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忍着心脏生理性的闷痛,爬起来时身上还发着抖。
头脑也已经迟钝,他一遍一遍地想,也想不出他的目的,但他知道,不可以连累闻天。
在他的意识和固定的思维里,闻天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或者说他明明已经跟闻天说过利弊,闻天不可能选择去拍下那些照片,那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雨势渐大,像是要吃人一般的风雨声敲击他的耳膜,中断他本就过于迟钝地思维,也让他极度地想要见到自己的爱人,可江逢心又清醒地觉得不能告诉闻天,他要自己去哪里收拾干净自己,然后慢慢想办法,办法总会有的。
挣扎着挨到拱门,江逢心抹了把脸,呆滞地看着根本出不去的雨幕。
他今天明明还在想,很积极地想,以后要更努力一些,多帮闻天一些,他就可以不那么累,过一段时间,他也想要和师姐那样在大家的祝福下跟闻天交换戒指,告别并不愉快的前二十几年。
他从来没有像这些日子这样渴望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也没这样规划过自己的未来。
眼眶很酸,风刮得太大,哪里都很痛。
他真的站不住,伴着心脏的疼痛成了他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感觉。
“上午还来做过检查,各个指标都没有问题。”霍庭予对面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说,对方的衣袖和身上都沾上了雨水,大概是抱着人进来时被蹭到的。
“现在心脏方面有什么影响吗?”
霍庭予摇摇头:“血糖低加上剧烈撞击造成的轻微震荡是主要原因,休息一下看看。”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发梢混杂雨水和血水,连棉布都被洇湿。
闻天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轻得像是片树叶的江逢心。
他从车上下来时,听到雷声,是江逢心一向很怕的那种。
把人抱到医院,脱掉湿透的衣服,才发现他的腰上还有淤青红肿,可能是被打的,也可能是被撞到了那里,面积不小,胳膊上也有。
江逢心在他面前很少表现出难过或者脆弱,应该说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闻天看到的江逢心总是染着情欲,或者衣服谄媚讨好地样子,即使难受了也要缠着他。
清醒时对他总是笑着的,很软,也很乖。
现在这人没有生气地躺在死白的床上,倒让他模模糊糊记起很久以前,在操场上见到的奄奄一息的先心病人。
那种感觉和今天见到他晕倒时似曾相识。
时间跨度将近十年,看起来江逢心的境况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不如。
那一瞬间,闻天突然在想,他是怎么熬过来将近十年的。
而下一秒,他意识到什么,皱了下眉头,这个念头就被他下意识地从脑海里消除掉。
闻天已经被我罚今天晚上不许吃饭了,臭男人!
第26章
“轰隆隆——”
江逢心的耳边都是熟悉的雷声。
他似乎迷迷糊糊醒来,上一秒似乎还在操场上跑步,下一秒就倒在灼热的橡胶跑道上,模糊的视线里,头顶是刺眼的太阳,而很奇怪地,伴随明明是雨天才会有的雷声。
一样让他窒息。
……
“心心?心心?”
猛然惊醒,入眼一片醒目的冷白色。
江逢心试着眨了下眼,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分辨现在是否处于现实中,之后循声转头,“闻天……”
“做噩梦了吗?”
江逢心怔怔看他,像是逃离莫比斯环,终于找到生存的出路一般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呜咽着点了点头。
大概是太怕、太疼了,又怕闻天知道他被怎样对待,江逢心在醒来以后绝口不提在江家的事情,谎称是自己不小心碰到,拦着闻天不让他去泰和。
闻天现在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反常的暴躁和不理智是对江逢心最大的安慰,同时也让他害怕。
“什么都没发生,”他抱住闻天的腰,把要站起来的闻天搂在怀里,侧脸贴着他胸口下面一些,“你别去,我没怎么,等过几天就好了,别生气……”
闻天看他凌乱的发顶,过了一会儿,在他背上安抚几下,问:“伤口疼不疼?头会晕吗?”
江逢心还是不肯松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就一点点吧。”他又重复一遍,“你别去,就陪着我,哪里都别去。行吗?”
“行,”闻天说,“再睡会儿,我不走,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回家。”
说完便要起身,却被江逢心下意识地抓住了手,恳求:“你别走……”
“嗯,”闻天又坐下,“我不走。”
.
第三天下午,江逢心做完了一次检查,确定无碍后办理了出院手续,闻天亲自把人送回家里,然后去公司开会,忙得马不停蹄。
江逢心悄悄问过方皓,对方说老板这些天都没怎么合眼,又看到江逢心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识相地闭上了嘴,安慰他说没事,过了这阵就好了。
说忙也不是因为别的,开会也是因为加工厂的合作。
方皓看了看手上关于沈昌其和他家人厚厚的一沓文件袋,叹了口气,朝闻天的办公室走去。
因为身体和天气的原因,霍庭予给江逢心批了半个月的假期,强令他调整状态,好彻底之后再来体验生活。
江逢心在家里也有些无聊,干脆报了个甜品班,一周有三课时。
上了几次课也算是小有成就,他拿着刚学会的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装在保温盒里,本来想要去胜驰,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直接回了海苑。
晚上闻天回来得比较早,进门就看到还穿着带碎花的小围裙的人刚从烤箱里拿出烤好的小蛋糕,手上还带着很大的隔热手套,端着盘子颠颠儿来到他面前。
“尝尝,”他掰下来一块直接喂给闻天,等待评价时双眼亮晶晶的,“好吃吗?”
闻天点头,这时食欲也的确被勾了出来,吃过饭以后又吃了些甜点,休息时长臂一揽把人抱到自己怀里,手随意放在对方腰臀相接处放着,江逢心就乖乖地喂他吃自己做的软饼。
“你的待遇都赶上古代的皇帝了吧,”江逢心说,“电视里都是喂葡萄,你要吃饼干。”
闻天扭头看他,他还摆弄着那几块形状不太好看的软饼,露出一个小巧的鼻尖和长了点肉的下巴,江逢心挑出一个递到他嘴边:“再吃一个!”
“不吃了,太甜。”闻天把那块软饼拿走放在盘子里,然后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江逢心一直都瘦,身量比一般男生要纤细很多,手腕脚腕都细,用力一按就能留下暧昧的一圈红。
只有屁股肉多,这阵子在家似乎又长了些,这时两人离得近,闻天问他:“换沐浴露了?”
“换了,我觉得上次那个味道有点腻。”
仔细闻,确实是,很淡的柠檬味里混着一股不太明显的甜奶香,跟软饼奶油的味道有些像。
闻天把人抱在怀里,盯着那块白得晃眼的颈侧,然后凑过去浅浅地吻。
距离上次去医院过去了有小半月,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做太亲密的动作,这一下子弄得两个人都有些血热。
到了床上,闻天不让江逢心脱外面的围裙,里面衣服都被扯了下来,露着光溜溜的两个肩膀,骑在闻天身上,嘴里吃着闻天的舌头,屁股吃着闻天的性器。
性爱从来都是不错的放松方式,闻天跟许初浔也这么说,家里有个干净的,还乐意倒贴的,用不着费心思讨好,勾勾手就能过去的献屁股的货色也不错,省心省力,何况江逢心长得这么好看。
他扶着江逢心肉不少的屁股一点点进去,看他的身体崩成一张弓的样子,露出一点满意的笑,自上而下审视着被他干得嗯嗯啊啊叫着求饶的江逢心,眼睛里除了情欲以外鲜有其他情绪。
“他都够可怜了,”许初浔那样说,“你现在这样对他,以后可怎么办?”
闻天沉默地操干着,被紧致的穴口夹得冒出额角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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