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前方的温山眠回眸竖起食指,冲他们比了个“嘘”。
夏卡和里木塔顿时双双闭紧嘴。
温山眠:“……”
里木塔他已经习惯了,只多看了那古怪的老头一眼。
怎么做到同小孩的动作完全保持一致的?
旋即目光再往岩壁外看去,就见佛伦拿着那个守卫捡到的东西,表情看上去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要暴躁。
暖色的火把光在冰面上晃晃悠悠,偶尔会晕一些在石后温山眠的脸上。
而温山眠紧盯佛伦手上的东西,内心只觉得--
这个世界上可真是什么都有啊。
守卫捡到并移交给佛伦的东西,温山眠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刚刚从老者身上掉下去的。
但那却并不是他环抱的一圈破铜烂铁,而是一只手。
一只机械手。
温山眠的视线一点点将其从上至下打量,发现那机械手一节一节下去,完全是按照人类骨骼打量的。
大小臂交接,往下是机械掌与手指,往上则是一条条支出去的长软胶。
这长软胶像是什么呢?像是割开兽肉后,里边韧劲十足的兽筋。
而老者的臂膀前端所暴露出来的,则是同那软胶差不多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被折断了吧,正在冰天雪地里,朝外放出丝状电光。
像那夜看见的蛇鱼头部一样。
“当呐?”远处的佛伦愤怒道。
守卫一个劲摇头,用手在附近一通比划,画出来的应该是老者方才逃跑的路线。
最后指了指老者消失的地方,拼命摇头,示意自己看过了,但没找到。
佛伦跑过去再检查了一遍,旋即问了句什么,那人于是指向另一个方向。
老者就是从那边跑过来的,与此同时,也是又一座山谷。
在温山眠这个角度,能看见那个山谷的顶峰,不觉得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可里木塔却突然紧张起来:“夏、夏卡趴趴。”
夏卡老人摇头,冲里木塔嘟囔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让她放心。
而远处的佛伦则愤怒地将那机械手往地上一砸。
“佛伦!”平地居民连忙跑上去捡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不能把这种东西丢在这里。
可佛伦却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飞鸟--其实即便他不上去,这里也不宜久留了。
他们方才弄死了四只前锋狼,剩下的雪狼群正徘徊在四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火把,仿佛他们只要有一个不注意,就能上前扑咬死他们。
之所以忌惮到现在,还是因为佛伦带来的飞鸟部队正在低空盘旋,发出尖锐的鸟啼,给予警告。
“佛伦!”见佛伦登上鸟便直往老者来的方向去,守卫担心地大喊一声。
就是这一转身,让他的背脊露给了身后的雪狼。
雪狼当机立断,低吼地猛扑上那守卫的背脊。
与此同时低空的飞鸟也向下一啄。
利嘴刺穿雪狼的眼珠,后腿则被另一只雪狼扑上来狠咬,惊叫四起。
就这样一通十足的混乱过后,飞鸟才载起人群--连带着那三名守卫一起,高高低低地离开了。
“佛伦……”石后的里木塔担忧地叫道。
*
温山眠想先生了。
尤其是在接到夏卡老人之后,这份想念一时间更强了。
因为自从他接到夏卡老人,里木塔和夏卡之间就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且两人用的都是流畅的摩斯塔达族语。
让温山眠仿佛独立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根本难以插话,想问什么都问不了。
狼群和人群都离开之后,三个人便另辟蹊径,滑下了山谷。
温山眠本以为他们接下来应该是要回到此前的那个洞穴,却不想里木塔和夏卡七拐八拐之后,竟然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新的洞穴。
这个洞穴,同之前的相比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此前的洞穴,即使山壁内完全被冰面封住,温山眠也看得出来,那大概率是一个野生洞穴。
也就是说它是自然形成的。
可眼下这个洞穴就不一样了,四平八稳,有很明显的人造痕迹。
温山眠起先在想是不是夏卡老人所为,有了实心山壁和机械手在前,倘若他真的会打洞,温山眠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太吃惊了。
可当温山眠借着月光,瞧见洞穴内山壁的情况后,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这个洞穴,应该是摩斯塔达族人打造的。
因为山壁上有许许多多摩斯塔达的族纹,像里木塔房间内鸟羽铺成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其实是一种很诡秘的方形纹路,四角形成向内的夹角,中部则有一个极其吸引人的圆心,摆放成不同角度,好像是什么暗语一般。
那肃穆的样子,不太像是异乡人所造,尤其是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纹路明显有些斑驳。
温山眠的手才刚刚碰上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原来是夏卡老人手里的破铜烂铁掉了。
他一只手拿得实在是费劲,但饶是这样也不肯放下,也不知那些破铜烂铁有什么用。
夏卡老人艰难地将它们全部捡回来,里木塔见状,自然也跟着帮忙。
虽然不认识夏卡老人,但这种情况下,温山眠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他正矮下身去捡一个“咕噜噜”滚到他脚边的金属小球,旋即就借着这个姿势,在山壁上又发现了什么。
就在那些摩斯塔达族纹的下边。
好像是一组组图案,逐一排列过去的那种,仿佛是文字,又仿佛是图画一般在叙述着什么。
温山眠愣了愣,旋即蹲下身去,仔仔细细地查看。
只见最外边的,是一根很长的横线,横线上密密麻麻又画了很多竖线。
然后竖线被什么短促的东西射断,有一根更高的竖线出现在了横线上。
再然后,一部分竖线留在横线上,一部分竖线则去到了三角尖端。
……
“这是什么……”温山眠的手指不自觉摸上了那一幅幅画,看得出来,这是被人很用力地刻出来的,可位置又很矮,不蹲下都看不见,同族纹所在完全不是一条水平线。
而且,温山眠总觉得这种绘画的思路和风格有点眼熟。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生涩的嗓音。
那嗓音的主人仿佛是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种语言了,宛若重启机器一般困难道:“这是摩斯塔达族的历史啊,我的孩子。”
温山眠惊讶地回头,与此同时,还听见“轰隆”一声,眼前结实的山壁竟然被那夏卡老人直接拉开了。
里边机械杠杆的运作声传来,并出现了一点点火光。
缺了一只手的夏卡老人在那火光前,低头看着温山眠,老眼里带着十足的欢喜道:“来,进来吧。”
而他身侧的里木塔在看见那一幅幅壁画时,目光里则闪过了浓郁的悲哀。
*
同一时间,秦倦正站在高山的半山处。
温山眠下午修船的时候,同他问起了阿蛋。
言说摩斯塔达族既然驭鸟,那么完全可以将阿蛋交给里木塔,也许里木塔会有办法孵好这样一颗不足月的鸟蛋呢?
于是,温山眠便询问秦倦,阿蛋在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温山眠生病后,阿蛋就一直由阿二看管,下船后也是如此。
按理说,阿二看管一只鸟蛋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秦倦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却不想他根据温山眠的询问开始探寻阿二的位置,问它要鸟蛋时,这通讯却顿住了。
然后,秦倦便将温山眠留在船只附近,自己只身来到了这里。
这一来,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阿二在秦倦身边“吼吼吼”地低低说着什么,而秦倦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高山上住人,平原上也住人,而半山处住的就不是人了,是鸟。
所有的白鸟全部在半山腰造窝,山壁时常是东边一个窝,西边一个窝。
阿二是一个很好的看护者,下船之后因为温山眠的离开,阿蛋失去了热量,阿二于是就看中了此前攻击温山眠的飞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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