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鲜血染红的面具,和鬼魅一般的身形,完全深深镌刻在他们的脑子里,恐惧、妖冶、窒息。
在那一瞬间,他们完全领悟了“厄火”这一代号的来源。
厄梦之中,从他们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蔓延成火焰的纹路。
疯子!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杀戮机器!
不过这种恐怖,他们大概只能通过队内通讯的尖叫传递回去了。
因为他们全部死在了厄火手下,尸体横七竖八堆在路上。
最后一个人头落地。
周遭猝然寂静下来。
江黎兀自一个站在遍地的尸体中,浑身都是鲜血。
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将衣服浸得沉重,在寒风中一吹,热血瞬间冰凉,粘腻沉重地糊在身上。
轰隆——!
又是一声雷响。
而这声雷响过后,瓢泼的大雨瞬间倾泻而下,哗啦啦一瞬间,天地间都充斥着雨幕,恰似银针倾泄而下,席卷世间的一切,瞬时一片灰黑无比的雨雾涤荡开来。
暴雨冲击落在地上,瞬间就将地上的血迹洗刷,冲进一旁的下水管道中。
“哈。”
江黎站在暴雨之中,他抬手捋开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向上撩起,按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江黎仰着头迎接雨幕的冲刷,因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惨白无比,但即使如此,江黎还是露出一个肆意又痛快的笑容。
看来枯云说得没错。
“老天助我。”
暴雨可以扫清一切他在这片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江黎只身走进雨幕之中。
血液、汗液、指纹。
西斯特什么都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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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一小时后,晚安宝贝们[可怜]
第100章 治疗
“江黎, 你可真行啊你!中了三枪,胸口那枪离你心脏就只有一公分!一公分!你懂不懂一公分是什么概念?!就是但凡枪口偏一点你就死了!”
江黎懒洋洋地躺在医疗中心的手术床上,在手术床旁边, 时中惊恐但迅速地准备好一切的工具,“啪”地一声开了头顶上的灯,江黎眯了眯眼,无影灯晃得他眼睛发痛。
“我没那么容易死——”江黎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不是活着爬到下城区来做找你手术了么?”
说着, 随意地抬起胳膊, 伸手挡住眼前的灯光,手背上插着输液针, 这么一抬手, 针尖立刻碰到了血管壁, 输液管里回流了一段血液。
“你把爪子给我放下!!!”时中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不准再乱动了!!!几条命啊这么霍霍?!”
江黎在上城区那个游乐场屠了西斯特安保员全队之后,淋着雨独自一人来到下城区,敲开医疗中心大门的时候, 神情淡漠, 面如白纸, 唇上连一丝血色都找不到。
“闲着呢?”江黎恹恹地抬手打了个招呼,“没事的话,给我治治?”
时中第一眼就立刻看出,江黎已经进入了休克阶段, 马上就要到衰竭期,她整个人都吓飞了。
她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把江黎推进了手术室。
时中知道江黎的体质与众不同, 但作为医者,她有极高的、甚至变态的职业操守,和几乎为零的好奇心,从没主动去探究江黎这份不同的缘由。
小腿和肩膀上的枪伤是贯穿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以江黎的伤口愈合速度,现在已经止了血。
也幸亏江黎的基因使得他的细胞再生速度极快,不然就凭那三枪的失血速度,江黎早就交代在半路了,能活到现在,没别的,全靠基因命硬。
江黎现在只需要时中把胸口这枚狙击枪的子弹取出来。
时中在一旁配好了麻药,将最前端一点液体挤出枪头,站在手术床边。
江黎淡淡瞥了一眼:“我不打麻药。”
“以前不打也就算了,现在开膛手术你也不打?!”时中震惊地看着江黎,“那不得疼死你。”
“没事。”
江黎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陌生的地界和其他人面前失去意识和能动性,在外边,他需要保持完全清醒,他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再者,以他的体质,就算打了麻药,很快也会失效的,没那个必要。
“你直接取子弹,我一下都不可能动。”
“好……好。”时中觉得自己几乎要冒冷汗。
她放下麻醉针,拿起消毒棉,正准备清理伤口,却看见江黎胸前挂着的那枚黑曜石吊坠。
时中正准备摘掉吊坠,江黎却忽然开口:“别动。”
“摘了吧,不然做手术不方便。”说着,就将手伸过去。
“你敢碰,我下一秒让你人头落地。”江黎冷冰冰地说。
时中意识到江黎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识相地立刻缩回手:“……行,你自己来。”
江黎抬手扯下吊坠,攥在手心,问:“还有别的要求么?”
“……没了。”
“那开始吧。”江黎浅浅合拢双眼。
冰凉的酒精汲取走皮肤表面唯一残存的热意,锋利的手术刀割开皮肤,钳子伸进血肉内撑开,刀尖继续向下切割,剧烈而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
江黎放在身侧的手臂猛地绷起,握着黑曜石吊坠的手掌紧紧收缩,吊坠锋利的尖端刺进手掌心,让江黎时刻保持清醒。
即使是生硬的疼痛,江黎的身体也没有挪动半分,只是将牙齿死死咬合在一起,咯咯作响,舌尖已经被咬破,口腔里弥漫起浓重的铁锈味。
漫长的痛觉拉扯着神经,让太阳穴突突地只跳个不停,江黎能听到血液奔涌和皮肉撕扯的声音。
良久,叮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落在耳畔。
江黎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看见那颗特质的子弹已经从身体内取出,子弹上滚满了鲜血。
“别急,还要缝合。”
江黎又无声地闭上眼。
可溶解的缝合线穿过血肉,冰凉的药液覆盖在伤口上,柔软的纱布从前到后缠了好几圈,血迹才不会从伤口中渗出。
江黎翻身从手术床上起来,重新将吊坠挂在颈间,将高昂的医疗费用转到了时中的账户上。
时中:“……”
时中默默将手术室内清扫干净。
她这辈子就见过江黎这么一个怪胎,做完手术竟然是直接自己走出手术室的。
失血这么多,因为配型原因,根本没有能用的血源,全靠自身细胞惊人的再生速度。
但凡不是江黎体质强横,怎么也禁不住。
“记得去一楼取药。”时中说。
“知道了。”江黎背对着她,懒洋洋地挥挥手。
江黎一拉开手术室的门,对上的就是枯云那张皱皱巴巴的脸。
“哟,活着呢?”被江黎阴阳怪气了这么多年,枯云第一次忍不住反击回去,“让我瞧瞧这是谁?以一己之力屠了一整个西斯特安保部队的大人物哦。”
江黎:“……”
他抬脚绕开枯云,准备去楼下拿药。
枯云抬手拦住他:“你当时明明可以直接从楼上走,可以毫发无伤地脱身。”
江黎微微抬眼,盯住枯云那张脸,冷笑着轻声问:“你在干涉我的决定?”
枯云瞬间收回了拦着江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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