒙的窗帘还没拉起来。可能他还在睡觉,或是还在治疗。林濮大着胆子走过去了一点,他坐到了窗下,顺着窗帘往里看,结果因为拉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他觉得自己这动作特别像个偷窥狂,连忙靠着墙坐了下来。
林濮早上出门就没吃过东西,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他肚子有点饿,但又不舍得挪地方。他知道舒蒙就算拉开窗帘也看不见他的人,就安安心心坐在墙边,打开手机看了一会。
里面都是客户委托人还有其他的一些认识的各行各业的朋友发来的消息,林濮无聊道一条条点开,也不回,就是逐字逐句看过去。也不知道是无聊打发时间还是真的想搜寻一些节日的气氛。
过了一会,他闻见了空气里的饭菜香气。
医院可能也到了中午的饭点,林濮抬眼,一边觉得自己 腿麻了一边想着要不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吃口饭,就忽然看见对面一个向他走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