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枯云先生,”那人指着在沙发上瘫着的江黎,看向枯云,说,“他是组织训练出的杀手,就应该无条件听从组织的命令。但你看看,他现在脾气大的很,任务说不干就不干,如果他是我手底下的人,鞭子早就抽上去了,你反而还哄着他?你再看看他现在这狂的没边儿的样子,恐怕是野了心,谁知道有没有攀上钦天监,吃里扒外,哪天让他把渊给卖了你就开心了。”
江黎听着,没忍住“嚯”了一声,双手拍了拍,给那人的脑洞鼓掌。
属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枯云:“……诶哟,和气一点噻,消消气,我保证江黎对组织绝对忠心,平时任务都完成特别完美,这次意外、意外,别太钻牛角尖。”
那人哼了一声。
听着像是松口了,枯云松了口气,苦哈哈地,继续顺毛捋,“首席杀手嘛,那么厉害,有点脾气那才正常,你说是吧?来来来,坐下坐下,今天不是来谈和的嘛,把矛盾都谈妥了,渊才能继续好好发展,来,老西,坐。”
名叫老西的胖男人坐下来,但看向江黎的眼神依旧是阴冷的,一寸寸黏在江黎的身上,仿佛要从他的身上刮下来一层皮一样。
江黎回报给他的,仍然是面上挂着的假笑。
枯云夹在两个人中间,喋喋不休,费劲了心思端水,“这处情报地点被发现了也不是你们的错,要怪只能怪那许暮太精明,屡次三番捣毁了我们的经营。”
老西眼里上过一丝狞毒,“把他杀了。”
“这……”枯云很是为难,“打不过啊。”
“呵呵,”老西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眼珠子钉在江黎身上,意有所指,“这不是还有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首席杀手么?”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江黎忽然开口,“哦,算上上次交接,百分之九十九点八了。”
老西:“……”
有病吧!
枯云尴尬一笑,连忙又走到沙发这一端来劝江黎,“来,江黎,你也别光坐着,你跟老西说两句软话,这事儿就当翻篇儿了。”
“不说也没事,把许暮杀了,我也能放过这茬。”老西古怪地笑了一下,脸上的肥肉就将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
江黎乖巧一笑,朝对面竖了个中指,薄唇轻动,吐出两个字来,“傻逼。”
老西:“?”
软话?
枯云:“……”
两眼一黑,枯云赶忙打圆场:“那啥,老西别生气,江黎这边杀人是有原则的,而且他不杀钦查官。”
“这还不是野了?替渊清理门户是你的荣幸,你一个被养出来的杀手还挑三拣四上了!”老西刚刚平静下来的脸色又憋得青紫,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江黎,上下扫过后,又转向枯云,“枯云先生,我劝你擦亮眼睛,别真养了个白眼狼,祁东当初就是被他杀的。”
“东子当时那是他自己做的不对,不能怪江黎呀……”枯云欲哭无泪,想了半天,过去把老西带过来的酒瓶拿起来,拧开,找了两个坡璃杯,一人一杯,都倒满了。
“二位,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今天这事儿翻篇怎么样?”
老西坐在对面,看见这瓶酒被打开,嘴角古怪地向上扬了一下,又瞬间扯平,没露出什么异样,只是眼珠子在酒杯上转了一圈,又黏在江黎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过一通后,收回视线,从枯云手里接过来酒杯,似乎是有些勉强,说:“看在你这么维护他的份上。”
江黎耸耸肩,他无所谓,也接过酒杯。
他对视线很敏感,一抬眼,看见对面,老西那双眼珠子一直滴滴溜溜地在酒杯和他身上之间徘徊,有一种阴冷粘腻的古怪。
“你年龄小,你先。”老西举起杯子。
江黎垂眼看看杯中酒液,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接着一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江黎倒扣下酒杯,杯中不留一滴剩余。
见江黎喝下酒,老西反而发出一声怪笑,酒杯在他嘴边一转,却没喝,他将手里的酒杯嗒地一声放回茶几上,整个人不紧不慢地重新坐回沙发上。
枯云左右看看,觉得不太对,问:“老西,你怎么不喝……?”
“我带来的酒,里面有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么?”老西桀桀桀地笑了一声,将遮掩许久的目光彻底不装了,开始贪婪地,一寸寸用眼神攀上江黎的身体,舔了舔嘴唇,“这可是喝下去之后,立刻见效的药啊。”
“你原来叫老西啊,”江黎丝毫没有被吓到,只是将手里拎着的空酒杯放到茶几上,浅浅微笑,“你和祁东,用的手段都一样,刚好凑一对老东西。”
“呵,牙尖嘴利的小美人,”老西的表情彻底不装了,露出了猥琐的笑,“等药效彻底发作,有你求我的时候。”
枯云瞬间转头看向老西,大惊失色:“???”
“你在酒里下的什么药?不是说今天只是来讲和的吗?!”
“讲和?”老西哼了一声,“他要是一开始就跪下跟我好好道歉,把我哄好了,我也不见得今天就一定要动手。”
江黎仍旧懒洋洋坐在桌上,甚至有闲心情晃了晃搭在茶几上的脚尖。
他清晰地感觉到,从腹腔中,有股热意正在不断灼烧,正在逐渐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这是最先见效的药,他曾经也喝过,被他名义上的养父祁东骗着喝过,不过眼下这份酒里的药性,要比五年前的那次烈得多。
除此之外,这酒里还有一种药,也正在随着酒精的挥发和加速效果,逐渐起效,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大脑神经。
江黎在喝酒之前,只看着老西的眼神,就知道酒里有东西了。
但无所谓。
药物对他没用的。
他的基因和常人不同,体内的靶细胞和神经递质等什么什么的……江黎他不研究这个,也不懂,只是看过他自己的基因片段和部分资料结论,反正这些东西,都因基因转录后,再建设的蛋白质功效不同,而改变了他的体质,普通药物对他只有表层的作用,达不到真正的效果。
他不过是对老西后面想做什么有点好奇而已。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跟祁东一样都是些垃圾。
没意思。
江黎冷眼看着枯云和老西对峙。
枯云看起来有点生气,但是性格使然,这气生得很窝囊。
“你心里不满意,咱都清楚,咱好好说出来,渊再给你资金,重新建设不就行了嘛!”枯云眼看着江黎眼尾因药效飘上了红晕,不禁有些急,“咱也不至于下黑手吧!快快快,老西你快把解药拿出来,不都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西说着,一把推开枯云,走到江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家养的东西就该听话,懂么?现在,你应该求着我上你,给你解掉这份药性,不然,就等着这药性折磨,可是痛苦万分,能要了你的命!”
这种浑话,在黑街听得多了。
江黎容貌过分鲜妍,就会引来很多恶心的视线和言语攻击。
他不在意。
谁敢上手,弄死就是。
嘻嘻。
江黎就懒散地仰头看他,江黎的皮肤白皙,而药效又只有表层的作用,所以灼热的红痕逐渐从他的脖颈升起,在面上晕染出绯红的色泽,像黎明的云霞般蒸腾得迷迷蒙蒙,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里水光盈盈,纤长的眼睫似乎因蒸腾的药效而不断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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