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司臣一怔,不可置信地侧首望去,便撞进霍止森冷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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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晏司臣因着方才那一眼有些恍惚,此刻强行回过神来,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霍止充耳不闻,眼看着就要揪上那男人的衣领,晏司臣见状不对,连忙攥住他手臂,力道之大不容置喙。哪知霍止狠狠一挣,竟令他虎口瞬间发麻,手背上青筋尽现,晏司臣骤喝一声:“霍止!”
霍止全然没有平日里对晏司臣做小伏低的样子,恣睢的本性不过稍有显露就令人遍体生寒,霍止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一字一顿道:“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男人吓得冷汗涔涔,竟向晏司臣投以求助眼神,晏司臣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压低嗓音缓缓道:“我没事,你再发脾气就是给我添乱了。”霍止也不言语,一双眼还死死地盯着他,男人抖如筛糠,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对不住,我、我和这位警官开玩笑的……”晏司臣松了手,安抚性地抻平霍止袖口的褶皱,反被霍止握住了。晏司臣偏头看向男人,脸上无甚神情,是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辱骂公职人员,并污蔑我受贿。如果我起诉你,你是要受到行政处罚的。”
“能活下来在那场车祸中已是万幸,”他的语气依旧平和,只是狭长的凤眼中透出了些许不耐,“想要更多的赔偿金,总得付出足够代价才有资格,张先生,你说是不是?”
他身后还站着个面色阴沉的活阎王,张先生哪敢说不是,当即拎起呆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妻子,点头哈腰地挨个道过谢,然后飞快地相互搀扶着离去了。
夫妇二人至今为止闹了整整三天,警局从上到下轮番上阵,任是软硬兼施也没能劝退这两口子半步,霍止不过威胁两句就把人吓得望风而逃,可见世风日下,反而是认真讲道理的人最无奈。晏司臣心中感慨万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霍止握着,刚才有外人在场,又是那样的局面,晏司臣不好驳了霍止的面子才由着他造次,霍止察觉到他的视线,镇定自若道:“床被都送去干洗了,等洗干净了我再送到你家里去。”
晏司臣淡漠地抽出手来,“扔了吧,我不要了。”
霍止倒是从善如流,笑道:“那我就当是你送我的了。”他不给晏司臣反驳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我买了锦荣记的小笼包,你忙了一上午,又没有按时吃饭吧?”他当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自然而然地问:“景宁吃不吃?我买的是家庭套餐。”
晏司臣的科室算他在内一共五个人,宋景宁作为唯一的姑娘家,年纪又是最小的,晏司臣向来拿她没办法,因而霍止才第一个问她。宋景宁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我好久都没去锦荣记了。”霍止给她递了个眼色,宋景宁顿时心领神会,九转十八弯的音调直教人头皮发麻:“老大——”
晏司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以沉默宣告妥协,霍止将外卖盒转手仍给宋景宁,三两步追上晏司臣,刚碰到他手腕,晏司臣便背过手去,气定神闲道:“霍少爷到现在都没清醒,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
“我昨天晚上是真喝多了,你别生气。”霍止低眉顺眼地解释道,“再没有下次了。”
晏司臣并不关心是不是真的没有下次,他从不把霍止说的话放在心上,皆因霍止的承诺并非他真正所求,晏司臣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你随便吧。”又是这样心不在焉的语气,哪怕早已习惯他对自己冷淡的态度,霍止还是心跳一空。宋景宁看出两人之间不同于往常的微妙气氛,待晏司臣进了办公室,便凑上来以手掩唇悄声问霍止:“昨晚出什么事了?我瞧着老大对你好像更不耐烦了。”霍止挑眉道:“你真想知道?”宋景宁按捺着激动劲儿:“快说快说,到底怎么了?”霍止于是慢悠悠地弯下腰来,俯身在她耳畔:“我就不告诉你。”宋景宁一怔,霍止趁她没反应过来,转身扬长而去,宋景宁气得头顶冒烟,痛骂霍止他二大爷不是个东西,霍止听了也不恼,还有心情让他们赶紧把小笼包分了,又嘱咐道:“蟹黄馅儿的是专门买给你们晏哥的,其他的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宋景宁眼睁睁地看他往晏司臣办公室的方向去,想追上去理论一番,被容遥笑着拦住了:“看在锦荣记的份儿上,大小姐就饶过他这一回吧。”那厢霍止进去之前也没敲门,宋景宁撇了撇嘴,到底是填饱肚子要紧。
锦荣记的外卖包装设计得别有用心,精致之余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太好拆,三头饿狼眼巴巴地看着宋景宁和印着锦荣记logo的环保纸盒斗智斗勇,廉润颐最先看不下去,默默地找了一把剪刀递过去。宋景宁拿着剪刀胡言乱语:“想追我家警队一枝花?做梦去吧!”晋灵微抱臂道:“你这话可千万别教他听见。”宋景宁以为他说的是霍止,当即傲娇地冷哼一声:“我可不怕他。”便听晋灵微不急不缓地补充道:“上次董局不知道从哪儿打听着这么个称呼,不过是随口开了句玩笑话,你家一枝花转手就买了二两黄连亲自给董局泡茶喝,说是静心败火用的,一天一茶缸,败了两周,董局实在败无可败,称病在家躲了三天,你家一枝花才算作罢。”
宋景宁可算想起那小半包黄连至今还留在晏司臣的办公桌上,脸上的小表情顿时一僵。最后一根绳子被她剪开,宋景宁将那份蟹黄小笼包单独拎出来,嘀咕了一句:“霍少爷怎么知道我家一枝花喜欢吃蟹黄儿啊。”没等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容遥诧异地帮她拆了一双筷子,“不是你告诉他的?”宋景宁接过来,不满道:“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老大的事。”容遥正待开口,眼尾余光忽然瞥见霍止从晏司臣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也不好再问,索性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啃包子,倒是宋景宁朝霍止扬了扬下巴,“喏,蟹黄馅儿的留着呢,你给老大送进去?”霍止笑吟吟道:“正生我气呢,再让他看见该吃不下饭了。”宋景宁沉默片刻,委婉地说:“他又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不必这么……这么自作多情。”容遥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宋景宁也觉得自己没委婉到哪儿去,便不动声色地找补道:“我去叫他。”霍止点了点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从前他来找晏司臣,能将晏司臣缠到提前下班躲回家的程度,如今宋景宁看着霍止潇洒离去的身影,不由怔怔地感慨道:“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第3章
难得今日清闲,晏司臣给组里放了半天假,才蹭了一顿小笼包又有假期从天而降,幸福来得太突然,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仍觉犹在梦中,等回过神来,晏司臣早就收拾好走人了。
他开车到小区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应季果蔬,顺便给小区物业打电话报了维修。从超市到他家楼下左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晏司臣推开单元门便看见一手抱着折叠梯另一手拎着工具箱的物业人员在等电梯,晏司臣问:“是去修九楼的感应灯么?”那人点头说是。晏司臣有些惊讶:“您来得真快。”那人看出他是业主,以为他在表达不满,赶紧解释说物业今天早上就接到报修电话了,因为工作量大所以来得晚了点,让他见谅。晏司臣没太听懂,但又懒得深究,就温和地道了一声辛苦。
玄关上放着他常去的那家粥铺的会员卡,出门前晏司臣惦记着霍止的死活,难得善心大发地打算领他出去吃顿早饭,然而推开门竟发现这养尊处优的霍三少爷正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晏司臣便觉得自己对霍止莫名其妙的心软很没有必要,于是也不管霍止醒后该如何还他床被,直接上班去了。
晏司臣换了一身家居服,将脏衣篓的待洗衣物全部扔进滚筒洗衣机里,养在阳台的水仙和吊兰因为晏司臣没有按时浇水俱都耷拉着叶子,晏司臣把花盆挪到背阴处,吊兰的花苞颤巍巍地掉了好几朵,晏司臣有些头疼,他最近忙得没空照顾家里,更没踏进过阳台一步,这两盆花是他刚住进来的时候买的,从两棵独苗养到枝繁叶茂,说不心疼是假的。晏司臣站在阳台默默地观察了半晌,物业人员适时地敲了敲门,留了他自己的私人号码,让晏司臣有问题及时和他联系,并且自我介绍道:“免贵姓曾,您叫我小曾就行。”晏司臣见他气喘吁吁,忍不住出言邀请他进屋喝杯茶再走,被小曾婉言谢绝了。晏司臣把人送上电梯,回屋后又在客厅支起晾衣架,滚筒洗衣机才开始甩水,晏司臣无所事事,目光不经意落在沙发旁边的置物架上,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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