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心愣愣的,眨巴了下眼睛,就听学姐笑着说:“一动更像了,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跟容曜像,尤其是眼睛。”
学姐把材料递给还有些懵的江逢心,“记得按时交上来啊。”
江逢心道了谢,才慢慢离开,但脑海里那个男生的样子还是挥之不去,回去的路上也迷迷糊糊。
越知凡听他说完,道:“他啊?你别说,还真的是有点像,怪不得我总觉得看他眼熟。”
“我起先以为是因为之前见过他才觉得眼熟。”江逢心托着下巴。
“见过他?”越知凡来了兴趣,“在哪里见过?”
“谢家和林家的订婚宴啊,他好像是那个林家的少爷,看着特别像。”
越知凡一口水差点呛到,“不是吧,那他结婚了啊……我好混乱……”他甩甩头,“就怪你和你男朋友,弄得我现在对这种事情好那个,我现在看我哥都得戴有色眼镜。”
提到闻天,江逢心才想起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一会儿他来接我,”他又问,“对了,下午没什么事情了吧。”
越知凡摇摇头:“没事了,材料下周交上去就行,啊对了,你们捎我一程呗。”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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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的胜驰集团大楼里刚结束一场董事会议,在这之后还有和另外一家公司的案子要谈,闻天皱着眉头,表情像是结了霜,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听着经理解释案子的各个细节。
等到了办公室,闻天也给出答案:“那边公司资质不行,这个协议不能签,看不到那块地明显是违规建造吗?”
他声线冷而低,甚至都没抬眼看人:“你们怎么拿下的,我不管,也不管上面有什么关系,责任追究下来,胜驰担待不起。”待对方还要解释,闻天说,“陈琳,把这位先生送出去。”
拒绝得利落干脆,是闻天的一贯作风。
前脚刚走,方皓便进来,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走到闻天身边,低声说:“闻总,虹市那边,人跑了。”
闻天抬眼看他,眸光如剑:“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已经派人去追了,他家人那里我加了几个人盯着,按照沈昌其的性格,不会丢下人不管,所以活动范围应该还在虹市,要不然就是在首都。”
上车时闻天的脸色不算好看,方皓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眉心一直拧着,安慰了几句,闻天也只是淡淡地回应。
到了地方,方皓老远就见到了坐在长椅上等着的两个人,江逢心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系着闻天给他挑的一条围巾,方皓说:“江先生在那里了。”
闻天这才抬起头,眉头稍微舒展些:“找近的地方停下吧。”
有时候方皓很不理解,在他第一次见到江逢心时,还是在海苑,他以为是哪个高中生。
江逢心身上有一种不属于同龄人的稚气,和自家老板的气场差别很大。
他看着闻天时,眼睛里似乎就只有他,哪怕是那天说着生气,赌气不理人,方皓也知道,江逢心在见到闻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心软了,剩下的只有傻乎乎的、盲目的爱。
把人接到,闻天坐副驾,江逢心和越知凡坐在后面。
几个人聊了下今天上午的事情,又商量着去哪里吃饭,江逢心略感可惜:“哪个酒店里的菜品估计也不错。”
越知凡说:“啊,那些博士生们今天下午应该还有事,所以在那里吃的。回头咱们去问问学姐。”
说着,江逢心便倾身向前,离闻天近了一些:“你知道嘛,今天上午可神奇了,我看到一个和我长得有些像的人。”
闻天没回头,只是偏过头听他接着说。
“我当时还觉得是不是因为在哪里见过他,你猜怎么着,”江逢心说,“他好像是林家那个少爷,姓容的。”
转头看人的动作顿了顿,很不明显,过了一会儿,闻天说:“是吗?”
“唔……他好像叫容曜,是吧,我记得那天看到的请帖是这个名字。”江逢心靠了回去,“你认识他吗?”
闻天沉默了大概十秒钟,说:“不太熟。”
第35章 (下)
一边是项目,一边要忙自己的论文,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得到喘息的时间时,一转眼也已经十二月。
双十一从网上买的那些厚衣服也终于派上用场,闻天每次去接人,都看到江逢心裹得像个滑稽的球——外面套着很厚的羽绒服,戴一顶毛线帽,大半张脸埋在他买的围巾里。
他把围巾往下扯:“干脆把你整张脸都埋起来算了。”
“这样很暖和,”他把自己手上戴的棉手套放到闻天面前,“这个也很暖和。”
“又是猪头。”闻天说,“你要是想买,去我经常去的那家店,在网上买的东西质量没保障。”
“你那家店太贵了,我趁着打折买,这样明年不喜欢这个图案就可以换了,也不会太心疼。”
闻天捏了下他的脸,手感细腻柔软:“以前也这样?”
“每年都这样啊。”
他说的很轻松。
寄人篱下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不用仔细想也知道,同样是在江家长大的江逢轩,在几天前,闻天还见过他,穿着质感很好的羊绒大衣,戴考究的手套,衣袖下隐约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在酒桌上谈笑风生的样子仿佛对一切势在必得。
和面前的江逢心有着天壤之别。
就算不是和江逢轩比,d大这种学校里,江逢心和其他许多人也不太一样。
闻天想起在他们第一次去步行街时,江逢心穿着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背着双肩包的身影很瘦小,腿也没有完全恢复好,一瘸一拐地跟着自己,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笑嘻嘻地跟自己说地铁上人好多。
可江逢心似乎无视所有的不公平,也习惯性地消化和适应不太幸运的生活,总是笑着说“不疼,还好啊”。
“看我干嘛?”江逢心用手摸了摸闻天薄薄的眼皮,“这么喜欢我啊?”
闻天把他揽过来,抱了一会儿,说:“嗯。”
“那就对了。”江逢心蹭了蹭他,“骗我你是狗,哈哈哈。”
闻天闭了闭眼,说:“不骗你。”
“嗯哼,”江逢心也没把这话当回事,“闻同学可以出发啦!”在路上,外面灯光变幻,穿梭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路旁的树只剩下干枯的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江逢心往外看,在窗户上哈气玩,手指写闻天的名字,还画了一张严肃的人脸。
“像不像你?”
闻天偏头看,说了一句幼稚,他也没理会,感叹说,“好快啊,冬天一下子就到了。”
绍市的天气是干冷的,十二月的风吹得人脸疼,关上窗户时也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而阴沉的天气像是下雪的前兆。
他很期待地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第二眼。
“下雪了吗?”闻天问他。
“没有,”他说,“就这几天了。”
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
在那天半夜,外面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屋子里温暖得很,江逢心很习惯地窝在闻天怀里,还没睡着,在黑暗中睁开眼,抬起头看到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
往年的初雪不会这么大,也会稍稍晚些,他小心翼翼下床,穿着拖鞋踱步到窗边,贴在窗户上很痴迷地看着外面,整片城市的灯光还没有熄灭,而天空是掺杂微弱橙红的黑,抬头看见的雪花不如在它接近这座城市时更明显。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身上被盖了一层毛毯。
“看够了去睡觉。”闻天说,“别站在窗边,冷。”
“马上,”江逢心没看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低头,大概有十余秒,“好了。”
去年下雪的时候,他和办公室的人一起回宿舍,那个今年结婚的学姐告诉他初雪许愿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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