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收拾了,手套也脏了,扔了吧。”他说。
“你买的,扔了干什么?”
江逢心鼻头发酸,闭上眼睛:“你不累吗?”
“骗我这么长时间,不累吗?”
收拾东西的人停下来,蹲在地上,背影看上去有些颓败。
很长的时间里,闻天没有动作,久到江逢心快睡着了,他说:“我骗你生日,骗你不认识容曜,是我的错,这些你都知道了,不想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是因为怕你误会我,”
“那个生日呢?”江逢心问他,“是他的生日吗?”
“不是……”闻天说,“你别误会,那是我哥哥的生日,很巧吧,我哥哥和我妈妈的生日在同一天。”
他没回头,也听见身后的人呼吸停滞一拍,但也没多说,只提到了这些。
良久沉默过后,江逢心说:“嗯,知道了。”转过身去,眼睛很酸胀,由于发烧的后遗症,现在很困,头脑发沉。
“心心,你原谅我吧,”身旁的床垫陷进去一块,闻天手放在他肩膀上,温度偏高,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很可靠的样子,“我没把你当成他。”
他低头亲江逢心柔软的发顶,亲他的耳垂和后颈,手臂环住他:“别闹别扭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别扭,”江逢心咳嗽了两声,弯起身子,闻天抚着他的背顺气,问他是不是难受,他摇摇头,闭着眼缓了缓,“只是很难过。”
闻天不停亲他,不停道歉,道歉的语句千篇一律。
江逢心哭着说:“这些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会因为知道你有一个前男友而生气,但你不能骗我。”
“我知道,我错了心心,”闻天哄着他,顺着他的意思说,“我错了,以后不会再骗你。”
江逢心往前面挪了挪,没说话,从闻天的角度看上去,他的后背在颤抖,时不时发出哽咽声。
过了很久,江逢心的呼吸渐渐平稳,终于睡着,闻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他的肩膀,搂着人睡了。
第二天起来,两人跟阮言和周景焕告别,拿着行李去机场,路上都是闻天在忙,江逢心话很少,在一旁配合着递过去行李,不闹也不吵。
他们此次去r国时本就接近新年,这次回来以后休整两天就快到除夕,市区里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巨型电子屏上的广告循环播放年味十足的广告,街上都是来布置年货的行人,主干道上的车辆堵到人没脾气。
闻天一边在车上打开笔记本办公,一边问开车的方皓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国贸。
“还要等一等,现在的路况,估计到那都要九点了。”
“把车停下吧,我坐地铁过去。”闻天没抬头,合上笔电。
“闻总,外面温度很低,您要不……”
闻天拿上外套:“没事。”
方皓说的没错,外面天气很冷,临近除夕的时候更冷,路上行人匆匆,大多是逛街,可能是因为新年的缘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手里大包小包拎着,脸颊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开心。
闻天坐地铁的次数不多,跟着站牌找,差点坐反方向,被挤得沉着一张脸,抬头看还有几站才到目的地。隔一会儿他就会打开手机看一看,江逢心给他主动发的消息停在两天前,他们从r国回来,在机场,江逢心说渴了,闻天给他买饮料,江逢心给他发消息说不用了,他想喝水。
然后基本都是一问一答,江逢心不再主动和闻天说什么,但在生活上似乎还是配合。
闻天对他这些行为不屑一顾,才两天的时间,没有完全消气很正常,过那么几天就好了,江逢心本来也是这样的人。
他在国贸站下来,出了地铁口被冷风吹得皱了下眉头,给江逢心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哪。
“xx商城里面的星巴克。我在靠窗的位置。”
闻天打字“我过去找你。”对方没回。
等到了地方,他隔着窗,看到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江逢心低头看着手机,桌子上摆着两杯饮料,时不时喝一口,然后有个穿着考究的高个子男人到了他面前,似乎和他搭讪,江逢心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礼貌地摇了摇头,那男人又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闻天站在原地看完全程,很快走了进去,坐到江逢心面前。
“来了呀,”他抬头看了看身上带着寒气的男人,“给你点的,外面是不是很冷?”
“嗯,堵车了。”闻天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江逢心愣了下:“不知道,我没注意。”
闻天“嗯”了一声,语气不太好,但江逢心似乎也没打算再解释什么,于是闻天说,“外面车很多。”
“哦,快过年了嘛,大家都在买年货。”江逢心说,继续低头查着什么。
“地铁上人也很多。”
江逢心这才抬头:“你坐地铁来的?”
“嗯。”
“我们一会儿去这几个店看看吧,我做功课,质量不错,受众也是中年人。”江逢心没有理会闻天,自言自语。
闻天看了他一会儿,沉声说:“行。”
同家里商量过,闻磬说除夕让他们回家里吃顿年夜饭,毕竟是结婚的第一年,起初闻天不太愿意回去,江逢心说他们两个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实在不愿意在那,晚上也可以回海苑,毕竟两家离得也说不上太远。
于是才要来买些年货,回去也好交差。把东西都挑好了以后,江逢心路过各种店,闻天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看了看四周说没有,然后又想了想:“我想喝奶茶,就特别网红的那家,但是排队要很久。”
“没事,在哪?”
那家奶茶店的位置有些偏,两人兜兜转转找了一段时间,里面人多到没有地方落座,所有人都在排队等着叫自己的号码,闻天在手机上点完餐后提示需要排队等将近两个小时。
“不然我们先去逛逛别的地方?”
江逢心摇了摇头,把东西放到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空座上:“不太想逛了,我们坐在这边等吧。”
余光里闻天似乎还是想了想,才答应:“行,你先坐这,我去那边排队。”
江逢心就没再说什么,背对着闻天坐在卡座上,看着玻璃墙外的夜景。
在玻璃窗上,他看到背后的倒影,在人群里,闻天很突出,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然后像是没太多耐心地看看表,再回头看江逢心。
座位有限,在哪里都是站着,刚刚江逢心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他没有告诉闻天,也没有帮他占上,心里却得到了一种报复性的满足。
十点四十五的时候,闻天拿着两杯奶茶朝他走过来,江逢心说:“谢谢,”然后拿起东西,“我们走吧,还是要坐地铁回去吗?”
闻天的声音有些疲惫:“打车吧,或者我让方皓过来接。”
江逢心看了看他,说:“打车吧。”
回到家时两人都累了,江逢心在车上时就困得睁不开眼,闻天本来想把他抱下来,一碰到他人就醒了,说要自己走。
临睡前,闻天问他奶茶好不好喝,江逢心说好喝,
“那别闹别扭了,明天回去高兴点。”
江逢心依然背对着他,说:“行。”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才去了闻家,人也不多,闻昭不在,任钰看着没有上次那么光鲜亮丽,即使化了妆也遮不住眼下的乌青,一头乌发也没有盘起。
闻家人饭桌上一向客气得很,很累人的那种客气,一顿饭吃下来,江逢心就打蔫儿了,喝了些饮料才清醒了些,几个人一起聊天时,闻磬问江逢心:“你哥哥他们是不是马上要选下一任部长了?我看新闻上播。”
江逢心摇摇头,说:“我不太清楚。”
“有空再把两家人叫着来一起坐坐。”任钰说,“也好久没看到老江和含玉了。”
江逢心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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