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暮现在这么说,难不成也和他做了同样的梦?那许暮梦境中的视角又是什么样子的?
江黎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就将前后关窍捋清。
而许暮听见江黎的笑声,以为是他不信,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没头没尾的一句所谓“预感”,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许暮正准备重新拿起电子屏幕,忽然听见江黎开口。
“所以你的预感里,齐乐是怎么死的?”
许暮骤然抬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江黎。
许暮知道,这不是一句顺着他的话头开出的玩笑。因为他知道,江黎往往漫不经心,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他的称呼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大钦查官”、“宝贝”、“亲爱的”,叫齐乐“小可爱”、“小金毛儿”,叫白严辉为“那寸头”、“姓白的小哥”,叫卫含明“美女姐姐”,叫卞印江“老狗”、“那东西”,叫卓洪“方块脸”。
江黎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人,而许暮现在完全可以听出,江黎声音中的认真。
江黎愿意相信他那无稽之谈的预感。
一阵温暖流淌而过,许暮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将血液泵至全身各处,引发灵魂的共鸣,那一句“你也重生了吗”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许暮忍住了。
江黎没有重生,如果江黎也重生了,那江黎就会知道,齐乐死于毒针。
许暮虽然在当时出离的愤怒,将矛头对准了江黎,但通过后来逐渐熟悉了之后,他知道,不是江黎杀的人,江黎只会用冰冷的刀枪,从不屑于使用这种毒计。
虽然知道江黎并未重生,但那句话也依旧过分犀利,许暮只是点出了齐乐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江黎就直接确定相信齐乐死了?
压下心底的疑惑,许暮开口说:“齐乐他……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他颈动脉上扎着一根注射器,里面是高浓度的神经毒素。”
江黎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微微皱起眉。
听许暮的叙述,好像是亲眼所见的一般,原来许暮的梦境比他更多更全面。
而听到后半句时,江黎的双眼忽然瞪大,他看向许暮,皱眉确认道:“神经毒素?”
许暮不明所以:“对,尸检结果是这样的。”
江黎直截了当地问:“注射器针管什么颜色?”
“就是普通的塑料注射器,透明色。”
不应该啊。
江黎抬手,摩挲着下巴,踟蹰着问:“那你仔细回忆回忆,在现场,还有什么发现么……?”
许暮虽然不知道江黎为什么执着于齐乐死亡时的细节,但看江黎这样子,似乎是已经坚信,如果齐乐与他们一同到钦天监总部,那这场死亡就一定会发生?他知道些什么?
许暮知道他和江黎的身份对立,所以从不主动询问江黎有关渊的事,但这次情况特殊,涉及到他的同伴,他一定得和江黎讨论。
“推到最低端的注射器、被彻底破坏无法读取数据的通讯手环、掉在一旁的配枪、在地上挣扎爬行拖曳出的痕迹、身边还有棕色的碎玻璃碴。”
对上了。
棕色的碎玻璃碴。
江黎眼神倏忽闪烁,此前在枯云的撮合下,他和老西会面的那一次,他接过来老西递过来的酒,那酒里除了催.情.药,就是神经毒素。
那神经毒素也是用棕色的玻璃瓶装着的,玻璃瓶上印着西斯特某一层大门上的标志。
江黎细细磨着犬齿,思索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
的确,神经毒素直接注入血液那可就是当场发作,要比喝下去起效快上不少,原来老西当初给他下的药这么阴啊,只不过因为他体质特殊,基因优势,导致他只会疼,那毒素没有办法彻底弄死他。
江黎抬眼看向许暮,一双狐狸眼探究的望向对方的瞳孔深处,轻声问:“你知道是谁杀的么?”
许暮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江黎微微皱眉,那梦里面,许暮不是拿枪抵着他的脑门,控诉是他杀了齐乐吗?怎么这会儿又不知道了?难不成是梦有偏差?
但无论如何,至少江黎现在捋清了。
江黎看着许暮,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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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两个人都好聪明啊啊啊作者的脑细胞要不够用了[爆哭]
虽然但是,上辈子不是这样的,他俩一开始就形同水火,在这次任务之前的关系是你刀我一下我刀你一下纯宿敌没睡过,根本就没有像这辈子这样甜甜贴贴[哈哈大笑]
神经毒素见22章[求求你了]
第122章 各自的任务
“你知道?!”许暮的声音忽然拔高, 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定了定心神,问:“是谁?”
话音刚落,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许暮和江黎对视一眼,同时结束掉话题。
“进。”许暮说。
一个钦查官推开门:“许队,我们集结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许暮颔首:“好, 让他们在停车场等我。”
目前的状况不太适合坐下来细细分析, 事不宜迟, 许暮收拾好桌上的电子屏幕,站起身, 刚准备走, 却定住脚步, 弯腰轻轻吻在江黎的额头:“你行动时小心些, 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说完,起身准备走出会议室。
忽然,江黎抬手拽出许暮的袖口, 脚下滑着滚轮的椅子, 向着许暮的方向靠近, 他略一抬起头,许暮就顺从地弯下身子,准备听他讲话。
江黎将嘴凑到许暮的耳边,低声说:“小心西斯特。”
……西斯特?!
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上城区最标准模范的科技公司, 难不成也藏着什么秘密?
许暮的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他看向江黎,而一贯举止吊儿郎当的江黎, 此时眼神却万分认真。
许暮郑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黎静静目送许暮离开会议室,他自己却没急着行动,而是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指节抵在下巴上,细细思索。
他和许暮能就着那荒谬至极的所谓“预感”,这么顺畅地聊下去,并且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过多惊讶的样子。
也就是说,不仅他做了梦,许暮也绝对知道些什么,而许暮面对他,往往都是有事直说,几乎完全不会用“预感”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那么,就只能证明一点,许暮口中齐乐的死,他也是通过非常规渠道知道的,并且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非常规渠道。
很可能是跟他一样清晰的梦境,但……许暮那样理智的人,真的会相信梦境吗?别说是许暮了,今天之前,就连江黎自己也不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梦。
或许……等这阵子忙完了,如果还有激情而不是像梦中一样反目的话,他可以找许暮好好聊聊?
不过现在想来,或许可以从梦中获得一些意外的信息。
江黎垂眸,他看见了脖颈上挂着的黑绳,绳子向下蔓延进衣领中,那块黑曜石正贴着他的胸膛,被他的体温染上相同的温度。
江黎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会议室的桌面,静静思索。
他这辈子至今,只做过三次梦。
如果其中一次的梦境确有其实际意义,那么另外两次,是不是也同样?
第一次的梦,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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