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跟着华嘉树进门,这是一间恒低温提取室,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裤管往江黎的身体里钻。
他不动声色地将所经过的环境尽收眼底,随口说:“我挑食,我不吃营养剂,你们这里有没有做饭好吃的厨子?我要荤素搭配均衡,四菜一汤,要有虾,我喜欢吃虾,而且可以做麻辣口味的吗?还有,我懒得自己剥,得有人给我剥好。我现在早中晚都得定时定点吃饭的,早上七点,中午十一点,晚上五点……”
华嘉树:“……”
他吃饭都是随便应付一口,能维持生命机能就可以了,哪里还注不注意什么有菜有肉啊!还剥好?剥好?!
“哦对了,你得给我准备漂亮的衣服,你这实验服太素了,实验室都好丑,我喜欢花,当初小书哥哥插花做的可好了,颜色和香气相辅相成的,你水培土培的地方养花吗?养的什么?我喜欢玫瑰还有蔷薇。”
华嘉树:“……”
“还有,再给我整几瓶酒可以吗,我是小酒蒙子,我几天摸不到酒就难受,你这里有准备吗,不要工业酒精,还有,你知道基酒和利口酒的区别吗?别整岔了。”
华嘉树:“……”
江黎一张嘴就开始叭叭叭叭个不停,这也要那也要,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哪里都在挑剔,“你这里有健身器材吗?我总不能天天不锻炼吧,人会躺废的。”
“……”
华嘉树听得脑袋嗡嗡直响,他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没有!没有!都没有!够了!E-116,你是来做皇帝的吗?!”
江黎眼里发冷,但唇角的笑意却分外鲜明:“哦,没有?那你这个实验体今晚就死给你看哦。”
华嘉树一口气哽住:“……”
华嘉树咬牙切齿地看着江黎:“你怎么敢?”
江黎耸耸肩:“我怎么不敢?小鼠空气湿度温度差了就死给你看,更何况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呢?拜托,就算是实验品也得好好照料吧?”
江黎有恃无恐。
他在进入西斯特后,情况就完全逆转了。
不是华嘉树威胁他,而是他威胁华嘉树。
“……”华嘉树扶住额头,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好,你有什么要求,跟我说,我给你准备。”
江黎微微蹙起眉,特别认真地思索一番,双眼澄澈又无辜,诚恳地看着他。
“那这就好办了,我这个人最讨厌不自由,你把我关在这里,还不给我开自由进出实验室的权限,那我压力会超级大,你要是囚禁我,我会憋坏的,会抑郁的……要不这样吧,关着也不是不行,你给我整十个八个男模来,要一米九公狗腰八块腹肌长得帅的,尤其那方面功能要好……或许你没审美?那就照着许暮那样子来找,我就喜欢他那种的,实在不行你能不能让许……”
“E-116,你别得寸进尺!”华嘉树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厉声打断他,急着说,“我给你录权限!你别再提这要求了!”
江黎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过来!”华嘉树没好气地说。
江黎拖拉着脚上的镣铐,哗啦哗啦走过去。
“低头!”
江黎比华嘉树高,虹膜扫描装置对他来说有点矮,江黎温顺地将头垂下。
华嘉树把江黎的身份信息录入,系统开始扫描。
江黎忍不住提醒:“你记着给我录最高的权限。”
“知道了!你好吵啊!能不能安静点!”
江黎轻笑一声,哗啦啦抬起双手,放在嘴边,从左至右,在嘴巴旁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眨了眨眼,抿起嘴巴。
华嘉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丧尽天良的科学家险些被自己的实验品整崩溃。
【权限录入成功。】
江黎达成目的,表情就淡下来,笑意不达眼底,问:“接下来去哪?”
华嘉树的兴致全被江黎磨没了,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地说:“带你参观实验室。”
眼前这间低温提取室里,摆着很多冷藏罐和冷藏柜,里面放着解剖下来的躯体和分离的细胞,向外冒着白气。
除了低温提取室,华嘉树还带着江黎走了好多地方,穿过好多层楼,不少实验室里仍旧关着一些各种年龄段的人,被锁着,或者架在实验台上、或者浸泡在营养仓里,任人宰割。
“你放的那一批,果然不是全部。”江黎寒声说。
华嘉树冷笑:“天真,全放了我拿什么做研究?”
江黎渐渐沉默了,他跟在华嘉树的身后,双眼眯起,将楼层、实验室组成,大楼内部结构,还有关着的人质全部默默记在大脑里。
一时间,除了华嘉树的介绍,就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手腕脚腕上镣铐哗啦哗啦的声响。
“你什么时候给我把手铐解了啊?”江黎像是负重走累了,有点疲惫,他倚在墙上,抬了抬手,说,“真走不动了,好沉啊。”
华嘉树毫不犹豫拒绝:“不可能。在地下实验室那会儿,我可是在你手里吃了大亏,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江黎就沿着墙,没骨头地往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休息一会儿。”
华嘉树:“……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江黎闭上眼睛,就是不听,也不动弹,铁了心地跟他耗。
华嘉树眼珠一转,沉吟:“不过也不是不行……”
说着,从实验服口袋里取出一管针剂:“只要你完全听我的话,注射了‘长乐’,我就把手铐解开。”
江黎看了看那管药剂,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特别遗憾:“那估计是不行了。”
华嘉树立刻皱了眉:“怎么回事?”
“你或许不知道,上次你扎我那一针之后,我差点就死了。”
“什么?!”华嘉树震惊。
“嗯,说是解开了基因锁,我身体承受不住那么细胞那么强横的生长速度。”
“那你……”
江黎耸耸肩:“现在没事了,扶乩治好了我,只是告诉我,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以后不能再注射乱七八糟的药剂了,万一再解开什么基因,我说不定就真死了。”
“扶乩么……”华嘉树低头思索,“我知道他,呵,据说制备出了菌丝病毒的特效药……他也应该是一个天才,不该屈居于下城区的才对,如果能和我统一战线,就会知道我在做一个多么伟大的研究。”
华嘉树收起‘长乐’,不敢再给江黎注射,生怕弄坏他那一身宝贵的基因。
无奈,只能等江黎休息好了,华嘉树才带着他继续参观。
江黎坐在地上,歪头看看他,问:“伟大?还是你只是在感动自己?”
华嘉树阴沉地说:“探索生命的边界,突破人类自身局限,难道不伟大么?”
江黎嗤笑,“外面全是反你的,你能撑多久?”
“门口那些凑起来的庸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不过成群结队的牛羊罢了,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当这些人知道他们只要付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就可以实现永生的时候,呵呵,他们绝对会狂热拥护我的研究!”
华嘉树眉目又轻蔑又狠戾。
“至于现在?就让他们自以为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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