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时而会往前吹,时而又会改变风向左右乱吹,风力更是时轻时重。
而等到这时候,海洋就变成了三角帆的天下。
它实在是太敏捷了,船只直接以“s”型像火箭一样在海上跑,什么样的风它都能用。
温山眠只需要把持住缰绳的尾部,将它确定一个方位,帆布自己就会左鼓鼓,右鼓鼓地带着船往那个方位前进了。
“喔!”方形帆船上一个猎魔人见状,终于叫了一声:“原来这船这么猛的吗!”
温山眠闻声回头望去,才发现那原本在顺风状态下,速度极快的方形帆船不知何时因为复杂的风向而迟缓了下来。
船上的人正在努力拉扯方形帆布的朝向,让它去适应风。
可海上的风实在是太千变万化了,就算他们想办法去调整,那方形帆也依旧渐渐不敌灵便的三角帆。
拉扯着船绳的温山眠咧了咧唇。
灵便的小船意味着需要聪明的掌船人,可以说在三角帆船上,掌船的人几乎是和帆,和风完全融为一体的。
风帆去自动利用风,而控制船的人则需要高度理解风帆,并在适当的时候帮助风帆调整方向,让它能更好地御风前行。
温山眠起初并不能做到这一点,导致小船一度走得歪歪扭扭。
他离开海岸边可是撞了整整两次岸。
最后之所以能突飞猛进,是因为他看见了竖木顶端上悬挂的一块小小的薄布。
这也是阿方索这一次新加上去的,薄布看着又轻又小,风只要轻轻一吹,它就能立刻晃荡起来。
而小风和大风相撞的时候,它则会自动顺着大风走,小风只能在其中撞出一点点波澜。
这是在精准地为航海者们测风。
是阿方索对无法控风的失败航海经验,深刻检讨后的产物。
他那么长时间的望海,那么执着的等待并非是多余的。
温山眠抓住了薄布与帆布之间应该是怎样的夹角才能精准前行后,顺着薄布固定住帆布,小船便立刻如游蛇般往前进。
与此同时,温山眠也竖起一只手,向身后的大青挥了挥。
方形帆船尾的大青得令,深吸一口气,克住对海洋的恐惧,扭头朝巴尔干海岸边喊:“阿方索!”
“成啦--!”
远在海岸边的阿方索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到了另一艘船上,即是如此,他也还是伸长了脖子。
将两艘小船的一切航行状态看在眼里,阿方索横着一根手指用力搓了搓鼻子,再举起那对粗壮的手臂,鼓动肌肉,激动地喊:“啊!”
浑浊的声音惊起飞鸟,同时也惊到了方形帆船上的人,只见他们脸色骤变:“哎!!客人!”
轻帆会让船前进时状似游蛇,而轻船的缺点眼下也暴露出来了。
只见当温山眠整个人向后拉扯绳索,在确定风向后,意图在风中将帆绳捆绑在短木上时,那海上的风便像是捉弄他一般,突然一个猛往他身体倚靠的方向吹。
薄布瞬间转向,温山眠一愣。
就那么一瞬间没来得及调整身体,本该在脚下的船底便整个向侧面飞扬起。
脚下失去稳定的支撑,温山眠在那一刹那顿感身体的失重。
风在耳边急速略过,船底直上着出现在高处,倒是温山眠因为失去平衡而身在低位,眼见就要倒向海洋。
川急的滚滚海浪在身后卷起,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贴近在他后脑了。
最后还是秦倦踩向翘起的那一边船沿,将起飞的帆船重新压回去,与此同时温山眠快速反应过来收起身体。
那冰冷的海水才在他背上轻浅一打,重新回到了船底下。
秦倦见状,蹙起了眉头:“湿了?”
温山眠缓缓从船舱里冒了个头出来:“……还好。”
秦倦视线于是下落,看向船里多出了不少的水--那都是刚刚侧翻之后,直接扑进来的海水。
这让本就脏兮兮的小船一时间变得更无处下脚了。
他原本还维持惯有礼貌的表情终于耐不住流露出了明显的嫌弃。
温山眠暂时无心观察这些,他好不容易才在失重的小船上找到平衡,连忙看向秦倦说:“您就在那别动啊。”
竖木最顶端的小薄布,这时是往秦倦面向的方向笔直地吹。
这意味着风是从秦倦身后来,且相当强烈。
而他踩着那一边船位的话,有利于帆船稳定。
秦倦看了他一眼:“嗯。”
“也不能说是不动。”温山眠冷静地看了眼周围,再扫了扫头顶的横布,仔细地思考回忆了起来。
是这样的,因为三角帆船难以控制,所以刚开始上船的时候,阿方索就不建议他们两个人都站着去看帆。
因为这样两个人都动的话,等同于是给本就不稳定的船又增添了两个不确定性,等同于添乱。
所以最好一个人作为轴心稳定在一个位置,另一个人先适应再说。
所以秦倦之前一直都坐在偏向船尾的中心处。
而刚刚突然翻船时他要是没反应过来,立刻转移重心,将翘起的那一侧踩下的话,温山眠指不定就掉下水了。
可现在连秦倦都已经占据了一个位置,那接下来的风如果有更复杂的转向时,应该怎么办呢?
温山眠看了眼先生,抓紧了手里的绳索,在脑海中演变几次后便给了安排:“您看着点上边的薄布,如果它不往现在这个方向吹的话,您改变一下位置,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秦倦眯了眯眼睛:“我改变位置?”
他的嫌弃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温山眠听见,立刻会意,转头看向大海。
沉默两秒后以清醒的头脑说:“……还是我掉下去吧。”
左右他会水,就算掉下去了,也能在海水中把帆船扶正,再爬上来继续。
凡事只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再面对困难时明显就没有那么彷徨了。
温山眠于是更正并严肃说:“如果再这样,您注意自己就好,其他我来。”
秦倦看着他视翻船如归般的认真表情,笑了笑说:“好的,我只注意自己。”
温山眠还没来得及仔细听清楚这话里的戏谑,后边就又传来了一长声:“喂--!”
身后的方形帆船渐渐跟上来说:“你们没事吧!”
巴尔干人的航海经验也不丰富,哪里见过刚刚那样船只几乎完全侧翻的阵仗?
一船的人直接吓懵,帆布都不管了,立马掏出船上的木桨吭哧吭哧手动前进。
“没事。”温山眠回头看了眼道:“你们呢?”
“我们还好啊!”不得不说,方形帆船整体真的要省力稳当多了:“你们看着才吓人呢。”
“是啊,怎么还能这么翻啊?这回去可得和阿方索好好说说,刚刚的风浪在海上可还不算最大呢!我们以前去海湾都遇见过更大的,也没这样啊!”
“对啊对啊,给我吓得一嘟噜!”
“哎,要是咱们这两艘船能结合一下就好了,顺风的时候按咱们方形帆走,稳当又快,逆风的时候按你们三角帆走,灵活还是快,这多好啊。”
温山眠一愣。
与此同时,就听见另一人接道:“您累不累啊客人?我看您一直紧绷着,这距离到海湾,可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海湾的面积不算大,但它同巴尔干之间的距离却很长。
他们刚刚这一通惊险磕绊的前行,总共才进了十分之一而已。
温山眠拉着船绳垂眸摇头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巴尔干人应:“也是,山上比这更累哈。”
“但这海毕竟不比山熟悉嘛,客人您还是再小心些好。”
“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到海湾呐,这天就已经开始泛红了呢。”
“主要是不知道天黑之后,海湾附近的海域是什么样的吧?前阵子不是有个大风暴吗?那之后我好像听见这边有声音来着。”
“啥声啊?你别在这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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