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司臣一心怀疑这狗是被主人抛弃了随便按个楼层打发走,根本就没往霍止的身上想,在晏司臣眼里,霍止这样没定性的公子哥,是万万不会有耐心来照顾狗的。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把板砖抱走了。
第11章
刚被领回家的狗崽子还没对主人有太多印象,晏司臣跟它一直玩到晚上,板砖就只会围着晏司臣打转,彻底把亲爹忘在了脑后。
博美犬天性黏人,晏司臣走哪儿就追到哪儿,不蹲下来抱就扒着拖鞋呜呜叫。
晏司臣心软,把狗崽子拎上来不确定地问:“你饿不饿?”板砖在他怀里平铺成一张狗毛毯子,作老僧入定状将狗脸埋在晏司臣胸膛,吧唧着睡了。
晏司臣不敢有大动作,抱着狗坐在沙发上认真百度:怎么养好一只幼犬。
板砖虽然血统纯正,但由于年龄太小,晏司臣拿不准它是博美还是萨摩耶,或者是混血狗种。
晏司臣查了很多,大概判断出板砖只有两三个月大,他准备明天抱它去医院做一下系统检查,看看疫苗都打完了没有。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晏司臣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狗崽子,确定它没被吵醒后才轻轻把它放到沙发上。
他从猫眼看出是霍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开了门,霍止一改往日不着调的作风,拧着眉认真又有些焦急地问:“晏哥,你看见我的狗了么?”
晏司臣一怔,“……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今天带回家的,刚才出门去买了点东西,可能它趁着我开门跑出去了。”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风尘仆仆的模样的确像是才从外面回来不久,晏司臣的心情有些复杂,霍止又问:“三个月大的博美犬,你下班回来的时候有见过么?”
“在我家呢。”晏司臣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惊讶,“等我抱出来给你。”
傻狗睡得昏天黑地,被晏司臣捞进怀里时都没醒,晏司臣小心翼翼地往前递想让霍止接过去,霍止却先喊了声:“板砖。”
晏司臣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难以捉摸起来,霍止镇定地又喊了一遍:“板砖,别睡了。”
“你给它起名叫板砖?”晏司臣像看傻子似的看他。
霍止的神情很是无辜:“怎么了?”
板砖眼睛没睁开,只在晏司臣怀里懒洋洋地蹬腿,霍止将安禄山之爪伸向小狗崽子的后颈肉,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把板砖捏清醒了,板砖不满地嚎了一嗓子,晏司臣空出手来拍了霍止一下,稍微往后一退,瞪了他一眼:“你下手轻点。”
“男孩子不能娇养。”霍止据理力争,板砖的狗头从晏司臣胳膊上面探出一点,满眼迷茫地看着他,显然是有些不大认识了,霍止伸手欲拎,板砖嗷一声扭头埋进晏司臣的衣服里,恨不得给他的衬衫拱出个洞来让它钻。
晏司臣有些怀疑地问:“这真是你的狗?”霍止看着他给板砖顺毛,没良心的小狗崽子还在乱拱,狗爪子扯着晏司臣的衣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霍止有些嫉妒,“你问问它谁是爹!”
晏司臣将已经爬上颈窝的狗崽子抱下来,掐着软绵绵的狗腰对准霍止,板砖歪着狗头一动不动,晏司臣看它没什么反应,又小幅度抖了抖,试图跨物种沟通。霍止抿唇偷乐的表情被板砖看在眼里,狗爪子顿时呼了过去,可惜小短腿儿蹬了半天踹不着,于是板砖惊天地泣鬼神地嚎了起来。
深仇大恨不过如此,再演就过头了。霍止二话不说一把将它抱过来,揉着狗耳朵威胁道:“差不多得了,别以为你爸在这儿我就不敢收拾你。”
板砖闻到熟悉的气息后一秒变乖,霍止把它扶着在自己肩膀上趴好,抬眼偷觑晏司臣的反应,只可惜晏司臣没什么反应,像是已经对他占便宜的行为完全免疫了。
他的目光还落在狗崽子身上,满眼不舍被霍止看在眼里,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霍止把板砖转了个圈儿对着晏司臣,握着它的狗爪子朝他晃了晃,“儿子和你爸拜拜。”板砖不负所望地呜呜叫了起来。
它在霍止怀里还没捂热乎,又挣扎着想和晏司臣亲近,霍止于是顺理成章地说:“看来板砖很喜欢你。”
晏司臣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下意识就要抬手,又听霍止接着说道:“毕竟宠物都是随主人的。”
他一脸得逞地看着晏司臣,晏司臣眼睫一颤,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霍止站着没动,板砖重新趴回霍止怀里舔着他的下巴撒娇,霍止有些嫌弃地抬手把狗脸推开,板砖不满地咬了他一口。它的牙还没长全,乳齿咬人不痛不痒,让霍止想起板砖心爱的玩具球还留在晏司臣家里。
霍止心情好极了,他抱着板砖往回走,板砖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望着晏司臣家的方向,霍止关上门将板砖放到地上兀自换鞋,板砖就仰头冲他呜呜叫,霍止就着弯腰的姿势揉了一把狗头,“咱们不急,”他笑得像个老谋深算的二大爷似的,得意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留得玩具球在,不怕没理由找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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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邻居,但两个人平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霍止做的是细水长流的长远打算,有意不去找晏司臣,晏司臣也乐得清净。
这一周天气渐暖,晏司臣早上去上班时与抱着狗的霍止打了个照面。
霍止神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早安。”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往电梯的方向走,晏司臣看见板砖脖子上套着牵引绳,难得主动问了一句:“你去遛狗?”
“是啊。”霍止按了下行键,晏司臣就站在他身后与还没睡醒的板砖对视,板砖一周没看见晏司臣了,眼神略有迷茫,似乎是不记得他了,晏司臣便别开眼,和霍止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霍止换了个抱狗的姿势,同时偏头问道:“你想不想抱它?”
这个问题太具有诱惑性了,晏司臣的手指动了动,又虚握着藏到身后。小狗崽子显然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冷淡地摇了摇头,霍止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好笑地看着他:“它只是太久没看见你,你抱它一会儿它就想起来了。”晏司臣尚且犹豫,霍止已经把板砖举到他眼前,“和你爸打声招呼,一会儿你爸不要你了。”
板砖一开始还蔫哒哒的,只是狗鼻子嗅了嗅,才像是活过来了似的蹬了蹬腿,看着晏司臣露出一个标准的傻笑,晏司臣有些惊喜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住上扬的唇角,抬手将板砖抱了过去。
霍止看得心痒难耐,电梯停在三楼放了个人进来,霍止掩饰性地扭过头去咳了一声,晏司臣现在满眼都是黏人又可爱的狗崽子,从电梯出来又和板砖玩了好一会儿,直到走近单元门才强制性地把抱着他胳膊不撒手的板砖送了回去。霍止费了颇大的一番功夫才将它接回自己手里,俩人并肩走下台阶,霍止将板砖放到地上牵着,见晏司臣拿出车钥匙,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去上班?”
这话听着莫名其妙,回答他的是不远处停在草坪旁边的SUV闪烁的车灯和解锁的声音,霍止提醒道:“今天你的车限号了,你开不出去的。”
晏司臣这才停下来,皱了皱眉:“限号?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月一直下雨导致江面上涨,南京大桥封了,”霍止说,“昨天交通局才下通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今天周五,尾号是5或者0的私家车限号。”
他要去警局上班,南京大桥是必经之路,晏司臣重新锁好车门往相反的方向走,霍止又叫住他:这个时间段,在小区门口打不着车的。”
他气定神闲地等,新买的牵引绳够长,足够让板砖围着晏司臣团团转,拿狗爪子扒着他做工精良的裤腿,晏司臣这次没有遂了这对父子的意,他无视狗崽子的撒娇卖乖,转过身来看着霍止,霍止眼中盛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晏司臣却说:“你的意思是,我除了请假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霍止终于说出了他蓄谋已久的台词:“不啊,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他说得过于迫不及待,在晏司臣淡漠的眼神下才收敛一些,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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