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特意出来打招呼,晏司臣没有不下车的道理。
“晏警官,”霍渊时温声道:“我看着像是你的车,果然没有认错。”
“霍止喝了酒,我顺路送他回来。”晏司臣倒是十分坦然,他与霍渊时的交情还不错,霍家这个二少爷是出了名的好涵养,也不知为什么会将霍止教成这个样子。平时霍止去哪儿都有司机接送,霍渊时一听便知是自家弟弟无中生事,当即歉意地表示道: “霍止胡闹惯了,晏警官别介意。我替他赔个不是。”晏司臣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那辆劳斯莱斯的车后座,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话可是言重了。霍止喝得有点多,霍先生忙完了若还有空,最好上去看看他。我就不打扰了。”
霍渊时于是顺势应下:“好的,回见。”晏司臣也没客气,再无犹豫转身就走。霍渊时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琢磨着晏司臣这两句话究竟是何用意,直至一阵风吹得霍渊时周身寒意四起,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衫,西装外套还扔在驾驶座上。霍渊时眼睑一垂,只见衬衫的衣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露出的锁骨下面更是划出好长一道红印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就这么道貌岸然地和人家打了半天太极,晏司臣看在眼里,临走前还不动声色地反将了他一军。霍渊时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想,难怪他这个没出息的弟弟会栽在晏司臣身上,这样城府内敛的人,霍止能拿得住就怪了。
车里还供着个祖宗,霍渊时不敢教人等急了,他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探身钻进去,心心念念好容易才骗到手的祖宗正失神地在车后座上软着,霍渊时忍不住笑道:“盛老板不是阅人无数么?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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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盛楚喘着气瞪了他一眼,奈何他现在面若桃花眼中泛水,这一眼不仅毫无威慑力,还把霍渊时撩起来了。霍渊时反手将车门落锁,单膝跪在真皮车座上俯身看他,哑声道:“那……继续?”
“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盛楚恼羞成怒,“城西那片居民区……你到底给不给?”
“盛老板想要和我同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以,”霍渊时慢条斯理地说,“只是要看你想拿什么换了。”
这话与盛楚当时问晏司臣的那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盛楚既没有晏司臣的本事,又不如霍渊时这般会用怀柔手段,只能勉强开口道:“你若不想拆……便把标的转给我。违约金我赔双倍。”霍渊时以指腹按在他唇上反复摩挲,动作暧昧引人遐想,闻言更是低笑出声:“你瞧我像是在乎那点钱的人么?”盛楚的头脑已经有些不甚清醒,“那你还想要什么……?”他眼尾愈泛愈红,直将霍渊时看得再难自抑,他撤开手去,低头吻上盛楚唇角,含混地喃喃道:“盛老板掂量掂量自己值多少,我就想要多少。”说完便要撬他牙关。盛楚昏昏沉沉,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蠢事。
他在金枝时让周礼查了城西那片居民区落在哪家企业手里,周礼说当年中标的是霍氏名下的房地产公司,盛楚心里蓦地一沉。
他与霍渊时打了两次交道后暗暗告诫自己要敬而远之,旁人谈起霍家二少爷都称赞他温润有礼,盛楚却觉得这厮分明就是表里不一,无论在什么场合,但凡教霍渊时碰见,盛楚必定坐立难安,偏偏总是冤家路窄。
盛楚的目光在席间扫了一圈,最后落进霍渊时眼里,只好朝霍渊时遥遥举杯,霍渊时扯着欲弯不弯的唇角先干为敬,散席时盛楚故意落在后头,趁着霍渊时路过身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霍先生留步。
盛楚若是知道会留步成这样,何至于以身饲狼。他的衬衫扣子全都被霍渊时扯开了,此刻正埋在他颈间蜻蜓点水似的从耳垂亲到锁骨,盛楚热得难耐,见他还要向下,颤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喊了一声:“霍渊时!”
霍渊时的手握在他腰间,滚烫的掌心令盛楚无处可躲。他尚且残存几分理智能迫使自己抬起眼,盛楚细细地喘着气儿,半阖的凤眼全然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态,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我不要你的地盘了!你爱给谁给谁去……别冲着我发疯!”
夜里打着旋儿的冷风顺着八分开的车窗吹进车厢里,霍渊时半撑起身,渐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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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霍止听见有人开门,从卧室里出来看见霍渊时,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霍渊时扯了扯领带,从玄关处拿了双拖鞋扔到地上,不冷不淡地说:“晏司臣说你喝多了,让我上来看看你。”
霍止一怔,急忙忙地迎过去:“你碰见他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霍渊时不耐烦地推开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转身去厨房打开冰箱,霍止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肯罢休似的:“真是他让你上来看我的?他怕我喝多了?”霍渊时找出半袋挂面,又挑了两个鸡蛋,敷衍道:“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楼下,看那车像他的,就打了个招呼。”
霍止没反应过来:“他刚走?”
霍渊时忍了又忍,尽量心平气和地答道:“走了一个小时了。”
霍止更茫然了:“那你怎么才上来?”霍渊时冷冷道:“你管我?”霍止被他这么一凶,识趣地不再说话,霍渊时心情好了点,趁着烧水的功夫又问他:“我记得你前两周就和我说要搬走,怎么还在这儿住着?”
“有事耽搁了,”霍止听出他试探的意思,觉得霍渊时可真不像他亲哥,顿时不满道:“我想多住几天不行啊?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霍渊时的语气有些危险:“你住着我的房子,你还有理了?”霍止敢怒不敢言,原地打了个转儿,气冲冲地从厨房出去了。等霍渊时端着刚煮好的清汤面出来就看见霍止在餐桌旁正襟危坐地等着,他忍着额角乱跳的青筋警告道:“没你的份儿。”
霍二少爷打小就不惯着弟弟,霍止苦大仇深地坐在霍渊时对面,霍渊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忽然道:“晏司臣不太能看上你这样的,你若是真心喜欢,趁早换个路数吧。”
“我什么样儿?”霍止明知故问,霍渊时便看了他一眼,“他一个当警察的,职衔又不低,见惯了三教九流,学纨绔可入不了他的眼。你偏要装模作样地讨他欢心,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霍止被他一句一句地戳在心窝子上,竟也不生气,只是说:“我当然知道他看不上我。可我就是这种人,他若瞧得上,我还用得着追么。”霍渊时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这话倒是在理,可他没想到霍止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然则霍二少爷一贯奉行点到即止,霍止又是个有主意的,再说也未必肯听了。霍渊时于是在自家弟弟的注视下沉默地吃了小半碗面条,撂下筷子后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城西那片拆迁楼被我转标了——你之前不是想重做么——不要紧吧?”虽是这么说,霍渊时却一直打量着霍止的神情,霍止皱了皱眉:“转给谁了?”
霍渊时见他没什么太大反应,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娓娓道:“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你若想亲自做,我拿别的地皮换回来就是。”
“不必,”霍止道:“我巴不得有人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
霍渊时于是彻底放下心来,一面盘算着怎么逗弄盛楚,一面起身进厨房把碗放到水池里。霍止跟在他身后,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已经十一点半了,锦湘园离公司不远,霍渊时便说:“我今晚上住这儿,你去把客卧收拾出来。”霍止倚着门框怀疑道:“你睡客卧?”
霍渊时从霍止身边走过,将疑问句变成肯定句:“你睡客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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