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江彧被几个气势汹汹的人逼得后退了一步,他转向后头的波尔法,“女士,这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算是客人,还是你们酒店的劳改犯啊?”
波尔法笑得千娇百媚。
“江老板,我也没办法啊。我手底下有个人,估计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这不,转头就派人来把她做掉吗?哎哟,您别这样看着我,也就翻翻您随身带的东西,没找到想要的,当然就走了。”
江彧看着一个花臂男从衣架上扯下他的包,粗壮的胳膊伸进去一掏,抓出一把画笔。
男人笑着骂了一声,把一手的画笔全扔到地上,一脚上去,笔杆子都被踩得变形。
还没完,男人又从侧袋翻出一个皮夹,展开瞧了瞧里面。
他拎着一角抖了好几下,夹层里的证件一股脑摔到了地毯上。像是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男人砸吧着嘴丢掉了皮夹。
江彧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们说的找人?”
“找人嘛,当然还是得彻底点。”
江彧看着那些人一边打砸一边接近衣柜,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
“波尔法小姐,适可而止。我好歹也是你们老板的客人。这既没有搜查令,也没掌握个什么实质证据,一上来就说我可疑,还把我的随身证件翻了一地。情理上说不过去啊。”
波尔法往地上瞧了一眼,挽着旁边男人的胳膊。
“江老板,你不会是心虚了吧?”
江彧笑了一声。
他兀自点了支烟,眼神几乎要黏在最靠近衣柜的眼镜男身上了。
“怎么会。我就是好奇,要是他们确实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了?”
波尔法笑而不答。
站在衣柜前的眼镜男忽然扭过头。
“浴室里有人。”他回过头,对其他人说。
“女的?”
花臂男笑了起来,戏谑地睨了江彧一眼。
“都到了这种地方,你说呢?”
眼镜男指了指乱糟糟的床铺,说着就领着几个人往浴室的方向走。
他用力拧了几下门把,发现似乎是从里面上的锁。
几个人脸色瞬间就变了,领头的那个一回头指着江彧的鼻子,吼道。
“我们现在要进去搜查,给我把嘴闭上,安分点!听见没?”
烂俗的理由,直白的视线。
“我的朋友正在洗澡,你们——”
冰冷的枪口抵上了侧腹,距江彧最近的黑皮肤男人走上前来,很是得意地笑了一声。
“少废话。”
“你们这样翻箱倒柜,可真不像在查人。等我这位朋友洗完澡出来不也一样?别心急,我这条命还在你们手上呢,不耍花招。”
江彧镇定地盯着男人,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波尔法。
他估摸着这一枪要是真的往肚子上打,估计女人不会乐意。
在自己的地盘上见了血,偏偏这人还是客人,是老板的朋友。她以后的日子,就要难过很多了。
火舌极近距离喷了出来。
子弹立马擦着江彧的腰就钉在了墙上,焦黑的洞眼还冒着烟。
江彧身体没动,但额头的汗已经落下来了。
黑皮肤男人大笑起来,抬起枪口瞄着他脑袋。
眼镜男立马上前,对着门板大力敲了几声。
“里面的,把门打开,立刻给我打开!”
“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算了。”
话未说完,门锁就咔咔转动两下,向外推开了。
从里面先迈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光洁得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裘世焕是裹着浴袍出来的,所以也只能依稀看清胸肌的一点轮廓。
发梢还滴着水,睫毛也湿漉漉的。
“哇,真是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
蓝眼睛扫过在场所有人,嘴角挂着微笑。
当注意到江彧侧腰的擦伤,以及墙上的枪孔时,瞳孔忽然收缩起来。
江彧无比惊慌地望向笑容不变的裘世焕。
他能够感觉到,裘世焕现在很生气。
非常、非常的生气。
男人们自然半信半疑,但他们还是准备上前,要求搜身。
江彧紧张得汗直往外冒。
说实在话,他有点担心裘世焕。
纵使太子爷本领滔天,也是肉体凡胎,怎么能和子弹硬碰硬?
“啊,要搜身吗?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有同意吧?”
裘世焕无声地注视着眼镜男,后者的手已经准备往他身上伸了。
就听咔嚓一声,他一个流畅的滑步,瞬间抵达对方身后,反制住眼镜男持枪的那只胳膊。直接将其掰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骨头都从关节刺了出来。
裘世焕先声夺人截下男人的手枪,单手一开保险,连瞄准的动作都没看清,扳机倒是率先扣了下去。旁边那人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身子直挺挺往后摔。
“你他妈的!”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举起枪,朝着裘世焕就拼了命开枪。
裘世焕抓着断了一只胳膊的眼镜男,挡在身前。
男人膝盖挨了几枪,痛苦地惨叫起来。
“瞄准一点啊,怎么会全都打歪了呢?不要害怕嘛,要是连手都抖得这么厉害的话,就连人体都打不穿了。你说是吧,快死的叔叔?”
他拍了拍眼镜男的脸颊,贴着对方的耳朵就势开了一枪。
男人的耳朵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
江彧一看黑皮肤男人的枪口从自己身上移开了,立马飞扑过去想抢下对方的枪。
手枪往地毯上走火两枪,硝烟的味道顿时就在手指间弥散开来。
男人怒不可遏地挥起拳头,上臂的肌肉青筋都爆起来了,直朝着江彧的脑袋开弓。
一声枪响过后。
那家伙脑袋上也出现了一个血洞,颤巍巍倒在了地上。
“太子爷……”
裘世焕正在快步上前。精致的脸上全是狂热与血腥感,仿佛根本没有把江彧放在眼里。
他反手推开后者,一脚踹开房门,扭身往走廊上逃跑的波尔法后脑勺补了一枪。
“有趣,有趣。”他收回手臂。左右看了看弹匣,嘴角愉快地上扬,“我喜欢这种余兴节目。对了,大叔,我刚刚听见有人在敲门。还有一发子弹,我可以用掉吗?”
不等江彧回答,最后一枪正打在衣柜门上。
李元夕尖叫一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从衣柜里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啊,你好。”裘世焕对她笑了一下,“果然,有了障碍物,这种破手枪就一点贯穿力都没有了。”
“行了行了,太子爷。您行行好,我是收了人家的钱,得暂时保护她。”江彧连忙拉住他,“酬金你七我三,你八我二都可以。可您要是这一枪下去,钱就真的没了啊。”
“我不要钱。”裘世焕疑惑地看了过去,“我为什么要钱?”
“那,太子爷您能不能……”
“可以啊。”他答应得相当痛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小姑娘,“子弹刚好用完了。哇!你还真是命大呢。”
李元夕无比恐惧地缩着肩膀,身体剧烈颤抖。
江彧立马过去安抚女孩:“你放松,放松。深呼吸,对,深呼吸……好了,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之后不会伤害你了,明白吗?”
李元夕点点头,嘴唇苍白。
“现在,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他们是谁。为什么追杀你?”
“是世界树俱乐部,他们怀疑……怀疑有人将俱乐部的秘密外泄,要把我们都杀掉!”李元夕抓着江彧的袖子,浑身都在颤抖,“我有钱,我攒了一笔钱,求求你们,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离开19区。我,我真的找不到别人……”
“你别着急,回去以后慢慢说。”江彧立马穿上外套,转头就往地毯上点了把火,“太子爷,你先带着李元夕出去。听到枪声,肯定有人要报警,得赶紧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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