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心愣了愣,在周边一些男女惊讶或惊羡的目光里,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磨磨蹭蹭又小心地爬上闻天宽阔架势的背,手臂虚虚环住他的肩膀。
闻天的身材结实,看上去并不是肌肉扎结的壮汉,甚至相比正常男人,因为身材修长的缘故看起来要瘦一点,实际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刚刚好撑起衬衫,甚至让江逢心有些硌。
离得近,他闻到对方身上清新又有些冷冽的淡香味,不像是家里会用的洗衣液或者皂香。
他贴近了,很轻地闻了闻,心肺舒畅,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第三次了。”
“什么?”
“你背我,第三次。”江逢心手里还拎着两杯没喝完的奶茶,剩的多一些的是闻天的。
隔着两层衬衫,江逢心感受到闻天比自己要高一些的体温,把手中奶茶往前放到他的侧面,问:“要喝吗?”
闻天没停下来,也没回答他,直接偏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说:“谢谢。”
步行街毕竟不短,江逢心在闻天背着他走了四分之一路程的时候让他把自己放下,活动了一下发现已经不会太痛。
他本来想着也要自己坐地铁回去,现在已经到晚上将近九点半,没有人问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和谁。
似乎是已经习惯,江逢心到了地铁口就打算和闻天说再见,没想到对方没等他挥手,就和他说:“我送你。”
闻天不会问为什么没有人来接膝盖还受着伤,甚至心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的江逢心,隐约的感觉里,江逢心甚至觉得他们或许有相同的境遇。
后来闻天的手机响了,虽然不礼貌,江逢心还是瞥到"闻昭"两个字。
这是他听过的名字,是家里人。
江逢心垂下眼睛。
闻天只扫了一眼,看清来电人就挂掉。
江逢心眨眨眼睛:“不接吗?”
闻天不在乎地说:“没必要。”
昨天闻昭还因为他在江逢轩的生日宴上抛下自己而生气,扬言要找出来“狐狸精”,并且说“你是我的,你别想和别人在一起。”
然而是这种人,现在成为胜驰的少董,或许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新的继承人,而闻天只是挂了个还算可以的副总名号,按照闻磬的指示,去帮闻昭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务。
所以才会在江逢心问他为什么这么忙时,淡淡地说一句“刚到,事情多。”
江逢心又问他:“那上次为什么来学校作报告?你之前在d大读书?”
闻天说:“是,读学士。”
“那或许你刚毕业,我就来这里读书。”江逢心说,“挺巧的,以后你还会不会来?”来的话,他大概会想和闻天一起吃食堂,现在江逢心的头脑中隐约有了这些画面,看着一旁的闻天时,眼睛在外面灯光点缀下显得很亮。
在等红灯时,闻天偏头看他,说:“你希望我来?”
江逢心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看着前方说:“绿灯了。”
泰和庄园保安系统做得很严,在快要到达时已经接近十点,江逢心指了指前面:“我们在那里停下就可以,这样保安大叔不会找事情。”
这边绿化做得很好,又是晚上,路过的行人并不多,偏冷色的灯光下,大g的车门还没有被打开。
车停好,江逢心只是解下安全带,还抱着怀里的双肩背,把闻天没喝完的奶茶一起拿上,说:“希望你来的。”
面对闻天露出的“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江逢心说:“希望你来d大,”他眼睛微微垂下,灯光下睫毛在眼睑下透出安静柔和的阴影,“我请你吃牛肉面。”
心心超喜欢吃食堂的牛肉面,几块钱吃到撑
第5章
“你今天去了哪里?”
闻天的车还没在天水云居的门口停稳,就被似乎等了很久的人追问。
闻天起初不理他,自顾自走进门和还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闻磬打了招呼,准备上楼时又被只穿了衬衫的闻昭拦在门口,他警惕地往楼下看,正好是闻磬视线的死角。
“哥,你今天去了哪里?”
闻天忍住胃里恶心,低声说:“关你什么事?”
“是江家那个是不是?那个病兮兮的拖油瓶是不是?长得一副贱人样子……”
闻天打断他的话,接着身高和体型优势揪住闻昭的衣领狠狠压制在墙上,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骤然绷起,凌厉眼神落在面前人身上与打量垃圾无异,强烈窒息的感觉让闻昭脸上血色退尽,发出断断续续的呼救。
闻天的声音响起,让他的鬓发像是结了冰碴。
“别再让我发现你跟踪我,闻昭。”
“还有,”闻天贴近他,冷冷道,“你穿成这幅骚样子,出去看看会不会被人当成出来卖的鸭,”他冷笑,“就算被人玩死,也不关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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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是王伯给江逢心开的门,说他的叔叔婶婶都睡了。
“我哥呢?”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王伯絮絮叨叨,“江先生打了好几通电话,总说一会儿就到,刚才又说不用等他。”
江逢心把鞋子换好,听完只是“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跟王伯说过晚安就回了自己卧室。
到卧室里才想起来,那两杯奶茶没有丢,放在桌子上,外观一样,也分不清是谁喝过的。
他看了看,拍了张照片,然后去洗澡。
闻天在锁上门以后接到方皓的电话,说是海苑那边房子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家居用品都齐全,不过需要散散味道,大概几天之后就能搬进去。
苏锦当初给闻引之和闻昭每人都准备了一套房子,钱是从她个人账户里划的,据说是苏家留给她的嫁妆。
这些也都是闻天在苏锦和闻引之去世后才知道。
律师拿着一堆文件交给当时刚刚成年的闻天,告诉他有关苏锦名下具体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遗产分配时,闻天心如刀割。
大概是因为苏锦总是对他严格,而闻引之又过于优秀掩住他的光芒,闻天一直以为苏锦大概不够爱他,可在知道他们被环山公路上的陡崖吞没,搜寻队找出的甚至并不是完整的遗体时还是哭到崩溃。
苏锦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知道闻磬不会一直爱她,也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甚至在未知又突然的死亡之前两年就已经悄悄立好遗嘱,处理好“遗产”,继承人是闻引之和闻天。
“知道了。”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书房的灯还亮着,突然的烟瘾上来,闻天往嘴里叼了一根,低着头吸了一口,心脏才麻木好受一些。
邮箱发来新提示时,手里也正好响起。
“睡了?”
“滚,”闻天说,“你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我睡没睡?”
那边笑了两声,“看到我发给你的资料没?”
加了密码,还是以前许初浔为他专门做的,一般没人能破解。
“正在看。”
“嗯,”许初浔说,“你之前跟我说江修远是阿姨去世那年的厅长,当时的检察官,和江修远是同门的师兄弟。”
闻天的呼吸只是短暂停滞了几秒,随后吸了一口烟,眼前浮现当年听审时的场景。
认定被告人不存在超速、超载以及酒驾等情形,车辆自身问题无法掌控,且家庭困难,主观恶性不深,况且还主动赔偿一笔不算小的数目。
最后导致两条人命的肇事司机只判了五年。
哪怕当时闻天只有十八岁,他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闻磬不会、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况且一大笔钱是怎么拿出来、或者是谁给了他的。
只是有人不愿意查而已。
而闻天只怪自己后知后觉,也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是恩爱的,直到闻磬把任钰和闻昭带回家,当时正是越晟当家花旦的任钰突然息影,带着两岁的闻昭像女主人一般满意环视他们在天水云居的住宅楼,那时苏锦去世才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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