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框上发出“咚”的声响,又被海浪声淹没。
秦倦在这两种声音的交杂中绕过床尾,坐到了另一侧床头,顺手捞过温山眠的羊皮本。
一天过去,小孩的羊皮本上又增加了不少内容。
窗外海水闹腾,秦倦倚靠在相比之下极为安静的房间内,才将羊皮本上的内容看了没两行,便听见卧室门被人从外边猛地推开。
大风“呼”地一声直灌进屋。
温山眠复又关闭,浑身裹着皂角的香味往秦倦身侧一扑。
连头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
秦倦看眼墙壁上的沙漏,蹙眉说:“你才洗了多久--”
温山眠兴致勃勃打断:“您是不是改了浴室?”
海水一扬,床头所靠的那一面木墙向下,温山眠也不自觉顺着重力往秦倦的方向多滑了一些。
后者目光看向温山眠,眉眼舒展开来:“舒服吗?”
温山眠连连点头:“嗯。”
旋即两眼冒光道:“是怎么改的啊?”
越川家中的浴室是阿一改造的,温山眠原以为这种事只有阿一会做,却不想如今船上的浴室也被改过了。
阿一不在,那船上能做这种事的自然只有先生。
原来先生也会进行这样的改造吗?
可他方才分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啊,即便风浪再大,以温山眠的耳力,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捕捉不到。
正是怀揣着这份疑惑时,温山眠瞧见了那过滤网上缓缓后退的浅淡玫瑰纹。
内心的好奇于是顿时膨胀得更甚。
是这样的,当初温山眠抵达巴尔干的第二天,巴毅便将血仆尸体给了大青。
大青则表示一旦合成成功,会立刻通知巴毅。
可最终结果是失败。
这个失败可以说是早有预见,巴尔干本就没有过先例,要怎么做全靠大青自己摸索。
再加上大青此前也说过,按照他的理解,这荆棘纹必须得在最新鲜时剥离才有效果,越晚,效果可能就越差。
而最终的结果可以说是验证了这一点。
据大青所说,他最终合成的那把长刀,荆棘纹路附上去后,长刀动了一下,便不再动了,连带着纹路也变得灰死过去,算是彻底无效。
对此,巴毅一度表示过遗憾。
可大青却乐观地表示,虽然合成失败了,却也不是完全失败。
因为他通过这一次失败,积攒了一些经验。
首先,验证了荆棘纹确实可以附在旁物之上的这个传闻。
其次,大青认为,根据合成后的反应来看,这荆棘纹应该是有一种奇怪能量的。
或者说它本身能制造一些奇怪的能量。
像是一种驱动,一如机关中的核心一样,驱使着血仆,让其被亲王所控。
而大青的研究则证实了荆棘纹不仅仅能控制血仆,也许还能控制武器。
无独有偶,“驱动”这个词眼,温山眠也从孙老太那里听说过了一次。
那日,孙老太严厉拒绝了温山眠“贪婪”的请求,但最终还是在温山眠离开小木屋之前,以沙哑的嗓音同他慢道了一句。
“你若真能到中心岛,要谨慎提防永动机。”
温山眠不理解,回首道:“什么是永动机?”
孙老太以长烟斗顶开窗户,瞥了眼外边的海洋说:“我在最初的图纸上,看见过一种永恒驱动机。”
“……那是我此生所见过最美丽的构造。”
但美丽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
也许孙老太从船上隐藏的,便是相似的东西。
可什么是永动机呢?为什么大青看过血仆,孙老太通过先祖留下的图纸,都提到了驱动这两个字?
温山眠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血仆那自然是同血族有关,可巴尔干的先祖却是人类。
两个完全不相关的种族内,却都有提及驱动。
只是一个是纹路,一个是图纸。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而先生能够让水变热,还在木板上留下了未绽放的玫瑰纹--
温山眠越想越兴奋,眼睛在油灯下发亮,紧接着便追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您知不知道什么是永动机?”
关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好奇极了。
毕竟荆棘纹之于血族,能重要到他们以此来自我命名,而图纸之于巴尔干,又悲观到他们将其封印。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温山眠满心好奇,却不想还没等到回复,床上的秦倦目光便突然向后一斜。
与此同时,一股海水用力击打向船,让整艘船剧烈晃荡起来,连床头柜上的油灯都险些熄灭。
秦倦故意没有关紧的木窗在窗框上砰砰直撞。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嘶哑的鸟啼。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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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船只剧烈歪斜的一瞬, 木板便受挤压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连带着秦倦身后未能扣好的木窗也向外一开,缝隙里露出外边海水汹涌而上的场景。
温山眠心下凛然,立刻就要转身朝外边跑去。
却不料他还没来得及下床,靠在床头的秦倦便长手一伸, 扣住他的手腕, 将他拉了回来。
船只的剧烈荡漾下, 温山眠只觉得天旋地转。
而待他稳定住目光,人便已经被先生拉进怀里了。
船只歪斜所造成的重力感与木板受压时的声响交错,叫人心下发凉。
唯有先生的味道在此情此景下叫人心安。
他愣住:“您……”
便见秦倦另一只手按向油灯下方, 响声清脆, 火光熄灭。
旋即食指竖起道:“嘘。”
见温山眠不再说话, 秦倦才在那剧烈摇晃的小船内, 伸手将温山眠新打造出来的木窗用指尖顶开。
天黑、海黑, 反倒显得月光更加明朗。
不需油灯,也能将昏暗的海面照出形状。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光线单一, 反倒让眼下的场景更加鲜明。
海水剧烈的翻滚声中, 温山眠浅色的眼眸被月光照亮。
鼻尖则靠在先生的颈窝处,顺着秦倦锁打开的视野, 眼睛一点点瞪大。
秦倦好似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一般,伸手在他后脑上轻轻一顺,说:“别怕。”
船只倾斜,船侧已经完全抬起向天, 温山眠落于秦倦衣服上的手一紧。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而是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温山眠原以为在海湾时的空鲸出海便已经是难得一见、足够吓人的了。
可眼下又算是怎么回事?
月光的暗影之下,方才发出嘶哑啼叫声的大鸟于空中飞翔。
而与此同时,海里还出现了一种类蛇状的“鱼”。
同北海空鲸的宽长体积不同, 这只“鱼”相比之下会窄细许多, 但身形却极长。
其出水后竟是为了追逐那半空中飞翔的鸟。
眼下是夜, 借住月光,温山眠能依稀瞧见那只鸟的体型,同那日他在越川山上遇见的大鸟有那么点相似。
因光线暗淡所以瞧不清那鸟羽的颜色,但温山眠却看得出来,这只鸟飞得很吃力。
长久无法升至高空,只能盘旋于低处不说,身下还仅有一只脚,正在不断向下滴落着血。
仿佛是被一路追逐过来的。
本该灵活的翅膀看上去都笨重极了。
温山眠才看清楚那鸟的状态,便见海里的蛇鱼突然从船侧带水腾起,嘶吼着向月张开血盆大口。
大鸟被追至穷途末路,不甘示弱地猛然扇动翅膀回旋下飞,用喙猛啄蛇鱼前端,力量极大。
以温山眠的经验,那大概率是眼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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