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倚在窗边, 忽然一双狐狸眼狡黠闪烁。
“欸, 枯云,”江黎凑近投影屏,轻声说,“我觉得这位许队长好像对钦天监的忠诚有所动摇, 你要不要努努力发展一下?”
“得了吧,那位的意志铁打的,你当我们以前没试过?”枯云一想起来之前的失败, 就气不打一出来,“都没用!”
“啧,真完蛋。”江黎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个,江黎,这次你帮了钦查队的忙,钦天监会找你。”
“找呗。”
“他们按惯例会做行动记录,但那只是表面的,”枯云神情严肃,“如果这次绑架儿童的事情真的是他们做的,那找你就会是鸿门宴,你要小心。”
“知道了。”江黎漫不经心应下。
……
上城区,钦查处。
许暮卡着道路行驶规范的最高限速,一脚油门轰到了钦查处的大门口。
下了车,一脸寒霜。
“许哥,你回——”白严辉正好下班,看见许暮的脸色,乐呵呵的招呼声戛然而止,“怎么了许哥?”
“看报纸了么?”许暮问。
白严辉挠挠头:“没呢,怎么了?”
许暮展开手环的屏幕给白严辉看,白严辉凑过去,眯着眼一字一字地读:“案……情……公……示……这写的不是我们这次的行动情况吗?我看看啊……这有啥问题……等等。”
白严辉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许暮:“许哥,我们的审讯报告不是还没有送上去么?”
许暮:“是。”
“那他们怎么提前把案件报道出来了???”
许暮收了手环,大跨步往钦查处内走,边走边问:“我今早离开之后,钦天监有让人来拿材料么?”
“没有,许哥你不在处里,如果有上级来调档需要我签字,我这边没收到提醒。”白严辉回答。
“知道了。”
许暮去办公室内,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办公室的鲜花,花香扑鼻,馥郁芬芳,齐乐正在把一大束一大束的花摆放整齐。
“这是……?”许暮脚步微微一顿。
齐乐听见声音,抬头,看见许暮,双眼一亮:“头儿你回来啦?这些是被救回来的孩子的父母为了表达感谢,自发组织送您的花。”
许暮轻轻点头,绕过花束,去办公桌抽屉里取出那本整理了这次行动材料的文件夹,说:“我去一趟钦天监,审讯没结束,任何人不准将审讯室内的犯人提走!”
“是!”白严辉立正大声应道。
“欸?”齐乐左看看右看看,见许暮神情凝重,立刻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站起来,大声说,“是!”
许暮离开钦查处,开车到钦天监的总部。
叩叩叩。
许暮敲响卞印江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来卞印江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许暮推门进入。
办公室内,卞印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依旧是那副威严的模样,办公桌前站着一名钦天监的员工。
卞印江看到许暮,露出公事公办的笑容:“小许怎么来了?”
说着,轻轻摆了摆手指,示意那个钦天监员工出门。
许暮走上前,身后传来关门声。
许暮将这次行动的材料放到卞印江的办公桌上,又调出路上打印的报刊,一同在桌上推了过去。
“卞长官,钦查处的审讯还没有完全结束,行动记录尚未提交,为什么这次行动的结果就已经公开发表至上城区的网络平台了?”
卞印江面色不变,静静听完了许暮的问题,从一旁的眼镜架上拿下眼睛,擦了擦,戴上,拿起桌上的文件和打印的报纸,扫了一眼,又摘下眼镜,抬眼看了看许暮。
他的这位钦查队队长,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表情认真严肃,钦查处的制服板板正正穿在身上,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正等着他的指令。
唉,什么都好,能力更是一顶一的强,就是太轴、太倔、太较真。
“小许啊。”
卞印江清了清嗓子,“这事儿啊,是我吩咐下去的。”
“您……?”许暮心中一沉,但面色不改,他收敛眉眼,将眼底微微震颤的神情掩饰下去,再抬眼,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卞印江叹了口气,说:“这次出事的都是孩子,又涉及到了钦天监员工的家属,丢了上百个孩子,事情太恶劣,城里舆论闹得比较大,人心惶惶的。”
许暮沉默地听着,见卞印江抬头看了他一眼,许暮轻微颔首躬身,表示自己在听。
“之前我记着,你中途让那个老齐家那个孩子回来上报行动情况,我就把那份汇报丢给报社的人,让他们抓紧时间赶出一版稿子来,先定定受害者家属的心。”卞印江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背着手走到许暮身边,拍了拍许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许暮侧目,视线落在卞印江的手上。
这位钦天监最高领导者之一,保养得当,手背上的皮肤只能看出轻微的干皱,并无多少衰老的痕迹。
“可是,卞长官,”许暮凝眉,沉声询问,“我们审讯流程还没有结束,现在尚不能完全认定此次的幕后真凶就是渊,这样提前定罪,岂不是……”
“小许啊,”卞印江打断了许暮的话,盯着许暮的双眼,尔后忽然笑了一下,“你还太年轻,不懂渊有多么凶残、狡诈,唉……我和渊战斗了快四十年,眼睁睁看着这个组织势力范围越来越大,给我们上城区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尤其是近二十年,他们的举动更加疯狂……”
“但提前公示,这不符合规章!我们既钦领天命,那更要做到查明真相后才可定罪,如果案件反转,冤枉了无辜的人,让正义缺席,便是大错了,长官。”
许暮目不转睛地看着卞印江的办公室后墙,墙上一样,也是属于钦天监的八个银灰色大字。
钦领天命,监察众生。
“许暮。”卞印江回头看了眼许暮视线所望的方向,“你这是在担心我决策失误吗?在公示见刊之前,我打过电话,当时是老齐家那个孩子接的,我问过他案件的细节,那些罪犯,已经有人供出渊了,不是么?”
许暮听出来卞印江的语气已经有些变化,言语中带着暗暗的压迫意味。
他知道自己再问也没用了。
许暮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听从上级指令的执法者。
“是,长官。”
“好。”卞印江看许暮听进去了,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许暮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这就对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这次后续审判台定罪的流程,你也时刻跟进着,我会跟卓审判长说一声的。”
这是在给他补偿。许暮心想。卞印江还是知道这次的提前抢发案情公示的行为不妥当。
正和他意,许暮没理由不应下。
在卞印江这里填写了一个申请表单后,许暮合上笔盖,将签字笔插入自己衬衫胸前的口袋中。
“好,我一会让人转交给卓审判长。”卞印江接过申请单,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桌上打印的报纸,递给许暮,嘶了一声,问,“对了,小许啊,这个人,能跟我详细讲讲,他是怎么答应你协助钦查队一同行动的?”
许暮看到卞印江指着报纸上江黎的照片,似乎对江黎很感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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